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不卑不亢的迎上寧妃的目光“娘娘容稟,臣妾絕對沒有要害佩答應的意思,也不知佩答應爲何要如此污衊臣妾,臣妾實是一片好心見佩答應生了病也沒太醫來瞧,所以特地帶了秦太醫來給她看看,至於這個宮女,她是佩答應的人,主子說什麼她自然也跟着說什麼,其言不足爲信!”
一個極力指認,一個拒不承認,情況一下隱了僵局,寧妃心裡也不禁犯起了嘀咕,她瞧着清如鎮定的模樣,心裡一下子沒了底,這時貞貴嬪說話了,卻是對遠站在門邊的秦觀說“秦太醫,宛嬪所言是實嗎,你可是太醫,有什麼話,想好了想明白了再回答!”在溫柔的話音下又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
秦觀走了過來,在走的過程中臉上神色幾番變化,到了近前他拱手道“回貴嬪娘娘,宛嬪娘娘所言句句屬實,佩答應的脈象據微臣診斷確非喜脈!”他說出這話着實讓清如鬆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秦觀反口。
“那這牀上的血又是怎麼回事!”貞貴嬪並沒有鬆口,而是追緊了問。
秦觀淡然道“微臣給佩答應紮了針又服了藥,陰陽調合,氣息暢通,這淤積在體內的經血自是順利下來了。”
“胡說!都是胡說,你們先前根本就不是這麼說的!”子佩又激動了起來。
由她在那裡罵着寧妃與貞貴嬪也不阻止,而是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她們想到了辦法,寧妃道“既是這樣,那就請太醫院的其他太醫來給佩答應診診脈。到時候究竟是誰說的不實就可見分曉了。”
清如心裡頓時沉了幾分,這落胎到現在纔沒多少功夫,若讓人診脈必會看出真象。她怎麼着也不能讓她們找太醫來,想到這兒清如冷着一張臉說了聲“慢着!”
寧妃正要派人去宣太醫。被她這麼一叫不由停了下來,以爲清如害怕了,不由笑道“怎麼,宛嬪這是準備承認了嗎?”隨着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望向了清如,連一直罵不絕口的子佩也止了聲。
清如冷笑一聲擡手撫了一下鬢髮道“臣妾從未做過要如何承認。臣妾只是想問娘娘一句,娘娘是不準備相信臣妾和秦太醫說地話了嗎?若真是這樣您也不必宣什麼太醫了,直接將此事稟報皇上,讓他來裁判就是了!”福臨現在必然是在與大臣處理政事,等他辦完怎麼着也要一兩個時辰,到時候秦觀的針藥想必已起作用,同時心裡也在盼着皇后早些來。
寧妃冷笑連連,眼瞅着就要發火,幸被貞貴嬪拉住。.--,wap,,來到清如面前,突然展顏笑道“宛嬪不要那麼激動。寧妃姐姐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早些讓太醫來診了早些還你一個清白不好嗎?這種事若鬧到皇上那兒去。對咱們姐妹都不好。也會給皇上憑添煩惱,你說呢?”
貞貴嬪雖說語不多。但比寧妃要利害許多,且總是句句點到清如的軟肋上,叫她找不出話來反駁。
一旁寧妃也閒閒地站了起來“就是,若宛嬪你沒做虧心事又何必怕本宮宣太醫來瞧呢,何況佩答應地情況也不容樂觀,還是來看看放心些,來人!給本宮宣太醫!”
正在這危急時刻,清如盼望以久的人終於來了,伴着急促地腳步聲響起的是太監尖細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這下屋中各人臉上的表情可都換了過來,寧妃微一跺腳惱道“好好的她來做甚,真是會挑時候!”貞貴嬪望着已到門口地一行人,急忙衝寧妃一擺手,讓她稍安勿燥,與此同時她目光掃向清如的臉龐,寒光於眼中一閃而過,她已知道皇后爲什麼會突然來了。
待及皇后跨進門,屋裡人紛紛行了禮,其中就以寧妃行的最不情不願,眼見着這事就成了,皇后卻出來搗亂,能叫她不心煩嗎?
皇后着了一身水紅色銀絲刻雲紋的錦裳,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氣息微亂,顯見其是一路疾行過來的,綿意比皇后更不堪,來回跑了兩趟腿都快斷了,她去請皇后的時候,皇后還躺在牀上沒起來,前夜裡受了涼,頭疼腦熱的很,整個人昏昏欲睡,當從綿意口中得知清如在永和宮處境不妙時,不顧身子的不適強撐了趕了過來,幾乎是一刻都沒耽擱。
綿意趁着衆人沒注意到她,趕緊喘着粗氣回到清如地身後,清如沒有說話而是點頭給了她一個讚許目光。
“這裡出什麼事了嗎,本宮老遠就聽到裡面吵鬧的聲音!”皇后也學得聰明瞭,並沒有說清如叫她過來的,她一到立刻就有人擡了椅子來給她坐下。
寧妃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道“回皇后,並無什麼大事,只是佩答應與宛嬪有些誤會罷了,這裡有臣妾在就行了,不勞皇后費神。”
子佩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又是流產,再加上剛纔又大叫大嚷,現在基本是沒什麼力氣了,只能靠在牀邊半睜着眼。
皇后同樣不好受,捂着嘴脣咳了幾下後道“寧妃這說地是哪裡話,本宮身爲中宮,六宮之事理當操持,哪還有什麼費神一說,何況若沒什麼大事的話你們一個妃子,一個貴嬪擠在這裡難道是爲了好玩嗎?到底什麼事快說說!”
