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指着朱元璋送來的禮物神情怪異之狀,懶得多說,陽頂天當即就來到了後山的成昆屍身發現之處。原以爲成昆若是被人所殺,此處定然會有打鬥痕跡。可來到後,卻見四處草木茁壯挺直;並無絲毫受力斷折的跡象。
‘既然此處並無打鬥痕跡,那成昆又是怎麼死的呢?’一番查看下來,陽頂天不由大惑不解。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募地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了前日夢中的情形。‘聽祖師語氣,該不會是他下手所爲吧?’心念一起,再聯想到似乎也只有趙惟明有此身手後;陽頂天越想越覺有此可能。
認定了此事後,但隨即再轉念一想;陽頂天卻又不由開始擔心了起來。‘這成昆既然已拜了鐵冠道人爲師,其如今突然死於此處;鐵冠道人定會將這筆賬算到我明教頭上!如此,那可是大大不妙!’陽頂天暗忖。隨後再想起那鐵冠道人現身時的出手情形,情知以自己現有武功無法與其抗衡;陽頂天暗暗心憂之下,只得重新修練起了那金烏令上的絕學。
此番再修習起來,仍與此前毫無二致!那句‘上達百匯,下接涌泉’任陽頂天琢磨了許久,卻也一直沒能突破。一時情急之下,不覺中便又按前時方法施展了出來。卻不料!一番施爲下來,除了看到了成昆此前在此練功的情形外;修行進展並無絲毫變化。
不覺間,半日時間就已過去了。猛然想起了成昆歇腳之處離此不遠後,此時已疲乏無比的陽頂天當即便走上前去;準備先歇息片刻再練。可來到了洞中後,正待要躺下之時;剛一俯身彎腰,卻猛然看到了旁側的一個洞口!
‘此處怎會還有洞中洞呢?’見那洞口頗大,疑心頓起的陽頂天當即便走了進去。不成想,剛剛行出不遠;原本寬敞的空間不但越來越逼仄,而且前方還出現了兩條狹窄的通道!‘這洞中竟然還有如此玄機!這是要通往哪裡去呢?’見那通道明顯是由人工修鑿而成後,陽頂天只稍一打量;便選擇其中一條鑽了進去。
進去後,道路空間雖然狹小,但彎腰而行卻也無礙。一路前行,雖然明顯覺出了是在上坡;但陽頂天卻也絲毫未以爲意,仍自顧前行。卻不料!又行出了不遠後,竟然隱隱聽到了殷天正、謝遜等人說話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此處竟然還有如此古怪?’疑心一起,陽頂天遂當即便循聲近前查看了起來。貼近聲音來處,透過石壁上的縫隙;陽頂天果然就看到了此時正在光明頂大殿議事的殷天正等人。‘難怪這成昆能數次冷不丁冒出來,原來是由此秘道而來呀!不好!……’看眼前情形,陽頂天在恍然大悟的同時;再猛然想到了另一條密道的通往方向後;不由連呼不妙,連忙返身而去。
一路急行,來到了另一條密道入口後;陽頂天再稍一辨方向,當即便走了進去。卻不料!剛剛行不幾步,前方就被一塊大石給擋住了去路。見那塊大石由洞壁橫空而出,幾乎將前路遮擋得嚴嚴實實!陽頂天雖然看出了此乃人工有意而爲,但陽頂天摸索了半天;卻也沒能找到機關所在。一時情急之下,遂當即力運雙臂向大石推去。沒成想!剛一用力,隨着一陣斑駁脫落之聲發出;頭頂碎石立時便嘩啦啦掉下了一大片。
‘不好!如此下去,恐怕石頭尚未推開;我便已先埋身與此了。’陽頂天心中猛然一驚,不敢遲疑;遂當即手腳並用逃也似地離開了洞內。出洞以後,再想起那條密道走向;越琢磨越覺可疑。‘這究竟是通往何處呢?莫非……
’好一番心煩意亂的揣測過後,大惑不解的陽頂天猛然想起了方纔練功時的情形後;遂當即便又依法施爲了起來。果然正如心中設想!一番施爲下來,不但看到了成昆時常與此出入的景象;而且還看到了其當年指揮匠人施工時的場面。‘成昆這是去往了何處?與何人相會呢?’眼見其每次出來時心滿意足之狀,疑心一起;陽頂天當即又將功力增加了兩成。
甫料,任其幾乎用上了全部功力;但眼前卻也再無畫面出現。心中一時情急之下,不覺中便將功力發揮到了極致。‘還好!……’眼見又出現了畫面,陽頂天心中一喜;趕緊注目打量了起來。景象中,卻見成昆對一人獰笑道‘你以爲破掉了我的童子之身,就能破掉我的幻陰指?你想的也太過天真了!’
