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鍾粹宮裡。
“彩香,那念夏怎麼樣了?”富察氏端起一旁的青瓷杯子,稍稍掀起蓋子吹了吹。
“回貴人,自打念夏被打發到淨軍之後,熹貴妃就一直沒有再理會過她,依奴婢看,這是咱們的絕佳時機了!”彩香抿脣笑道。
“那還用你說?”富察氏冷哼了一聲,眼裡迸出一絲狠厲,稍縱即逝。
“現在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去把念夏弄出來吧,就說咱們這裡缺一個粗使下人!”富察氏對一邊的周公公使了一個眼色。
周公公立刻心領神會,拿出了一包銀子遞給彩香。
彩香拿了銀子,也不敢耽誤,立刻就去了淨軍。
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難聞的穢味,胃裡一陣翻滾。她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卻也掩蓋不住這撲鼻而來的臭味。
彩香心裡不禁感嘆,想不到這熹貴妃也真是個狠角,這念夏怎麼說也跟了她這麼多年了,竟然一生氣就打發到這裡,她竟然也捨得!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不是她熹貴妃這麼狠,又哪有她們現在的好機會呢!
彩香強忍着不適,走了進去,正看見念夏跟在一衆宮人身後舉着恭桶向前走。
她的心裡升起一股嫌惡。
這個時候,淨軍的主管許公公看到彩香站在這裡,心知有事,就主動過來了。
“呦,這不是鍾粹宮的彩香嗎?怎麼站在這啊,趕緊去屋裡,省的身上沾了味兒,一會回去污了你家貴人的鼻子。”許公公素來就是一個捧高踩低的人,鍾粹宮得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自然上趕着往上湊。
“許公公好。”彩香微笑着福身行了一個禮。
許公公一看就裝作一副着急的樣子,“哎呦,彩香,你這是幹什麼,這不是折煞我嘛!”
“哪能呢!公公,今日我來,原是有事纔來的。”彩香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一個人,這才放心起來。
“彩香,你有何事直說就是了,”許公公擰着眉毛看着她,他也是個人精,在宮裡過了大半輩子了,能不知道後宮是個什麼地方?無事不登三寶殿,那鍾粹宮的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
“也沒什麼大事,我們貴人今早起來,看見宮裡一片落葉,恭桶都沒人洗刷,這纔想起來之前打掃的粗使婆子回鄉去了,這才命我前來找個得心應手的回去。”彩香說完,上前一步不經意的把錢袋從袖子裡掏出來,快速的遞進了許公公的手裡。
許公公看了看四周無人,就把這袋錢塞進了袖子裡。
“咱這裡啥都不多,就只有會打掃恭桶的下人,一會我把他們叫來,你儘管挑就是了。”許公公見不是什麼大事,就放下了心。
“公公,我剛纔來的路上,見你們這裡有一個穿藍衣服,頭上帶了一個白玉的梅花簪子的下人手腳伶俐,不如就她吧!”彩香道。
許公公一想,那不是念夏嗎?
他顛了顛自己袖中的銀子,這富察貴人還真是出手大方!
他想了想,反正熹貴妃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過問過念夏,估計早就把她給忘了,既然這樣,倒不如賣富察貴人一個面子,說不定哪天自己還能被撈出這整天臭氣熏天的地方!
許公公立刻就把念夏叫了來,交代了幾句,就讓她跟着彩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