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金哨子勉強可以給你增加個兩百積分。”系統補充說。
晴雯鼻子裡哼了一聲:“小氣鬼。”她計算了下自己僅有的可憐的八百個積分,欲哭無淚,上次用了傳送門就消耗了她五百個積分,她都還沒捂熱,積分就花了一大。看來這積分很有用,但是又很難得到。
晴雯把金哨子收了起來。一聲婉轉悅耳的鳥叫聲由遠及近,喳喳撲着翅膀準確地落在窗臺上,腳上卻掛着一個小布袋。它迫不及待朝晴雯叫了幾嗓子,又用爪子撥弄那袋子。晴雯把袋子打開看,只見裡面是些曬乾的小蟲子,她望着喳喳撲哧一聲笑了,怪不得那麼聽話給人當信使,原來還有收酬勞啊。
晴雯倒了一把蟲子給喳喳,剩下的卻收起來,嘴裡斥了一聲:“就你最精怪。”喳喳正忙着低頭啄蟲子,哪裡理會她。
晴雯突然興奮地對系統說:“這袋蟲子能換積分嗎?”
系統:“……”宿主想積分都想瘋了吧?!
晴雯悻悻然,算了,就把系統當做聊天工具也不錯噠。
皇宮御花園
皇帝召見了林如海與水溶,卻又命他們在御花園內候脂。
水溶見那小太監站在老遠的地方,不會聽到他說話的聲音,這纔對林如海說道:“林大人對待會面聖之事可有準備,我聽聞南邊又出現了邊患。皇上爲軍餉之事愁得頭髮都白了,現在就指着追回這筆失蹤的銀子。”
林如海淡淡道:“這事小王爺也有份,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是我倆一起擔着。”
水溶面上笑眯眯地點頭,心裡卻罵了句老狐狸真狡猾。
“兩位愛卿相談甚歡啊!”人還未出現,便有一個洪亮的笑聲震盪在耳邊。
餘光瞥見一大片的明黃色,水溶立刻雙腳一屈跪拜了下來,身旁的林如海到底是慢了一步。水溶得意地勾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身上多了幾分年輕人的活潑氣息。
皇帝連忙將兩人扶了起來,說:“兩位愛卿何必多禮。來人,上茶,愛卿們與朕一起坐下詳談。”
三人分次落座,皇帝坐在上首,林如海將位置換到了水溶身旁,兩人隔得不遠。
皇帝長嘆一口氣。
水溶忙問:“皇上何事如此憂心?” wωw ★TтkΛ n ★¢ Ο
皇帝看了他倆一眼,又嘆了口氣。
水溶頓時笑了:“我知道皇上在愁什麼,也知道怎麼替皇上解憂。”
林如海眼觀鼻鼻觀心,穩坐釣魚臺。
皇帝佯作好奇問林如海:“林愛卿可知北靜王在賣什麼關子?”
林如海不得不開口:“素聞小王爺聰慧過人,自小就有龍駒鳳雛的美名,我等朽木實在不知他在想什麼。”
“你還說自己是朽木,那年朕可是點了你作探花郎。你騎馬遊街那日,可是引來了萬人空巷……”皇帝一甩袖子,哈哈大笑起來。
林如海想起年輕時的意氣風發,臉上不禁露出神往的表情。
“可恨我當時年紀小,竟未曾圍觀這般盛況。實在是遺憾。”水溶見皇帝興致不錯,也樂得跟着一起湊趣。
“你這小東西,你當時尚在襁褓,又看得懂什麼?”
