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在病房外等了好久好久,都一直很擔心南哥的安危,只能企盼他好起來,
可是。.金野這個畜生居然看都不來看南哥一眼,好歹,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忠心部下了。我跟蘇平說了這事兒,覺得這老大太沒人情味了。
蘇平自嘲的笑了下,說:“誰說不是呢?但你要知道,南哥這條命就是金野給的,他就是收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憤憤不平,說:“哪有這樣的事,人的生命都是自己的,爹媽給的。不能說他救了命,就可以任意驅使吧?那跟古時候販賣和諧婦女有啥區別。”
他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南哥,也想自由,但自由始終不屬於他。”
大概一天左右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我們始終沒等到南哥度過危險期的消息,等來的,卻是病危通知,說要見家屬,做最後的手術,必須家屬簽字。因爲這手術做了以後能不能救活就不一定了。
聽了這話以後,我直接就崩潰了。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爲了我那點屁大的自尊,爲了我那點屁大的復仇計劃,我就這樣把南哥推向了地獄,我情何以堪?我拿什麼臉面去請他的家屬來。
可是,讓我更加沒想到的是,蘇平說。“我來籤吧,病人是孤兒,在外流浪闖蕩,被金野救了纔有的今天。”狀私頁圾。
他看我這樣,就去簽字了。簽完了以後過來,看着我說,“沒想到吧?”
我只是嘆氣。說:“我對不起南哥,我真的怎麼都還不起南哥對我的恩情,我怎麼就這麼混蛋呢?”我抓着自己的頭髮,不停的撕扯,我在怪我自己,都是我惹出來的。
蘇平讓我別這樣,他說知道我也不想這樣的,“沒辦法的事,如果南哥就這麼去了,就代表他沒這個命享受你的抱歉。雖然,你欠他一句對不起。但他已經保護了你,他做到了答應你的事,也可以沒有遺憾的走了。”
我說:“可是我有,我對不起南哥,我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我狂吼着,瘋狂着,想要看看南哥,卻被護士們攔着,平哥打了我一拳,很重,把我打倒在地上,他冷冷的道,“你別鬧了行嗎,他只是做手術,不是一定會死,如果他醒了看到你這樣,他有多失望?”
聽了平哥的話,我猛的醒悟過來,我說:“我得去找金野,讓他來看看南哥,也許。這就是最後一面,我想南哥肯定也想見金野最後一面吧?”
蘇平聽了我的話苦笑,說,“金哥應該知道這事兒吧?他什麼態度你還不懂嗎,南哥背叛了他,只爲了你,你覺得,他還會來看南哥嗎?”
我咬咬牙,說:“會。他一定會。他必須會,我會把他請來的。”我目光堅定,走出了樓梯間,我讓蘇平看好南哥,而我,叫了個的士直奔城東。
上了的士以後。我才發現莽撞的我,沒帶錢,再說,我哪有錢?
可是沒辦法了,爲了滿足南哥最後的願望,我必須去。我就一直沒說給錢的事兒,忽悠着車主,等到時候大不了就賒賬,我也算是瞭解了城東城西等四大勢力老大的分佈了,所以,要找到金野,不是很難,只要到他的勢力分佈的生意中心地帶,砸一個店面,就可以讓他出來了。就算他不出來,也會有人出來管的。下了車以後,我跟那司機說我先賒賬,他不肯,我就要強行走,他還是不肯,要硬拉着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信不信我抽你。”
我就直接在路邊找了個鋼管,一下就呼他車上了,他害怕了,就只能放我走了,我指着那車的凹痕,說:“以後有緣能再見到你,我還你錢,也沒多少,十幾塊而已。”
他就連忙說:“算了算了,”趕緊的就開了車走了。
拿着鋼管,我就朝着中心地帶一個影院走去,這裡算是金野勢力分佈最豪華的地段,我也沒去砸人家影院,不找死,我直接砸了前面的一家kfc,讓這種狗日的快餐店風靡全球吧,砸爛了一個櫃檯以後就有人出來了,問我是幹什麼的,還有保安。
紛紛朝着我衝了過來,要給我顏色看看。我則是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找了個漂亮的姑娘,挾持着,說:“讓你們老大金野出來,我是許默,找他有事。”
我大聲的吼了三聲,沒人理我,我就開始砸店了,他們立馬說幫我聯繫,聯繫,還奉承我,讓我別傷害那個姑娘,那姑娘也不知道是因爲膽小還是怎麼的,居然直接嚇的尿出來了,姑娘長得不怎麼地,就是清秀一點,所以很膽小很弱小,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小聲跟她說:“我不會傷害她的,只要我等到的人來了就行。”
沒多久,金野果然是出現了,跟他一起來的,有兩個黑衣保鏢,還有那討人厭的和尚,他居然傷勢都好的差不多了,真是禍害遺千年,好人不長命啊。我就用悲痛的語氣跟他說,“瘋子南,南哥,危在旦夕,你去看看他吧,也許,是最後一面了。”
哪知道金野嗤笑一聲說可笑,“我去看他,他都沒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還忤逆我的意思救你,他還好意思想見我最後一面。他也配?”
我瞪着他,我可以想象我此刻的眼神是如何的想要殺人,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殺人,那金野這會兒估計死了好幾次了。我吼道,“他是那麼尊敬你,那麼爲你盡心盡力,就算你救了他的命,可也不能把他的人生就一直掌控,這對他公平嗎?他都快死了,可能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了,你就這麼狠心?”
我說完以後,和尚笑了,說:“你還真是個天真的沒畢業的學生,道上的規矩就是,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
我說:“我不管什麼狗屁規矩,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去,見南哥一面。”
金野就笑。說:“憑什麼,就憑你一個人?你能帶我回去麼?”
我說:“我會盡力,會拼命,因爲,南哥是我的好大哥,是我對不起他的。”
哪知道和尚卻拍手說好笑,然後說:“行,你請字總得說一個吧,咱金哥,好歹是一方老大,你想讓他幹啥就幹啥,那他面子往哪放?”
我問他:“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說,“你跪下,老規矩,你肯跪,磕頭,金哥就肯走。”
不知道爲啥,原本金野是根本不打算去看南哥的,可就因爲和尚這句話,他瞪着我說,“行,就這麼辦,繼續你未完成的事,你跪下磕頭,我就陪你去。”
此時此刻,可不是一開始那個小房間,而是鬧市的中心,城東最熱鬧的地方,人很多,我現在跪,無疑是特別丟人的,那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可是,我要是不跪,那南哥怎麼辦,如果他再也醒不過來了,能讓他最後見一見自己的救命恩人金野,是對他最大的安慰吧。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把他給請回去,而,他的命,跟我的臉比起來,哪個值錢?他的命重要,還是我這點破尊嚴重要?我都已經把南哥害成這樣了。
於是,在他們嘲笑的言語中,在他們不屑的目光下,我撲通一聲跪下來了。和尚喲了一聲。說:“不錯啊,歷史性的一刻,得記錄下來,”
他就拍照,我沒理會,而是直接看着金野,我說,“現在可以走了吧?”
哪知道,和尚卻嘿嘿一笑,“只跪不拜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