那位“老朋友”,自是曾經的秀麗公主。
那時,爲防泄露,冉晴暖燒掉了秀麗公主的來信,卻牢牢記住了其上的地址,如今既得自由,何不前往一敘?
二十幾日後,她來到了河套部落。
這一路,她用光了所有的銀兩,典當了兩樣首飾,用素問的迷心粉放倒兩個尾隨者,走了數次的冤枉路,總算到達這處大氏南疆之地。
“你找靈樞大夫?”被問到頭上的路人將她上下打量,“找靈樞大夫有事?”
她微笑:“我是她的同鄉,爲她送來了來自故鄉的家書。”
“不是來把靈樞大夫帶回去的罷?”
“靈樞大夫已經在此安家,我只是一個問候者。”
路人臉上的戒備纔算消去,轉而是一張熱情好客的面孔,掉頭就走:“靈樞大夫正在前面看診,你跟我來。”
她一手牽馬,一手伸進袖內緊握防身物,隨着這位路人前行。
“呶,就在前面,那個院子裡,穿着灰色衣裳的是我們的靈樞大夫。”
冉晴暖停下,從路人的指尖所向,越過一道半人高的矮牆,看到了她。儘管身着與本土民婦一般無二的布衣荊釵,還有一張臘色的黃臉,她仍然一眼認出。
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靈樞大夫!”路人顛顛跑了過去,推開形同虛設的柴門,迫不及待地向自己所愛戴的大夫邀功請賞,“有您的同鄉來找,我給領了過來!”
“同鄉”這兩個字對隱姓化名的秀麗公主來說,絕對不是福音,是而,她滿眸警惕,扭頭望來。
四目相對,當下心頭俱是百味雜陳,難述難描。
靈樞大夫向路人示謝,對正在應診的病人稍作叮嚀,開方留藥,而後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怎麼來了這裡?”
冉晴暖淺哂:“因爲你在這裡。”
前者四下了望:“一個人?”
“一個人。”她看着她隆起的小腹,“這個時候還要出診?”
靈樞囅然:“不是金枝玉葉,沒有恁多顧忌。”
“不是麼?”
“當然不是。”
她頷首:“看爲如此。”
“噗~”靈樞笑顏猝然盛放,“看來我仍然不適合走晴暖的路線,扮不了深沉,快走,快來我的家裡!”言訖向後大喊,“小五,帶好我的藥箱,再來把客人的馬接過去。”
隨即牽住她的手,大步前行。
她看得驚心動魄:“你有孕在身,走得慢些罷。”
“我們誰是大夫?”靈樞眨眸,“倒是你讓我刮目相看,弱質纖纖的大家閨秀,什麼時候學會了騎馬?”
她莞爾:“發生改變的不是隻有你一個。”
“對吶,我可有許多話等不及和你說,快點,快點。”
一個籬笆紮成的小院,三間草泥混搭的房舍,這就是秀麗公主嚮往的“家”。進得門內,傢俱更是簡之又簡,一張小桌,兩個蒲團,碎花桌巾,同色的窗簾,窗下小几之上,一隻陶瓶內插滿野花,處處滴塵不染。
“王烈去上工了,趁着他沒有回來,我們好好說說話。”倒來兩杯清茶,靈樞在對面坐下,“快告訴我,你怎麼突然來了這個地方?素問在哪裡?”
“我麼?”她未語先笑,而後坦然相告。
過後,靈樞呆若木雞,吶吶道:“是我害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