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知道我受傷了,幾日來一直命曦月給我送來了蔘湯,還記得曦月剛看見我憔悴的坐在牀上,眼淚毫無預警的就要往外流,我害怕的舉手投降,“曦月,你不會要哭啊?千萬別,我現在的心可是很脆弱的,我受的委屈比你大,我還受傷了,你要是哭,我也哭,那樣我的傷就好不了了。”
曦月看着我裝可憐,而且真的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眼淚愣因爲被壓制回去了,“子矜,你真是要氣死我了,你真是一個讓人苦笑不得的人,都這樣了還打趣?”
“沒有辦法,我見不得眼淚的,你也知道,我哭可以,別人哭我可看不了。”
“是啊,你見不得眼淚,就別讓人爲你擔心,就知道惹禍。”一聲嬌嗔,我看向門口站着的一個熟悉的身影,“蓉月?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蓉月快步走到的牀邊,“我來看你呀,子矜,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就是手受了一點傷,別那麼緊張。”
“還說呢,你啊,真是夠厲害的,這宮裡要是有一天聽不見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過的,你的事情還真是轟轟烈烈,不是阿哥,就是格格,現在還惹了一個瘟神郡主,你啊,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嚇死。”
“蓉月,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是吉人自有天相。”看着她的肚子,我趕緊讓曦月扶她坐下。
“少說這些話了,不過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嘟起嘴巴揚了揚手,“你沒有看見嗎?就這麼回事,沒有辦法,我也不想找事,但是這本就是是非之地,我不惹人,但還是有人找我麻煩?”
蓉月聽了點點頭,“說的也是,在宮裡真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對了蓉月,說說你吧,現在感覺好嗎?”
蓉月低頭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其實感覺很神奇,你知道嗎?一想到我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生命,我就有些害怕,都不知道自己該所什麼?只希望他能快點出生。”
“蓉月,我好羨慕你啊,不過你現在有了寶寶,更要照顧好自己,明白嗎?以後不要到處走動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
“十阿哥這些日子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他知道我和你很要好,對我更加照顧,雖然他不是我所愛的人,但是他那呆呆老實的樣子,倒是讓我感到輕鬆自在。”
“那就好,十阿哥最大的優點就是豁達、老實,不過缺點是太過粗心大意,如果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就讓人知會一聲,如果我能幫忙,一定盡力。”
“我知道,子矜我們還是最好的姐妹。”
突然想到雲英格格,那個刁蠻又不失風姿的女子,“蓉月?你有見過雲英格格嗎?”
蓉月一聽我說雲英臉色閃過一絲蒼白,“見過。”
“她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你不要擔心,她對我還是很客氣的。”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我有些懷疑,“真的?”
“真的。”
我微微嘆口氣,搖搖頭,“蓉月,你沒有說實話,剛剛你還說我們是好姐妹,現在就在敷衍我。”
蓉月苦笑了一聲,“其實一個男人三妻四妾,必然會有人爭風吃醋,這是不能避免的,我已經有了孩子也就釋然了,凡事忍忍也就過去了。”
“蓉月你真的變了,做了額娘,你突然變得成熟了。”
“是啊,你也說我是要做額孃的人,當然要成熟,什麼時候你也成熟一下?”
我禁了禁鼻子,“我倒是想,那也得有人要我啊。”
“我看是你不要人家吧?”蓉月眼神曖昧的看着我,我別開頭,“說什麼呢?曦月你不是送來蔘湯了嗎?趕快給十福晉盛一碗,堵上她的嘴。”
曦月笑着點點頭,“是。”
“你這丫頭,就是不說實話,鬼靈精。”
“好了,吃你的吧,我把我的福利都給你了。”
突然房門又被推開,連門都沒有敲,倒是有幾分霸道,我疑惑的看過去,“雲英格格?”
雲英站在門口看了看屋裡,“我說這屋裡怎麼這麼開心呢?原來還有客人?”
蓉月趕緊站起來,我趕緊下牀,“奴婢給格格請安。”
“得了,起來吧,我就是來看你的傷怎麼樣,別多禮了。”
雲英看見了我身邊的蓉月,挑了挑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蓉月見過雲英格格。”
“格格,蓉月是我的好姐妹,她是來看奴婢的。”
“我說嘛,什麼地位的人,就又什麼樣的姐妹,都是一樣的卑賤。”她說完我的臉色一暗,“雲英格格來探望奴婢,奴婢多謝格格厚愛,但是奴婢這裡簡陋配不上格格的高貴,請回吧。”
“你在攆我走?”
“您這樣理解也可以。”
“你膽子真夠大的。”
“格格,子矜只是一時氣話,請您不要動怒。”蓉月拉了拉我的手臂。
“這還輪不到你說話,滾開。”
“格格,如果你再這樣說話,請你出去。”
“我偏不要,這宮裡還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她可以在這裡,我也可以。”
“這是奴婢的房間,奴婢不讓,別人休想呆下去。”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攆我走。”
我剛要上前,蓉月一把拉住我,“子矜,不要這樣,你忘了你身上還有責罰?你還想惹禍嗎?”
我猶豫的身體一頓,雲英得意的說:“怎麼你害怕了?”
看着她那麼囂張,我生氣的別開頭,之前因爲她爲我說話,扶我一把,我本來對她有所改觀,誰知她還是這樣蠻不講理,“是,我害怕了,如果我還是以前的子矜,我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你說什麼?”
