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少慕拉着莫栩涼出了家門,將她安頓在副駕駛位置上做好,再替她繫好了安全帶。
等圖少慕發動了引擎,莫栩涼突然就側身過去纏住了圖少慕的手臂,將腦袋埋在她的臂彎裡,“先等一下開車,讓我在你身邊好好的冷靜一會兒。”
圖少慕熄了火,同樣也側過身去,將莫栩涼圍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的下巴磕在她的頭頂,熟悉的味道圍繞在她的周身,着實有着能夠讓人漸漸安下心來的魔力。
“我不想原諒他們,就如他們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傷害過莫欣雨一樣,這是不是說明我其實和他們是同一種人?”
似乎每次遇上和莫父莫母打交道,她就沒辦法保持一顆平常心。
莫栩涼擡起頭來,眸子裡含着還未脫落眼眶的淚水,蘊藏的無助感,讓她像極了在大風裡迷失方向的蝴蝶,纖弱,惹人憐愛。
圖少慕擡手用指腹貼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眨眼的時候,落下了含在眼眶裡的淚水。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傷害莫欣雨是無心的,而他們則是明知道你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卻瞞着什麼也不知道的你,擅自替你做主選擇了壞的那條路,而他們自己就是那條路上的壞人。”
能夠輕易得到原諒的錯誤,就說明錯的不離譜。
莫父愛着一個女人,卻娶了另一個女人,這本身就是一個讓人無法諒解的錯。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要企圖找一個可以代替那個你愛的人,就像你恨一個人,絕對不會恨錯對象是一樣的道理。
“還有一點,你們是不同的,那就是你從未主動要去傷害別人,在無意間傷害的人,你也盡全力的彌補,雖然你曾在嘴上徵求莫父莫母的原諒,但是從你做的那些努力看來,你是真的後悔當時沒有拉住莫欣雨,然而莫父莫母不同......”
莫栩涼靜靜的靠在圖少慕的身邊,聽他的勸慰,就猶如被打了一針鎮定劑,腦子裡不再那麼亂,心裡也不再那麼慌。
“你不想原諒他們,不是因爲他們沒有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庭,也不是因爲他們總是對你持有敵意,你不想原諒他們,只是因爲他們沒有一顆真心悔過的心。”
莫父莫母一直以來,似乎都不曾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到底對莫栩涼造成了多重的傷害。
他們都一直沉溺在自己的那些過去的往事中。
莫父爲了所謂的彌補,執意將莫栩涼留在身邊,寧願看見她被莫母沒有理由的冷酷對待,也不能做到放棄心中對莫栩涼母親的執念。
他以爲養大莫栩涼就是對延續他對莫栩涼母親的愛,卻忘了莫栩涼母親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女兒能夠回到東方家,好好的呵護和關愛中長大。
而莫母則是將她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在了莫栩涼和莫栩涼的母親身上。
殊不知其實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是她選擇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還大言不慚的說她不在乎男人的心裡有着別的女人,最後卻又無法做到真的無所謂。
他們將自己的錯,推到別人的身上,然而還理直氣壯的做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這一點,真的是讓人無法苟同。
“還是你最懂我!”莫栩涼沙啞着嗓子,由衷的感慨,“如果連你也被莫父說的那個故事說動容了,還來勸我原諒他們的話,我想我大概會狂躁的要殺人。”
“你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白癡!”圖少慕將莫栩涼的頭安回到懷裡,用下磕了的頭頂,發出一聲輕笑。
他的老婆能發出這樣的感慨,說明她的內心已經不那麼糾結了。
“我怎麼就白癡了?”莫栩涼鼓着腮幫子不服的說。
“你還不白癡嗎?”圖少慕輕嘆息,假裝委屈的說“你居然對你的老公我這點自信都沒有,居然還會覺得我是那個不理解你的那個,你說說你是不是個白癡?”
這點莫栩涼也挺慚愧的,本身她也沒有這個意思,但是給圖少慕留下這樣的感覺,也真是她的錯。
“對於這個我纔不覺得自己是白癡呢!”莫栩涼爬起來,撅着嘴反駁,“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但是一不留神讓你產生了這樣的感覺,這的確是我的錯,對不起嘛,老公,我以後都不會說出這樣讓你會產生誤會的話來的。”
前一秒還含着笑眼淚質問自己是什麼樣一個人,現在就能俏皮的道歉討饒,不論哪副樣子,都是他老婆最真實的樣子,也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替她捋了捋額前的碎髮,探身過去在腦門上印上一個吻,“現在開心了點沒有?”
莫栩涼點點頭,“經過你的悉心開導,小心情的確明亮了不少,而且我現在有一個特別想要去的地方,那個地方對於你和我愛說,也挺有紀念意義的,怎麼樣,要不要一起舊地重遊一回?”