‘咦,這人身形怎會如此熟悉?’看到了此處,陽頂天正待要仔細端詳那人面目時;畫面卻戛然而止,再沒了下文。心中一急,雖然奮盡了全力;卻也沒能將方纔畫面重現連接。‘莫非是我功法不純的緣故?’疑心一起,陽頂天只得又重新琢磨起了金烏令上的內功心法。
‘哎呀呀,我怎會將這件緊要大事給忘了?!’思忖間,猛然想起了那日趙惟明與夢中所授的運功法門後,再聯想到方纔所見情形;這纔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遂一邊嘴裡唸叨着那句‘陽盛陰始,周行不殆’法門,一邊按其意理運功了起來。
此法果然奏效!將真氣由丹田引入百匯聚守此處後,意念一動;頓覺一道真氣自腳底涌泉穴而出與頭頂百匯處蠢蠢欲動的真氣相互吸引連接,只稍稍糾纏了片刻後;緊接着便開始周而復始自行運轉了起來。此時雖然感覺運轉越來越快,頗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但陽頂天也顧不上理會,只任其飛速運轉。
一週天、兩週天、三週天、五週天,十週天……如此足足運轉了好一陣子後,陽頂天在覺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內力充盈之感的同時,此前的畫面也開始重新浮出了腦海。找到了方纔畫面後,往前看去;此時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卻赫然呈現在了眼前!
場景中,只見意猶未盡的成昆對擁在懷裡的周玉嬋說道‘眼下那呆子與殷天正等人已加緊了對我的搜捕!爲避免我那兩個婆娘起疑心,影響了師父交待的大事;你我日後可能無法如此快活了。’‘師兄,你只管忙活自己的事便好!咱們原本就不該經常如此。’周玉嬋說道。
‘啊?這賤人果然與成昆存有私情!聽其語氣,這對狗男女是從何時開始的呢?’想到此處,陽頂天遂強壓怒火往前看了過去。可這一打量不要緊!一看之下,陽頂天頓感火氣上衝;立時就有了一種氣炸英雄膽的感覺!
景象中,只見那志滿意得的成昆對依偎在懷中的周玉嬋說道‘沒想到師妹成親了這麼久,竟然還是處子之身!我雖然比不上那呆子成就,但能先佔了師妹身子;卻也不枉此生了。’‘啊?難怪那日情形不對,原來這賤人早將身子給其師兄了!’看到了此處,只感頭痛欲裂的陽頂天暗道了一聲後;不敢再看,遂當即收起了功法。可方纔剛剛起身,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害我好找了一整天!原來夫君是躲在此處練功呀。’循聲望去,卻看到了巧笑嫣然的周玉嬋正自款款而來。‘這賤人做了此等虧心大事!竟然還能裝作如此若無其事?’心念一起,勃然大怒的陽頂天一聲怒喝‘賤人!你做的好事!’發出後,立即飛身猛撲了過去。
可掌勢就要堪堪落實之際,猛然想起了與這個深愛的女人也曾有過一段相當快樂的光景後;眼見已收勢不及,陽頂天卻也只能將內力生生撤去了大半。可即便如此,隨着一聲慘叫伴着血箭發出;趙玉嬋立時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撞到了山崖後方才落了下來。
‘這賤人雖然罪不容赦,但我出手還是稍顯重了一些。’見狀,悔意一生,陽頂天遂趕緊上前查看了起來。扶起身一看,卻見周玉嬋面無血色全身綿軟無比;顯然是骨骼盡碎,已經是活不成了。此刻,望着陽頂天憐惜無比的眼神,心中似乎已經明瞭的周玉嬋也並無絲毫恨意;只幽幽說了句‘夫君,你錯怪我了’後,隨着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而下;立時腦袋一沉,再沒了動靜。