“格格,奴婢現在雖是宮女,但也算是出身名門,也是將相之後,蓉月的家族也是滿族八大家族之一,身份也不由小覷,但是您這樣說話,有損身份。”
“你這是在教訓我?”
“看來格格還沒有吸取一點教訓,奴婢不是教訓你,是讓你有所收斂。”
“還輪不到你說這些。”雲英一巴掌打了過來,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一把攔住她的手,“想打奴婢?格格,你出手還不夠快。”
“你敢攔着我。”
“不攔格格,格格會放過奴婢嗎?“
“這樣,我更不會放過你。”
“格格到底來是爲了什麼?是爲了看奴婢,表示自己的關心?還是把奴婢的手弄成這樣,再毀了奴婢的容?”
雲英聽了我的話,癟了癟嘴,“你放開。”
“那格格可還要動手?”
“你,你跟我講條件?快放手,本格格不會善罷甘休的。”雲英使勁的掙脫,但是我的力道加大。
蓉月看着雲英惱怒的神情,趕緊拉着我的手,“子矜快放手。”
“蓉月,你躲開,你也聽見了,即使我放手,格格也不會放過我。”
蓉月突然先看雲英,乞求的說:“格格,你針對的是我,你想怎麼對我都行,但是求您繞過子矜吧,子矜已經受傷了,你繞過她吧。”
誰知雲英看見蓉月過來求情,她突然握住我受傷的手,力量很大,我的手傷沒好,一陣吃痛鬆開,不由的放開手,隨即聽見“啪”的一聲,我驚訝的看過去,“蓉月?蓉月?你怎麼樣?”
蓉月捂着臉頰,看着我,“我沒事。”
我看着雲英站在那裡鄙視的看着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和我作對?救你還敢替別人求情?哼?”
“你站住。”看着雲英說完轉身就要走,我大聲喊住她,她回頭看向我,“怎麼?你也想捱打?”
“子矜,別去。”蓉月拉着我,我看着她微微一笑,“蓉月,你坐在這裡,不要動,你有身孕,不能出什麼事情,放心,我不會有事。”
“子矜,你……?”
“放心。”我安撫的一笑,在她的不安中,我走到雲英的面前,“啪”“啪”速度極快的兩巴掌,一正一反,打的距離和力道剛剛好,以至於雲英一時沒有換過神來,根本沒有時間去阻止。
“額?”蓉月和曦月聽見聲音,看着我的動作頓時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雲英捂着臉頰不敢置信看着我“你居然敢打我?”。
我點點頭,“我打了,而且兩巴掌,一個是爲了我自己,一個是爲了蓉月。”
“你,你找死。”
“我不是找死,是你找事。雲英格格,是你自己要到我這裡,即是來了這裡,就是我的客人,蓉月是,你也是,我都會一視同仁,但是如果你來這裡是來嘲諷、教訓我的客人,對不起,不管你是誰,我都會雙倍奉還。”
“你說我?你這是以下犯上?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下場嗎?”
“這話我聽多了,之前我就是想活,因爲格格我抗下了所有的罪責,現在也不怕格格再來罰我一次。”
“那是你自己願意的,誰讓你不說實話?”
“實話?如果我說實話,恐怕格格您一輩子都不能嫁給十阿哥,十阿哥也會因你受罰,牽連的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你……?”
“難道格格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嗎?”
“我……?”她別開頭,悶悶的不說話。
“格格,我說過一句話,既然你已經選定了你愛的人,那就要接受他的一切,這也是他的孩子,就算你恨你怨,都不能這樣去說一個即將成爲母親的人。”
雲英看着她不情願的別開頭,“她不配。”
“不配?那您配嗎?每個人都希望丈夫是自己的,但是你做不到,你明知道他是皇子,蓉月不是他最後一個女人,你也不會是他唯一的妻子,那又有新人進來的時候,你會怎麼樣?像這樣有事沒事的諷刺?還是像對我一樣,憤怒的推開?”
“我,我,我從小就喜歡胤礻我,我愛他呆呆的傻笑,我喜歡他被我惹惱的憤怒,即使這樣,在我生氣的時候,他也會來哄我,他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切。在草原的日子,我沒有一天不想着他,可是我等到的是什麼?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你讓我怎麼忍受,他的第一個孩子不是我,第一個女人也不是我,是她,是她。”雲英憤怒的指着蓉月,蓉月有些害怕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第一個女人,第一個孩子,難道你認爲你是第一個愛他的人,你就要擁有所有的第一嗎?這樣你的愛情就完美了嗎?格格你錯了,如果你愛他,你要擁有的不是第一,而是唯一,那纔是真正的愛,他心裡唯一不可取代的位置;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他唯一愛的人是你;不管他在哪裡,他唯一牽掛的是你;不管他身處什麼境地,他唯一擔心的是你,這樣他纔是你的男人,你纔是他的女人。”
雲英聽着茫然的看着我,“唯一?”
“是,唯一,與其和別人爭你的男人,不如你自己去變成他的唯一,那樣你就贏了所有的女人,請您不要爲難蓉月,女人何苦爲難女人?”這纔是我要講的話,與其一直忐忑不安的擔心蓉月,不如是出事實,讓她自己想明白,這樣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好一會兒,雲英默默的看着我,好久她笑了,“你果然很厲害,也許我永遠都贏不了你。”
“您不需要贏我,因爲我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