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這個疑問,衆位皇子在康熙的示意下退出了,有的人暗暗吐了口氣,也有的人有些懊惱又被直郡王的搶了先。待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後,樑九功發現,還有一個人還留在康熙的跟前。
“你怎麼還在這裡?”康熙微微磕着眼睛,就在直郡王出去後,他就一直這樣歪在那裡。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想跟皇阿瑪請個旨意。”四爺拍了拍袖子,跪下去請命道。
“說吧,你要請什麼旨意?”康熙緩緩又睜開了眼睛。
“兒臣想請旨去給大哥的大格格置辦嫁妝!”四爺低着頭說道。
康熙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那個身體,終究輕輕嘆了一句,說道:“老四,你有這個心很好。愛蘭珠是個好孩子,朕能理解老大的心情,每次你的妹妹們送出去,朕都很揪心。朕發誓,這一次是最後一次送皇室宗女給準格爾了。咳,咳~~”
康熙突然激動地說起來,說到最後盡然咳嗽了起來。
“皇阿瑪,您是大清的支柱,要保重身子,兒臣願意請旨意去蕩平準格爾,太子乃金貴之軀,皇阿瑪不可讓他犯險。”四爺磕頭道。
“老四,你就好好在戶部當差,帶兵打仗有你大哥。戶部掌管着大清的錢袋子,打仗打的就是錢,你能替朕管好這個錢袋子,就等於是幫你了大哥。明白嗎?”康熙在樑九功的攙扶下,慢慢下了榻。
“兒臣緊尊皇阿瑪旨意。”四爺又打了個千道。
“好了,朕就準你代辦愛蘭珠的嫁妝。跪安吧。”康熙對樑九宮說,“你扶着朕去休息會兒,這會子越發覺得疲倦了。”
再說直郡王,他從幹清宮出來後,便回了所任職的兵部,坐了一會兒後,實在想回去看看大格格,便對兵部另一個侍郎說道:“本王先行走了,這手上的事情請郭大人代勞一下兒。”
“直郡王有事就先請回吧,微臣會看的。”兵部侍郎對直郡王拱了拱手道。
待換下朝服的直郡王剛走出兵部宮門時,便看見四爺正向這邊走來了。
“大哥,這是要出去?”四爺見直郡王已經換下了朝服,知道他這是打算出宮回府了。
“老四,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了。你來找我?”直郡王疑惑地看着四爺,邊走邊問。
“那我陪着大哥走到午門吧,我且真有些事情與大哥說說。”四爺隨着直郡王往兵部的院門口走。
“大哥,皇阿瑪都跟我們說了。愛蘭珠將被封爲固倫公主,我這個做四叔的也沒什麼能幫她的,這次皇阿瑪特着我爲愛蘭珠置辦嫁妝!”四爺陳懇地說,當時聽到愛蘭珠要和番準格爾時,他心中爲茉雅奇的那點兒私心算是落了地。但這次是愛蘭珠,保不齊下次又不是茉雅奇了。所以他在康熙面前請旨,也是聽出了康熙那句話的意思。蕩平準格爾只是遲早的事情,但願大清的公主們再不用去那寒苦之地,客死異鄉了。
直郡王沒想到四爺來找他是說這事,神色一愣,轉而又說道:“我替愛蘭珠謝了,這孩子是我與福晉的第一個孩子,真不知道如何跟她額娘說。”直郡王與直郡王福晉的感情一直很好,到目前爲止,直郡王的後宅裡僅僅只有兩個格格。側福晉是一位也沒有的。這在衆位皇子當中,算是最少妻妾的一位了。
“大嫂一直賢明聰慧,且又與大哥伉儷情深,一定能理解皇阿瑪的一番苦衷的,也能體諒大哥的難處。哎,怪只怪我大清目前暫時還沒有力量徹底剷除這顆毒瘤,大哥當時殺了葛爾丹後,沒想到他的弟弟格林格還能糾集一些殘兵散將,如今經過七年的休養生息,他們又成爲我大清後方的一隻野狼。”
“哼,這一次,我一定將葛爾丹部殺得片甲不留,絕不再存任何後患。如果他們不善待愛蘭珠,我必將鐵蹄踏平準格爾每一寸土地。”直郡王突然狠狠地說道。
果然,皇阿瑪應該是要準備徹底滅了準格爾了!只不過,此種情況下讓公主出嫁,哎!四爺腹議道,心中微微有些發寒,要是此次是茉雅奇,他會怎麼樣,會不會如剛纔直郡王那般難過。帶着這個疑問,四爺將直郡王送到了午門,便回了戶部。
當他走進戶部的門時,看見八阿哥正與戶部侍郎在說什麼,見他回來,立刻各自掉轉頭,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
“四哥,我和老九商量,咱要不要去給他的大格格送份禮,哎。大哥可真令我意外,居然捨得將自己的長女送出去。”八阿哥嘆息道,他其實是沒有適齡的女兒的,目前爲止只有格格張氏爲了他生了一個阿哥。
“八弟做事何時喜歡問我這個四哥的意思,這份禮恐怕大哥不會喜歡看到。八弟與九弟斟酌吧,我有事情要做,先失陪了。“四爺將自己的朝服脫了放下,然後就提前出宮了。
四爺回來後,便急招了戴先生到書房,與他講述了今日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從皇上和直郡王的反映看,四爺總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出來,就在他們候在幹清宮外面等會的時候,皇阿瑪到底跟直郡王說了什麼。
聽完四爺的詳細敘述,戴先生對四爺拱供手,說道:“貝勒爺,您跟皇上所說的那些說得很好,我覺得大清已經開始準備徹底解決準格爾的危害。”
四爺長眉一挑,不解地說:“爲何這個時候皇阿瑪還有封一個固倫公主送過去,而且還是大哥的長女。我聽聞大哥很鍾愛此女,因爲她是大哥與大嫂的第一個孩子。我看得出大哥很不願,但是皇阿瑪已經決定了。”
戴先生也沉思起來,可是也想不出個什麼結果。兩人又討論了下大清和準格爾各自的優勢和劣勢,一直聊到晚膳的時間。四爺想起蘭琴,或許她能有什麼不一般的想法,便讓戴先生回去了,而他自己則去了南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