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興許是心裡有事情,故而喝得就有點高了。蘇培盛將四爺扶着跨進了雍王爺府的門。
“她怎麼跟爺那樣說呢!”四爺全身的重量依靠在蘇培盛身上,壓得蘇培盛齜牙咧嘴。
“你們怎麼這麼沒眼力勁,還不快過來攙扶着王爺!”蘇培盛朝着縮在門一旁的小奴才道。其實也怪不得這守門的奴才,平時蘇培盛可是不讓別人“染指”四爺的,因爲他纔是伺候四爺的貼身太監,其他人都靠邊站。
小奴才立刻嗨了一聲,跑了過來,接過四爺的令一隻胳膊,與蘇培盛一塊兒將四爺往前院架去。
蘇培盛和守門的小太監將四爺放下後,他便打發他走了。四爺平日醉酒後酒品還是很好的,基本就是矇頭大睡,從不亂髮酒瘋,也不會胡言亂語。
“她,怎麼跟爺那樣說話!”四爺躺在牀上,卻開始說胡話起來。
蘇培盛忍不住回口道:“側福晉可是對您一心了,您確實要一顆心分成很多塊。側福晉再好的人,也還是女人不是!”
擱到平時,蘇培盛可不敢跟四爺這樣說話,現在也是稱着四爺醉酒的時候纔敢說話。他是最瞭解四爺的奴才,也跟蘭琴那邊走得比較近,所以他是最清楚兩人之間這次矛盾的由頭的。可是他只不過是個奴才,實在不敢與四爺講這樣的實話!
“爺,爺心裡很難過!難過!”四爺繼續“胡言亂語”,平日這些話,他都不會說的。在所有女人面前,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喜怒不露於形的冷麪四爺。
蘇培盛看着四爺,嘆了一口氣道:“哎,我的爺,您這是何苦憋着!側福晉再怎麼氣,那也是心裡因爲有你,才氣的不是。何況側福晉都跟您生了兩女兩男了。”
四爺似乎聽到了蘇培盛在一旁嘮叨,突然眉頭一蹙,哇地一聲從牀上翻身起來,吐了起來。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呀!蘇培盛一下子就慌了,連忙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接住了四爺的那口吐!
那場面不可想象!
蘇培盛撩起自己的袍子,當了四爺的痰盂!四爺在他身上吐得一塌糊塗!
當四爺吐完了,蘇培盛兜着一袍子的殘羹冷炙出去了!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下面伺候的小太監看見蘇培盛一臉黑線的出來了,身上散發出不可言喻的氣味……
待將自己收拾乾淨後,蘇培盛還得去給四爺洗漱。大熱天的,得洗澡的,不然都得餿了。
蘇培盛想了想,突然心裡有了一個主意,於是他招來小太監說道:“你現在趕緊去南小院,就說主子爺喝得大醉,讓側福晉過來看看。”
小奴才應了忙退下去了。
蘇培盛看着四爺的樣子,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覺得自己這可是冒着界越的危險來撮合四爺與蘭琴和好了呀!
那廂,小奴才往南小院來了。
蘭琴聽了彙報後,有點茫然地看着小奴才,問道:“爺醉了?吐了?”
小奴才是第一次跑來南小院傳話,不免有點緊張地說道:“是,是蘇公公說的。讓您過去看看主子爺。說主子爺嘴裡都在喊着側福晉的名字呢。”
蘭琴眉頭一挑,思忖着小奴才的話,然後說道:“本側福晉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奴才不知蘭琴這樣說是去,還是不去,便有點不好回了蘇培盛的話了,踟躕着問道:“啓稟側福晉,奴才要回去回話的。”
蘭琴本想說,卻看見旁邊的司畫和水菱期盼的眼神,分明就是要自己去。這麼好的機會呀,照顧醉酒的四爺,那不就是和好了麼!蘇培盛還真是會安排!
蘭琴心裡一哼,腹議着:憑啥子他醉了,嘴裡喊了我的名字,我就的跑過去照料!這不就是明擺着,讓我主動去低頭,主動去和好嘛!
“側福晉,主子爺都醉了,口裡喊的是主子的名字,您就去吧!”司畫急道。
“是呀,主子爺都醉酒了,還口口唸的都是側福晉的名字。主子,您就去吧。”水菱也說道。如今司畫與水菱都是蘭琴身邊的大丫頭了。
蘭琴見兩個丫鬟都出手了,知道自己要是不去,這兩個丫鬟得念上一晚上的。
“帶路吧!去看看去。”蘭琴無可奈何地說道。
小奴才歡天喜地地朝着兩個丫鬟拱了拱手,然後就見蘭琴扶着司畫的手跟了上去。
這一段路不遠,當初四爺將蘭琴安排在南小院,可是因爲離他的前院也不遠的緣故。蘭琴在這一路上,一直就在想:要這樣和好麼!所謂的夫妻吵架,牀前吵架,牀尾和?和好了,四爺是不是越發覺得自己壓根也扭不過自己去,以後越發對那個烏雅氏憐惜了?
一段並不算長的距離,蘭琴似乎走得有點慢而走得有點長了。
待她們來到前院,走進曾經很是熟悉的四爺的臥房時,蘭琴又看到了那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側福晉,您總算來了。奴才,奴才已經替爺洗過澡了。可是爺嘴裡一直喊着側福晉的名字,奴才不知道怎麼辦了,只好讓人去請了側福晉來了。”蘇培盛看到蘭琴來了,像看到救星一樣。
“知道了,爺怎麼醉成這樣?”蘭琴哪裡不知道是蘇培盛自作主張地喊來了自己,撇了他一眼道,“爺醉了,就給他喂醒酒湯。讓本側福晉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側福晉,主子爺一直喊着您的名字,不肯睡呀!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這是心裡頭有了事情呀。”蘇培盛一驚,瞧着側福晉這話頭,心裡可是還有氣性呀。
蘭琴瞧了瞧四爺,果然見他嘴裡咕嚕着:“你怎麼生爺的氣!”
蘇培盛看了蘭琴一眼,然後就偷偷招呼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其他人自然也都很懂事地退了出去。
蘭琴默默地看着牀上的四爺,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見了。他閉着眼睛的樣子,還是有着一股子讓人不可接近的感覺。或許是沒到蘭琴那裡用膳,臉頰似乎消瘦了一些。
“烏雅氏,她在爺心裡是個特殊,你不要容不下她!”四爺閉着眼睛,臉上滿上痛苦的表情,突然冒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