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臺上擺放的芙蓉朵朵綻開,淡粉花瓣皺褶分明。雨後秋風拂窗,帶着絲絲香氣,沖淡了屋內的血腥味。珠簾隨風逸動,寂靜的氛圍被這撞擊聲擾亂。
顏寒黯不時注視牀上柔弱奄奄一息的小禾,心情些微複雜。他想不通,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怎會爲別人的生死而不顧自己的死活?是她變了?或者這只是假像?
原本對蘇諾梵並不在意,如今看來有必要徹查一下了,沒準他們是一個道上的人,倘若真有關係,那子歌便欺騙了他。凡是欺騙和背叛他的人,他是不會手下留情。
“池小禾,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我要慢慢的折磨你”顏寒黯伸出大手,步步接近小禾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卻因突兀闖進的久兒而連忙縮回。
“你來幹嘛?”顏寒黯黑着臉極不高興的樣子
久兒唯唯諾諾的說“我…我是來給小禾姐姐擦藥的,黯王是不是可以迴避一下呢?”
顏寒黯沒有回答,只是不悅的揚長而去。
久兒端着一盆溫開水,擰一擰毛巾,細心的替小禾擦去血跡。好可憐的小禾姐姐,怎麼傷得這般重,久兒一邊擦,一邊心疼她的際遇。
子歌廂房,暗香浮動,紅色落地帷幕輕柔飄揚,薄如蟬翼的透明,一眼望去清晰見底。
她用手帕輕輕拭去諾梵額上的汗珠,動作動柔,纖指撫過他俊朗的輪廓,忽而莫名的揪心“是我的疏忽,纔會讓你中毒,梵兒,若你有事,我即便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
牀上的人弱弱一動,子歌驚喜“梵兒…”
只是過了許久,諾梵依然沉睡,就如小禾一般昏迷,時而汗流浹背,時而胡亂囈語。
是夜,禿鷹在樹上盤旋,雨後的天空,星辰忽明忽暗,薄雲遮掩不了月華,殘留一地影斑駁。玉凝樓的前廳是笙歌曼舞,後院的廂房卻異常寂靜,小禾安睡木牀上,久兒守了一天,這會也累得趴在桌邊睡着了。
屋裡極其單調,那盞昏暗的油燈幾近燈枯,一陣輕風吹過,隨即熄滅,使得本就黯淡的屋裡籠罩在大片黑暗中。
輕盈甚至毫無聲響,一道黑影趁着黑暗闖入屋內,手指輕點一下久兒的穴道,好讓她睡得更沉。然後,黑影步步接近牀上的小禾。
良久,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卻在小禾身子微動時發出一聲淺笑。
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他輕輕抱起小禾,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痛楚早已麻痹了神經,睡夢中,小禾只覺身體飄然,彷彿凌駕於雲端,耳邊是風在呢喃,她卻無法睜開眼睛。
黑衣男子運用輕功將小禾帶到不知名的地方纔停下,同樣點了她的睡穴。將小禾的衣衫褪盡,再把她放入浸滿各種藥材和花瓣的水桶裡,又往水裡倒了一瓶玉露瓊漿。
水桶太深,至使小禾往下滑,無奈之下,男子只能進去,用身體支撐着她。滾燙的藥浴,與冉冉上升的霧氣繚繞着,這間屋子遍佈濃郁的藥香,似是一間藥房,想必這樣浸泡對傷勢的好轉有極大療效。
雙臂圈住小禾,男子聞着她淡淡的香氣,嘴角不時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