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飄零，落在薛公子年輕俊朗的面龐上，顏若垂眸：“我們不合適。”
薛公子動作自然地拉起她小手，“哪裡不合適？”
他的手像林海的手一樣，很溫暖；顏若猛然抽出，“哪裡都不合適。”
“我不喜歡你。”薛公子突然摟住顏若，“可是我更不喜歡看你受委曲。”
“薛公子……”
“阿倫。”不遠處一個磁性的聲音打斷顏若欲往下的話。
兩人同時扭頭朝來人看去，正是秦鋒。
他朝他們走來，身穿乾淨利落的正裝，顯然是從哪個應酬場合趕來，走近身邊時，顏若聞到他身上有着微微的酒氣。
明明只有半月餘未見，顏若卻覺得隔了半個世紀那麼久，見着熟悉英朗的他，顏若莫名想落淚，被薛公子擁在懷中一時忘了掙扎，擡眸愣愣看住他。
“Uncle。”直到耳邊響起薛公子清朗的聲音，顏若才恍然察覺自己的處境，她急急推開薛公子，尷尬地摳起薄棉馬甲的拉鍊。
秦鋒覺得這個畫面很刺眼，她穿着他的外套，年輕俊俏的他們站一塊是那麼相配；秦鋒輕蹙了蹙眉，面無表情問薛公子：“你和葉子到底怎麼回事。”
“Uncle不必費心，葉子那兒我已訓過她了，她不敢再來生事了。”薛公子神態自如答。
“噢？”瞅着顏若臉上那幾道指印，秦鋒眉頭蹙得更深，“你確定訓她幾句就能管用？”
顏若正摳着拉鍊，見秦鋒目光在她身上掃，突然發現自己還穿着薛公子的衣物，連忙脫下遞還給薛公子，“那個，謝謝，我先進去了。”
薛公子不接，“天冷，你穿那麼少，披上。”
顏若頗爲尷尬地瞄了眼秦鋒，欲解釋：“我……”
“披上吧。”秦鋒深邃目光留在她臉上，語氣清淡道，“回去泡個熱水澡，多添件衣。”
顏若將衣服塞回薛公子手中，沒回花店朝小區方向走去。
緩緩放好水，將自己整個身子連同頭都淹入水中，直到憋不住氣才擡起頭，她捂住滿是水的臉，她是個愛自己的人，她捨不得淹死自己，她對這個塵世還有太多眷戀。
這個澡洗了很久，她將自己泡得渾身發了白纔起來；披着長長浴袍從浴室出來，卻發現客廳裡坐着秦鋒，他正靜靜地抽着煙，他從不抽菸，他說年輕時好玩抽過，知道它危害後便戒了，他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此時卻又抽起煙。
顏若走近直接奪了他煙，掐滅，淡淡道：“抽菸不是個好習慣，對胎兒不好。”
“唔。”猝不及防間，顏若被秦鋒拖入懷中封住脣。
他的力道很重，齒間還帶着灑氣，顏若很想他，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氣味，她環着他的脖子迴應他的熱情；脣齒相纏間，顏若驀然想起葉子說他天天守候着老婆及他未出世的孩子，眼淚滑落，動作也遲緩下來。
“若兒，怎麼了。”秦鋒啞聲問。
顏若搖頭不語，將臉貼緊他頸畔。
脖子處傳來溫熱液體，秦鋒心臟抽痛，“若兒。”
“回去吧，別管我了，我會更加捨不得。”顏若忍着淚水斷續道。
秦鋒掰過她腦袋，見着淚流滿面的她再次用力吻下，吻過她的眉毛，她的眼淚，她的小臉，她的脣瓣……天暈地眩間，顏若身上浴袍被褪下，緊接着，身體被強勁入侵，感受着他的力度與熱情，顏若再次落淚，她是個壞女人，她舍不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天色從明到暗，從暗到明；客廳，房間，到處都留下他們的痕跡；期間秦鋒電話響了數次都沒有理會，再一次歡愉後，天已大亮，秦鋒電話又響起音樂；顏若裹着被子，聲音嘶啞，有氣無力道：“昨天你喝醉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回去吧，以後少喝點。”
秦鋒回到家，蘇秀華躺在牀上看着書，見到他，將書隨意放下，封面上“孕期媽媽注意事項”幾個大字赫然映入秦鋒眼簾。
“今天身體有什麼不
適嗎？醫生會不會過來。”秦鋒像往常一般關心問。
“醫生來了也就那麼幾句話，情緒保持平和，多臥房休息即可。”蘇秀華亦面色如常答，想了想，隨意道：“聽說你昨天酒會未完，接個電話就匆匆離席了，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麼？”
秦鋒思付片刻，“秀秀，我愛她。”
呵，蘇秀華一聲冷笑，連戀愛時的暱稱都出來了，這是想走溫清路線麼？“這世道怎麼了？老公竟然公然告訴妻子他愛別人？”
“你應該知道，這些年我在外從未有過女人。”秦鋒神色失落地繼續說，聲音輕得宛若自言自語一番。
“我知道。”蘇秀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也曾以此爲傲，她深呼吸，耐下性子繼續道，“男人逢場作戲也不是個什麼新鮮事，我也不是唯一經歷這種事情的女人。只希望，戲作過了就過了，不要入戲太深纔好。”
是他入戲太深？秦鋒自嘲地冷笑，“誰又不是在戲中？”
蘇秀華心中咯噔，今天的秦鋒與往日不同。他眼中的那份痛苦，讓她心中不安越發明顯。她唯有轉移話題道：“媽今天還打電話來，我說我這兩天就愛吃些酸的，她老人家說這胎，十有八九是個大胖小子。”
說完，她期待鋒的眼神能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秦鋒果然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語氣沒什麼溫度地再度開口：“兒子也好，女兒也罷，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結果也未必幸福。”
“秦鋒。”蘇秀華用手撫着腹部，氣極地吼了出來，“你瘋夠了沒有？什麼叫幸福？有疼他的爸媽，完整的家庭，這就是幸福。”
“秀秀。”秦鋒情緒沒什麼變化，再次如此喚她，看她的眼神變得認真，“你我都知道，出現裂痕的家庭，無論如何粉飾，都已不再完整。也許，我們這個家，自始至終從未完整過，你入戲太深，而我……卻從來不在戲中。”
蘇秀華臉色沉了下來，執拗地回：“我根本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