水溶不以爲意地笑道:“皇上教訓得是。”
林如海將思緒拉了回來,接過話頭慢慢開口說道:“皇上想必是憂心南邊的軍事。此事微臣不能替皇上分憂,只能在江南一事上勉力爲皇上分擔一二。”
林如海與當今皇帝年少相知,是皇帝的心腹之人,被皇帝派了外任,君臣兩人多年不過只見了幾面。皇帝神色動容地拍拍林如海的手背道:“時間過得真快,你也不年輕了啊!朕知道你不容易,爲難你了。”
林如海心神搖曳差點落出熱淚,舉着袖子拭眼睛,激動地又朝皇帝跪拜下來:“臣有負聖恩。只怪微臣力有不逮,致使江南一地鹽政糜爛不堪。”他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一旁的水溶亦連忙跟着跪了下來。
皇帝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眼中寒意漸盛。隨着皇帝的沉默不語,水溶只覺得四周溫度驟降,整個人猶如置身隆冬冰天雪地之中,這就是君王之怒。
皇帝朝身後揮了揮手,貼身大太監識趣地領着一大羣伺候的宦官宮女們遠遠地退開,站在上風口,監測周圍的動靜。
林如海與水溶徹查鹽政貪污一案,卻發現涉案人員手段粗暴簡單,根本就是一羣無法無天之輩。涉案人根本都懶得遮掩痕跡,這起貪污案竟是所有人心知肚明之事。究其根源,只因爲中央兩淮鹽政與地方鹽運使司勾結,上下沆瀣一氣,瞞天過海。此案涉及不少皇親國戚,其中一人竟然是中宮皇后的親弟弟,另還有皇太后孃家的親人。
林如海帶着秘密查獲的賬本,入京面聖,不想歹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將他滅口,萬幸有水溶暗中提供保護。
林如海從兩淮大鹽商處收集的□□賬本已經都早一步送到皇帝手中,但對於皇帝將會如何處理此案,他的心中惴惴不安也是沒有一點底子。
他和水溶二人誰都不想戳破這層紙,這才陪着皇帝插科打諢了許久,只是他是巡鹽御史,他不得不開口,親手揭開這道觸目驚心的惡瘡。
呼嘯的風在御花園裡席捲而過,打落下滿地的花瓣,又被凌亂的腳印隨意踐踏。要變天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翌日,皇帝連下八道諭旨,不少王公大臣,甚至深宮的皇后貴妃紛紛求情,但他不爲所動,鍘刀舉起,京城之內頓時被一片肅殺不安的驚恐氣氛籠罩住。
這時候,水溶作爲錦衣衛指揮使第一次出現在衆人視野當中。衆人驚訝地發現往日遛狗鬥雞的北靜王,脫下了閒散的面具,化身黑暗中的惡魔,率一衆小鬼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所到之處,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錦衣衛關押重犯之所一時人滿爲患,一片哭天搶地。
大理寺顏面掃地,在錦衣衛虎視眈眈之下,無奈結案:皇后親弟弟高福、皇帝小舅舅盧恆等一批掌管鹽務的貪瀆高官撤職流放嶺南,其餘有關人等撤職或者降職,所有涉案人員抄沒家財充公,涉案諸鹽商被責令退賠。
江南甄家受牽連,家產全部抄沒,甄寶玉之父甄應嘉革職流放嶺南。這甄應嘉竟早有了準備,秘密讓家族死士護送了幾口大箱子擡進了賈府。
承德行宮傳來皇太后臥病的消息,太上皇召來皇帝訓斥:“你母皇僅餘一個小弟弟,你竟如此大不孝。”
中宮皇后偶感風寒,不能料理宮務,情願將鳳印交給皇貴妃周氏。皇帝沉默不語,准許了皇后的請求,並晉封賈家大小姐賈元春爲鳳藻宮尚書。
一場大案,追回的銀子送進了國庫,朝堂上唯一還能笑得出口的只有戶部的一干官員,更深處的暗流漸漸浮出水面。水溶知道他接下來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因爲真正的風暴即將來臨。
