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面有棵桂花樹,他不喜歡梅花,也不喜歡桃花,只有這桂花的味道,依舊記憶清晰,熟悉的刻骨,讓他總是能想起以前。
李清秐很清楚,這是夢的世界,但是那又如何?夢總是能昭示出我們最不想看和最想看的東西。
有當年他找到年幼重傷瀕死的李清和時的記憶,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他忘不掉,也不願在回憶,現在卻又出現在他面前。
現在看來卻沒有什麼不妥。
夢境消失的時候,李清秐再度失去意識,很多時候,就在悄然不知中改變。
當塔爾塔洛斯感覺到不妥而強制甦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李清秐的身影。
而哈迪斯也似乎也感覺到一股涼意與不安,睜眼,身邊已經沒有了六銖衣的身影,一日後才知道,原來狼煙雪也不見了。
李清秐醒來的時候,李清和就在一側的羅漢牀上坐着,翻看着經書。
有些恍惚,有些不確定,最後化作微笑:“哥……”
李清和擡眼,對李清秐微笑:“醒了?”
“嗯,感覺做了場大夢,有點不切實際的感覺。”李清秐答道。
李清和伸出左手扶起李清秐靠着,摸着他的腦袋說道:“吾在呢,這可不是夢。”
想必李清秐的茫然,六銖衣很淡定,熟悉的地方讓他感覺平靜,而能召回他的只有李清和,所以他看着面前的襲滅天來問道:“樓至韋馱呢?”
“下落不明,正在找。”襲滅天來答道。
狼煙雪則處於昏迷狀態,誰讓他是醒着被弄回來的,衝擊太大,得緩緩。
而李清和也從李清秐口中得知了他們消失的那段日子去了哪裡,原來是希臘神話,倒也還好,至少冥界還算清靜,不過不知道爲何,李清秐隱瞞了六銖衣與哈迪斯的事情,一如他猶豫要不要說出狼煙雪對他的感情一樣。
實際上,在迴歸了近一年之後,李清秐依舊疑惑,因爲他開始懷疑了,六銖衣真的在意哈迪斯麼?
他不敢問,但是卻又想知道,最終還是找六銖衣問道:“汝,會不會想起哈迪斯?”
六銖衣微笑,點了點頭道:“當然,吾將與哈迪斯之事告訴了汝兄長,所以,不必擔心吾。”
李清秐皺眉,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有些多於,於是他去問李清和。
“哥,六銖衣不能跟哈迪斯在一起麼?”李清秐問道。
李清和表情有點憂鬱,似乎有着說不清的悲哀,他答道:“他自誕生就沒有那種感情,除非哈迪斯能夠接受不完整的他,容忍他的無愛,否則,他們就算在一起也會分離。”
“爲什麼?”李清秐不解:“修士不是也可以有雙修伴侶麼?”
“是啊,但是,他走的是無情仙途,不允許愛戀,否則終究不能突破神君,永世椥鎬。”李清和答道:“而且六銖衣跟汝是不一樣的,他並非人類,而是仙體,若是真的與哈迪斯結爲道侶,他之命數便會更改,變數太大。”
李清秐聞言張了張嘴,然後沉默。
“阿秐,汝什麼時候纔跟吾說阿雪呢?”李清和反問。
“啊……吾……”李清秐有點不知所措,感覺耳朵很燙。
“其實,阿雪很適合汝,當初吾讓襲滅天來教導他,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並且汝也不討厭他不是麼?”李清和摸着李清秐的臉頰說道:“阿雪比其他人乾淨的多,汝這一輩子,吾陪不了許久,終究是會離開的,阿雪纔是那個可以至死陪着汝的人。”
李清秐有點惱火,第一次躲開李清和的親暱:“我纔不要被他壓在下面。”
李清和輕笑:“吶,在下面的未必是弱勢,在上的未必強勢。”李清和說着俯身在李清秐耳邊說了一陣,直說的,李清秐連耳朵都通紅這才停下:“阿秐,汝若是對自己誠實,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欺騙汝。”
李清秐擡頭,有些不解。
“人這一輩子不斷的重複三件事,騙別人、騙自己、被人騙。”李清和答道:“很多時候,吾們只是害怕了,但是在龐大的謊言也會終結,只是大部分是看汝有沒有那個勇氣去終結而已。”
“今天兄長說的話,吾都不太懂。”李清秐擡頭故作鎮定,四處看了看,然後溜了。
李清和微笑,打算去找狼煙雪談談,當然,前提是這貨能醒過來,估摸着還得半年才行。
不過六銖衣和哈迪斯結爲伴侶麼?其實李清和不打確定的,這還要問問李寂然才行,不過就是因爲這個他纔不看好六銖衣,自家兒子的劣性啊,永遠在燃燒的八卦之魂,尼瑪,絕對會鬧得人盡皆知。
但是……
六銖衣若真是喜歡……
不過六銖衣又喜歡這種情緒麼?還是先問問李寂然吧。
對於李清和的糾結問題,李寂然的答道很爽快:“當然可以啦,當初是在六銖衣身上下了封禁,如今解開就是了,父親再給他一滴心血也就是了。”
尼瑪,搞半天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他,還是要放血,不過,李清和還是打算問問六銖衣的意思。
其實六銖衣還是有點在意的,畢竟他跟哈迪斯在那個世界一起幾萬年了不是麼?
並且有了孩子,怎麼可能不在意,但是,六銖衣知道,他不能在意的,那樣不好。
李清和叫六銖衣到他靜室裡面詳談,談話內容除了兩人沒別人知道,總之這件事情,李清和不再提起,而六銖衣似乎也開始盤算了。
至於哈迪斯,他以爲自己會淡然,一如當初的分開那樣淡定,看開了就好,反正奧林匹斯的神從來都不怎麼長久,除了俄刻阿諾斯那一對例外,那個神沒有婚外情?
更何況是兩個男神,更何況是最強大的創世神之一的德克亞憂納。
不過僅僅過了不到三年,他就察覺出不對勁,因爲他完全無法感覺到德克亞憂納的氣息,更別提塔爾塔洛斯甦醒過來的原因就是因爲愛瑞斯不見了,有那麼一瞬間,哈迪斯懷疑,是不是愛瑞斯跟着德克亞憂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