“當然要!”話音未落,車子引擎就已經發動了,莫栩涼配合着就打開了導航,設定了目的地。
莫栩涼沒有想到的是,前往f&m賽車場的上海還有一個她許久都沒有聯繫的好朋友。
此時的f&m一如往昔,汽車嘶鳴,塵土飛揚,昭示着它本身存在的生命與活力。
這個地方對於外面那些人來說,是一個奢侈的汽車世界,對於莫栩涼來說,曾經這裡是她賺取高額賽車比賽獎金的一個地方,而現在,這裡是她所有回憶裡,最具有代表性的一處。
她和姚晚傾的友誼,和發燒友一起馳騁在這人造的賽車場上的激情,都已經成了一個永遠都不會被遺忘的片段。
只是不知道姚晚傾這妮子,在經歷過那種事情,出國以後過得好不好。
“好久沒有來這裡呢!”莫栩涼牽着圖少慕的手,在觀賽臺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莫栩涼看着賽車從她面前疾馳而過的時候,渾身的細胞都像被注入了水份,整個人都精神飽滿了起來。
圖少慕坐在一旁,捏了她的臉,戳穿她的話中話,“我看你嘴上說的是很久沒來這裡了,心裡說的是很久沒有碰賽車了吧。”
“嘿嘿……我的確有這個意思來着,只是不知道我這麼英俊帥氣的老公,會不會成全我待會兒上場跑兩圈呢?”
莫栩涼討好的環住圖少慕的手臂,想讓他不答應,也是不可能的了。
“前提是要帶上我!”圖少慕反摟住了莫栩涼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盯着莫栩涼看,“賽車雖然是你的強項,但是也是高危險的運動,我必須和你一起,否則我不放心。”
之前姚晚傾說的話,他還記得呢,說他這個白癡女人,車子到了終點的時候就會暈過去。
哪怕現在有關於歐陽磊的事情已經有了另一番解釋,但是他還不知道莫栩涼是否已經解開了她的心結,所以他就不能容許她一個人去冒險。
莫栩涼考量了考量,猶豫了一番之後才點頭答應,“好吧,看在上一次你跟我一起賽車的時候病滅有打擾到我,這一次我也就允許了你跟我一起。你得多虧了我們這種賽車不是f1賽車,那種車副駕駛可是沒有座位的,哈哈……”
賽車手現在的新面孔很多,反倒是熟人很少見,起碼莫栩涼這一路去往大廳的路上,都沒見到以前經常能碰到面的發燒友。
這要是換了以前,三步五步的就能遇到個熟人打招呼什麼的。
不過她已經快一年時間沒來了,有這麼些變化也是應該的。
走到半途中,突然就聽見有人大喊一聲,“老闆回來了,讓今天準備接受檢測的賽車手趕緊做準備,要是今天的檢測沒通過,可是要背淘汰出局的,快去快去……”
一前一後的看向分別像兩邊分散去的人羣,莫栩涼不明確情況推了推圖少慕,問他,“怎麼着賽車場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賽車場了嗎?”
見不到熟人就算了,怎麼這賽車場已經不是原來玩豪車比賽的場地,還多出了個什麼測試什麼的,到底什麼意思?
圖少慕對f&m賽車場本身也不是很熟,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可以和莫栩涼分享分享的。
“這個賽車場之前呢,是陳宇豪的,後來陳宇豪將這裡讓給了姚晚傾,但是姚晚傾出國了,沒辦法打理這裡,換了老闆,是比較合適用來解釋這個賽車場的變換的。”
“這樣啊?”莫栩涼並沒有恍然大悟,而是一種不太能夠相信換了老闆的這個說法。
“怎麼,不對嗎?”圖少慕疑惑的問道。
“是這樣啊,我從認識姚晚起,那小妮子每次帶着我站在這賽車場的中間環視四周,環視環視着,她就流口水,你知道爲什麼嗎?”圖少慕搖頭,莫栩涼嘿嘿壞笑,繼而說道,“因爲這小妮子做夢都想要得到這個賽車場,依我看,這賽車場一旦落入到了姚晚傾的手裡,哼哼,那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讓她再將這個賽車場給轉手出去。”
哪怕是她和陸昊最後的結局是那樣的悲慘,相信她就算是再傷心,也不可能把腦子給傷心壞了,繼而會把賽車場轉手出去給別人。
當然圖少慕對於莫栩涼的這種說法保留了個人的意見,他和莫栩涼一樣的考慮到了陸昊,對於姚晚傾來說,如果她最後選擇不原諒陸昊,那麼這個承載了太多回憶的地方,也該是她是不想繼續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