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風輕塵便依照昨日所學易容成普通小廝的模樣,因爲那套白色衣裳在上次遇險時破損,便拿了苗兒的衣服穿上,這模樣放到人羣中沒誰會多加註意。幸好銀兩沒丟,風輕塵拿了數十兩便走。
“小姐,讓苗兒陪你去吧。”苗兒乞求道。她也知道小姐這番苦心打扮是爲了什麼,更知道小姐現在出門會有多少危險,所以她才更加不放心小姐一個人出門。
“苗兒乖,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冰糖葫蘆哈~”風輕塵安撫道。
“小姐,就算苗兒無用,在危急關頭也可以爲小姐擋刀,小姐你就帶上我吧。” 苗兒幾乎是要跪下了,一雙手死死地扯着風輕塵的衣角。
風輕塵皺了皺眉,“暗夜!”
一記手刀,苗兒還未反應過來便暈倒了,被暗夜穩穩地接在懷裡。
“照顧好她。”風輕塵看了一眼苗兒,隨後走出房門。
暗夜沒說什麼,苗兒他自然會照顧好,至於風輕塵,她想做什麼完全不干他的事,他無需多言。小心翼翼地將苗兒抱回牀上,暗夜站在牀側靜靜地看着她,眸中是極少出現的溫柔。
風輕塵此次出行倒是低調,儼然一副平民小廝的模樣,來來往往的人無意注意到他。風輕塵滿意地勾脣,打探了一下街上光景,找了處人多的茶館坐下。
這間茶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佈置格局極其簡單,館內客人倒是不少,平民布衣有說有笑,甚是熱鬧。風輕塵像鄰座的客人一樣點了幾樣小菜和一壺清茶。
“還沒到夏天,就他孃的這麼熱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抱怨道。
聲音太大,風輕塵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這是標準的人來瘋。見大家都在看他,嘴角得意地向上翹了翹,張開大嘴開始發言。
“誒,老四,你知道這京都最受皇上器重的是哪位王爺嗎?”尖嘴猴腮的男子湊近了他對面被稱爲老四的男子,佯裝私下裡告訴,嗓門卻是一點兒沒低。
“這有誰不知道的!當然是攝政王了!”老四不屑地偏頭。
“嘿嘿,那你知道這攝政王的三女兒風輕塵嗎?”尖嘴猴腮的男子故弄玄虛地笑了兩聲,眼看着周圍衆人被吊起了胃口,聲音戛然而至。
“哎,我說小九,這你就不上道了,飯得吃完,話得說全,你這麼吊着我胃口,這可不夠兄弟啊!”老四不滿道,周圍一些人也跟着附和了幾句。
小九得意地笑了兩聲,嘴邊的鬍子跟着顫了兩下,“這風輕塵啊,是攝政王的私生女。”
“切~”老四怒了努嘴,“這算什麼新鮮事,老子八百年前就聽說過了,京都誰不知道風三小姐是攝政王南下和一女子結識產下的孩子,我還知道那女子病死了,所以攝政王沒能給她一個名分,不過卻把孩子帶回來了,還當寶貝似的疼着。”
風輕塵聞言一怔,這恐怕是爹爹爲了隱瞞自己的身世編纂的藉口吧,不過這故事爲毛讓她想起了瓊瑤阿姨......
“嘿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那女子是何許人也?”小九撿了兩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嚼得嘎嘣作響。
“難不成還是個當地有名的大家閨秀?”老四好奇地開口。
“哼哼,我告訴你吧,那女子啊不是什麼千金小姐,連正經姑娘都算不上,是風月場所的姑娘~”小九稍稍提高嗓音,別說是鄰座的風輕塵了,就連整個屋子的人都聽了個仔仔細細。
風輕塵眯起眼睛,信函上所說的污衊爹爹便是拿自己的身世大做文章麼。
“這怎麼可能呢!人家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可能看上這種女人!你別胡說八道了,相信人家把你給抓起來關進大牢!”老四擺了擺手,周圍的人也是一陣唏噓。
“你們還別不相信,這是我在江南的一個表舅親口透露給我的消息。據說啊,那女子名叫柳飄飄,在當年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名妓啊!我表舅還去捧過她的場呢,那臉蛋......嘖嘖!”
聽見周圍的人對爹爹的議論,風輕塵握着筷子的手漸漸握緊,最後又鬆開。爹爹告訴她的定然不會有假,如此一來,這個小九要麼是在虛構故事譁衆取寵,要麼就是受人指使故意抹黑爹爹。
小九又說了些關於柳飄飄的事蹟,繪聲繪色的解說堪比酒樓說書的,這讓不少在場的人們信以爲真,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些閒言碎語就會傳遍整個京都。
等到話終人散,風輕塵悄悄跟在小九和老四的身後走出了茶館。小九和老四一路上有說有笑,時不時地對路上美女評頭論足,儼然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樣。
跟了他們有一會兒,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看着他們走進了一個衚衕,風輕塵連忙擡腳跟上。本想看到他們的幕後主使,卻不料一進衚衕便被人捂住口鼻,接着便一陣暈眩,失去了知覺。
醒來後,風輕塵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周圍是九個形態各異的男女老少,小九和老四就在其中。一個個看着倒不像是壞人,但風輕塵知道能隨身帶着**的一定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女娃兒,跟蹤我們幹啥?”一位老者開口,笑眯眯的眼神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風輕塵既沒有被綁起來也沒有被關起來,伸出手摸了摸臉,發現麪皮已經被撕掉了。
“老爺爺,我只是好奇罷了,兩位哥哥說的事情好有趣,我想再聽一會兒。”風輕塵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希望能夠以此脫身。
“別裝了,我們看過你的畫像,風三小姐。”小九捻了捻鬍子,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