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又有軍報
蘇培盛從未穿過這樣好這樣暖和的冬衣,又難得洗了個熱水澡,小臉兒都紅撲撲的看着沒那麼孱弱可憐了,他的艱苦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可瞧着自個兒換下的舊衣仍是不捨得叫魏公公扔了去,連上前求着。
“旁的扔了就扔了,公公就允奴才留着這件吧,奴才洗乾淨放好也算是留個念想,且叫奴才時時看見也時時提醒着自個兒莫要忘了主子們的恩情。”
聞言,魏啓便也不強求了,只囑咐蘇培盛快快洗了去,洗乾淨拿來叫他看過才由着蘇培盛自個兒處置。
如此倒不是魏啓事兒多,像是蘇培盛這些以前沒在主子們跟前兒怎麼伺候過的,私底下腌臢得很,也是手頭緊吧沒法兒講究,整個冬日裡能洗一回澡都是多的,更別說衣裳了跳蚤蝨子都在他們身上安了窩。
而今要近身伺候主子了,自然不能不謹慎些。
蘇培盛無不應的,他倒也是個手腳麻利極有眼色的人,魏啓叫他做什麼他都做得又快又好,在永和宮裡頭也沒個停歇的時候。
不是幫着魏啓花月幾個跑腿兒,就是一聲聲哥哥姐姐們叫着永和宮伺候的老人,屬實又勤快又嘴甜,才幾日的工夫便同永和宮上下奴才們都混了個臉熟,就沒人不喜他的。
至年後,蘇培盛理所應當跟在四阿哥左右伺候了,原還只是個二等的奴才,然他才用了半個月的工夫便能同陳福平起平坐了。
好在人家陳福老實,也沒甚在阿哥爺跟前兒爭寵吃醋的心,如此相處起來倒也十分和諧。
二月裡太子正式出閣讀書了,康熙爺還打算專爲太子造文華殿供他講書、同幾位大人論辯,除此之外康熙爺還制定了諸王大臣於太子前行兩跪六叩的大禮,如此可羨煞一竿子阿哥們,連七阿哥八阿哥這樣的小孩兒都時時念叨皇阿瑪對二哥的好。
四阿哥是早看開了的,然大阿哥卻失落得緊,好似才知自己同太子差了一大截兒似的,在上書房讀書都沒勁兒了,被上頭大人點了兩回捱了一回手板子,這才稍稍振作起來。
康熙爺似乎打定主意要太子快些能立得起來,緊接着後頭孝誠皇后的忌日他都命太子胤礽率諸位阿哥、諸王以下、八旗四品官以上一半,及王妃以至一品官命婦前去祭祀。
太子頭回經辦這樣的大事卻不見慌亂,康熙爺給他的幾位大人都十分得用,當日祭祀無一不妥,待他帶着阿哥們回幹清宮覆命時玉琭正好陪着康熙爺說話吃茶呢,猛然見了太子險不敢認。
明明年節裡太子還是有些孩子氣的,如今當真就只剩下小大人的模樣了,也不知是累瘦了還是該拔身量了,瞧着是瘦了不少,身上的袍子都飄在身上似的,臉頰也微微凹陷,繃着臉抿着脣,瞧着很是有他皇阿瑪冷肅的樣子。
然太子不及康熙爺威儀,故只叫人瞧着冷漠些,不好叫人靠近。
“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太子先是給康熙爺請了安,後又朝玉琭微微頷首:“見過德妃娘娘。”
在太子跟前兒玉琭是不好一直坐着,且捧着肚子起身朝太子微微屈膝,康熙爺不叫她講究那麼些規矩,她便也只招呼一聲便罷。
後其餘阿哥們也一道請了安,康熙爺這才朝太子開了口:“朕已是聽高士奇稟了的,說你事事躬親,辦事細緻,已是十分妥帖了,念你自年後一直忙碌至今,這二日可歇着,其餘阿哥們也只上午讀書練騎射便是。”
“你們若無旁的事兒便先回吧。”
諸位阿哥們忙謝恩退下了,唯四阿哥和六阿哥多看了額娘一眼,想留下一道的可總覺皇阿瑪眉宇間似含着些不快,便也不好任性惹得皇阿瑪不開心,先乖乖回永和宮候着了。
待阿哥們盡數回去了,殿裡也沒叫奴才們陪着,玉琭這才輕輕拉住康熙爺的手開了口。
“爺不是已然做了決定,爲何不在這時候告訴太子和阿哥們?他們定然個個都巴不得跟着爺去呢。”
玉琭說的是下午從東北烏喇,也就是吉林那邊送來的消息,沙俄遠征軍多次入侵中國黑龍江流域,燒殺搶劫四處蠶食中國領土,騷擾不斷,百姓苦不堪言,就連駐軍也攢着一口憋屈氣,沒朝廷發令,他能只能擋敵不能出擊。
這頻頻騷擾也就罷了,偏巡防近來發現沙俄在雅克薩城有屯兵跡象,十有八九是想越過邊境來票大的,若真叫毛子偷襲過來了,且不知又要死多少百姓,大清又要損失多少,本就是嚴寒難捱之地,這一弄可叫人更過不下去日子了。
康熙爺自不能忍,大清也不能再忍,平了三藩,收復了臺灣,大清八旗將士們士氣正足,也磨練出好一批精兵猛將忍不住磨刀霍霍呢。
康熙爺是打算帶着人親去烏喇看看情況再行部署的,即便是急急開打也暫打不到烏喇去,故而這趟也沒什麼風險可言,康熙爺下午接着消息時還同玉琭說想帶着太子和大阿哥去磨礪磨礪的。
至於下頭其餘阿哥們是否一併跟去康熙爺暫還沒想好,三阿哥就不說了,眼下還在北三所關着,四阿哥年紀不大,別說到烏喇經歷什麼,光是這一路的趕便叫他十分不好受了,再往下康熙爺便更不放心帶着了。
然原定好的太子和大阿哥康熙爺也不知該不該帶了,剛一見下頭的孩子們,只覺都還是小小的樣子,即便是大阿哥個頭也才及他肩膀,康熙爺俱不放心。
“他們要跟去爺也不能隨意答應,畢竟不是過去玩兒的,叫爺再考量考量,明兒也同幾位大人商議商議去。”
玉琭點頭,這事兒她插不得手,只是順着康熙爺的意思說幾句:“要我說帶着太子和大阿哥定然沒什麼要緊的,就是四阿哥我也捨得叫他跟着你去,總歸沒甚危險多見識見識也好。”
“就是太皇太后娘娘知道了定然得心疼,而今是二月裡,到地方得三月中旬了,然那邊也還是冷的,料想都比得上京城臘月的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