‘啊?她死了!竟然被我給打死了!’望着周玉嬋屍身,陽頂天雖然感覺自己並無過錯;但還是立時便有一股洶涌無比的悲愴之感襲上了心頭。‘這賤人雖然其罪當誅,但畢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總不能使其曝屍荒野吧。’想到此處,定了定神後;陽頂天當即便將周玉嬋給抱了起來。可尋到了下葬之處,正待要將其屍身掩埋之時;看到了周玉嬋面上表情猛然想起了成昆開始時所講的那句話後,陽頂天卻又不得不停下了手腳。‘莫非是我錯怪了玉姑?’想到剛開始時的情景以及周玉嬋離死前的言語,陽頂天不由疑惑頓起。心念及此,有心一探究竟的陽頂天遂當即便又施展起了金烏令上的心法。無心觀看其中不堪場景,畫面一出;陽頂天徑直就從此前景象觀看了起來。觀看中,雖然只是走馬觀花般的一掃而過;但其中一個自己與周玉嬋交談的場景還是引起了陽頂天的注意。
只見景象中的自己向小鳥依人的周玉嬋不無得意地說道‘如今我已學得了師父全部武功,即使是天下所有高手與我爲敵;料其也難以討得絲毫便宜!’‘夫君休說大話!難道你的武功真的就全無一絲破綻麼?’景象中的周玉嬋問道。
‘卻也並非全然沒有!師父教我的破敵六式,雖然能破解天下所有武功招式;但唯獨是這破指一式,我卻始終無法參透練成!所以對手若是指法高手,那可就有些不妙了。’聽自己一句話說完,旁側的周玉嬋雖然當時就現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憂心之狀;但自顧大話的自己卻也絲毫沒能查覺。
再看下去,緊接着就出現了周玉嬋向殷天正詢問的場面。只見場景中的殷天正說道‘但凡絕世武功,無一不靠內力催動;而這內功修習一途,大多是出於佛道兩家!可這佛道兩家內功修爲,又勢必要修習者保持處子之身方可精進;所以古往今來能終身恪守此規,達到大成之境的少之又少……’
‘謝鷹王指教。’一番講解聽完,似乎心中已有了主意的周玉嬋應了一聲後;當即便走了出去。跟着看下去,只見回到家中的周玉嬋不停搓手來回走動了好一陣子後;這才雙脣輕咬,現出了一副決絕之色。
再往後……‘啊?玉姑竟然是爲了幫我清除暗中對手,這才與成昆私通;做下了苟且之事!……’瞭解了前後因由後,立時一種無法言喻的巨大痛楚與悲愴之感齊齊涌上了陽頂天心頭。越想越覺沉痛無比,悲忿無以復加之下;陽頂天甚至產生了一種破身而出上天與老天理論的衝動。
心神一亂,這下可就壞了!此時正在體內又一週天走完的真氣原本是應該再由百匯而出,連接涌泉後重新運行。卻不料!心念一起,已匯作了一處的真氣連接後非但沒能繼續上行循環;竟反而逆行而下,直接向百匯倒灌猛衝而來。
‘不好!’感覺出這股真氣如泰山壓頂般猛烈無比,陽頂天猛然一驚後;想要收功時顯然已來不及!只覺眼前一黑,立時便一頭仆倒在地。‘徒兒休慌!爲師助你散功。’恍惚中,雖然辨出了是師父汪直的聲音;但一想起了周玉嬋之死,悲愴無比的陽頂天卻也懶得理會。仍聽任那股真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四處亂竄。如此一來,隨着極爲痛楚的經脈撕裂之感傳來;僅僅只片刻功夫,陽頂天便完全喪失了知覺……(本書至此已告一段落了,感謝朋友們的支持!預知後事如何,敬請關注新作《絕世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