寧妃見皇后是鐵了心要把手插進裡面來攪和,不由怒火中燒,她內心裡根本就不把皇后看在眼裡,乾脆把臉轉過一邊裝着沒聽到。
這麼明目張膽地落皇后面子地事也只有她敢,皇后雖氣,但一時也不能拿她怎麼辦,最後還是貞貴嬪接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雖是句句屬實沒有編造一星半點。但話裡話外無不透出清如要迫害皇上龍裔地意思,聽得皇后直皺眉,其實事情她在來時就聽綿意說了。只是沒想到情形會對清如如此不利,難怪要叫她來了。不過皇后也沒什麼信心能將此事壓下來,只能看一步走一步,至於子佩究竟是否真沒了孩子她倒不在意,她是宮女出身,又是背主求榮。此等之人就算清如真除了她的孩子也是罪有應得。
皇后聽完事後正了正嗓子道“貞貴嬪地話本宮聽明白了,你們說宛嬪害死了佩答應的孩子,而宛嬪與秦太醫則說是爲佩答應治病,她並無喜脈。但是本宮有一點不明白了,當初信事遲了這麼久沒來,是不是有喜身上應該有所反應,難道佩答應你就一點都沒發現?”
“回皇后娘娘,我除了身子倦怠,早晨偶有泛酸外並無其他症狀。所以纔會漏了心,沒想到是害喜!”子佩有氣無力地說着,面色是紙一樣的白。
“究竟是有喜還是根本沒有。想來太醫應該比你更清楚,秦太醫地爲人與醫術在宮裡均是可數的。本宮相信他不會故意來害你。至於宛嬪就更不用說了,那日在本宮地宮中她對你可是好的很。怎麼着也不會害你!”皇后一氣說完,因說的太快而咳了起來,臉紅的嚇人。
寧妃不悅地敝嘴道“皇后,你這分明是在偏幫宛嬪,若她真的無辜,你爲何不讓其他太醫來爲佩答應把把脈,到時什麼都清楚了。”
皇后對她地無禮不置一詞,反而對貞貴嬪道“貴嬪,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貞貴嬪眉目一動,欠身道“臣妾沒有什麼意思,也願意相信宛嬪是清白的,不過寧妃姐姐說的並沒有錯,咱們在這裡互執一詞並無意義,若想一解真相還是需要太醫來!”
清如突然跪在皇后面前泣然道“皇后娘娘,不用再傳太醫了!”
這下輪到所有人吃驚了,皇后反問道“這是爲何?”
清如哀切道“既然寧妃和貞貴嬪都認爲臣妾是兇手,那麼太醫來了也是枉然,想必臣妾這兇手之名是怎麼也洗脫不了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將臣妾處置算了,也省的多生麻煩!”
寧妃和貞貴嬪一時都大感尷尬,被清如這樣一說,好像錯的都是她們似的,至於子佩倒是很想來罵清如,可惜她已經沒了那個力氣,現在不過勉強能保持清醒,連說話也難,不過從她的眼神裡還是能輕易的她的怒火。
皇后被她說地大是難過,彎腰扶起清如“你不用擔心,本宮在這裡,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你先起來!”剛接觸到她的手清如就嚇了一跳,好燙,再看到皇后臉上越來越不對勁的潮紅,登時明白了,她這是在發熱,而且還很燙,想到她帶病還要來,清如心中大爲感動。
皇后環視了四周一眼,心中下了決定“寧妃你們都回去吧,這事就由本宮會處理,來人,將佩答應和宛嬪帶回坤寧宮!”
她這麼一說莫說寧妃就是貞貴嬪也急了起來,若是讓皇后將人帶走,那她們剛纔地一通忙活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寧妃想也不想也脫口道“不行!”
皇后本已起身,聽到她這話又坐了下來,不悅地道“寧妃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不行法?莫非你不信任本宮?”
寧妃一時倒也想不出話來,直至被人推了一把後方皮笑肉不笑地道“臣妾當然不會信不過皇后,只是一則怕皇后過於勞累,二則佩答應地情況皇后也是看到地,若是再挪來挪去的只怕會讓她更傷身,所以臣妾覺得這事還是在這裡辦比較好,當然如果皇后沒空,臣妾樂意代勞!”
皇后冷着臉道“不用了,些許小事本宮自會安排,不勞寧妃費心了!”
她們說話地時候,貞貴嬪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皇后身上,她看得出皇后當真是變了,特別是在皇上留宿坤寧宮後,她再不似以前那個唯唯喏喏,什麼事都不敢說不敢做的皇后了。那張圓胖的臉瘦了些,肉也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逐漸培養出來的氣質,這一次寧妃怕是要吃虧了,她在心裡想着卻沒在臉上表露出來,畢竟是她將寧妃拖進來的,此刻說什麼也不能後退。
看皇后就是不肯鬆口,寧妃也起了橫,乾脆就收了那不對心的笑,攔在清如與皇后中間冷言道“這件事怎麼說也是我先插手的,皇后您不在坤寧宮坐着,何必非要來爲宛嬪出頭呢,就不怕到時候反傷了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