處在漩渦之外,無知無覺的晴雯收到了喳喳帶來的最新消息:“事已畢,勿念。溶字。”
晴雯終於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這個喜歡高來高去的神秘組織頭領,竟然是水溶。
她感覺略坑爹,完全想象無能。
原來他是皇帝身邊的頭號爪牙,晴雯摸着下巴思忖。
系統提醒她:“協助神秘組織抓捕貪官,獎勵積分一千。”
系統:“紅樓任務完成50%。”
如果她錯過了這個隱藏任務,豈不是永遠沒辦法完成任務,想到這種後果,她額頭青筋直冒,深吸一口氣才把火壓下去。
系統早已見機不妙提前跑路,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
京城裡這一番地動山搖過後,等到終於平靜下來時,時節已經從春天轉到了秋天。
晴雯的日子仍然波瀾不驚地往前行,她自覺不過是換了個院子,換了個服侍的主子,乾的活卻沒什麼兩樣,自然過得如魚似水。
林如海到底未能把林黛玉帶回揚州。對於賈母的聯姻提議,他沉默不語,沒有鬆口,既不拒絕也沒有同意。賈母一心想把外孫女留在身邊,林如海無奈返回揚州。不過他來京城走了這一遭,林黛玉在賈府的地位大爲提高,也不枉他的一片愛女之心。
林黛玉或許是因爲心底有了依靠,底氣也足了起來,不再整日裡哀愁嘆氣,竟連王夫人的妹妹薛姨媽帶着女兒薛寶釵住進了賈府,她也不以爲意,更不曾因爲賈寶玉親近薛寶釵而吃醋。她偶爾也會和紫鵑等人玩笑,還經常把晴雯喚過去,陪她一起做繡活。
賈寶玉那裡有襲人一人服侍就夠了,襲人又老早就防備着晴雯麝月等幾個大丫頭,一心一意獨佔着寶玉,王夫人便越發看重她,只覺得其他人都是偷奸耍滑的。晴雯暗地裡瞧不起襲人,也不願意搭理她。林黛玉找晴雯去解悶,她自然更樂意,比起服侍一個小屁孩,她還不如去找林黛玉這樣的小美人玩耍。
臨近中秋的時候,吳貴提前拖人傳話,中秋節那天要來接晴雯回家過節。晴雯向襲人告了假,襲人慣常喜歡做老好人,自然放了她回家。
吳貴賃了個淺淺一進的小院子,晴雯被吳貴領了進去,發現院子倒是很乾淨,不過廚房裡都是灰塵。
晴雯特意納了雙布鞋給吳貴,她將包袱遞給他,挽起袖子開始幹活。因爲時間不夠,就只打掃出正房的兩間臥室,已備晚上歇息。
十五的月亮猶如銀盤,滿院子的清輝,吳貴就把桌子擺在院子裡的空地上。
飯菜是從酒館叫來的,吳貴擺了盤子,招呼晴雯坐下:“翻過年,你便是十三歲的大姑娘了,這日子過得真快。我們還是頭一回能坐在一起吃菜喝酒,安安穩穩過箇中秋節。”
晴雯朝他彎了彎眉眼,眸中含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可不是,如今哥哥也大出息了,竟然置辦下這麼大的院子。”
吳貴還未吃菜便倒了滿杯的酒,一口下肚,笑得臉都開花了:“如今哥哥過得順心啊。”
晴雯見他不吃菜光喝酒,怕他醉倒了,又想今天難得佳節,不想掃他的興,不過還是勸說道:“我知道哥哥心裡高興,不過酒還是不要喝太多,仔細明早頭疼。”
“就喝幾杯。”吳貴砸吧下嘴巴,露出憨厚的笑臉,手上倒酒的動作卻不停。
“你賴嬤嬤預備給我說個媳婦呢。以後我有了媳婦,有了娃,這個家就完整了。當然,我不會把妹妹給忘了,哈哈。”吳貴黝黑的臉上放着紅光,眼中滿滿對未來的期盼。
晴雯舉着筷子夾菜吃:“說親?”她驚訝道。
“這麼突然,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晴雯有點吃驚,賴嬤嬤該不會又準備把多姑娘說給吳貴做媳婦吧。
“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兀地迴盪在靜謐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