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順便呢,還給他來了一個翻天大旋轉,乾坤大挪移,那蕭雲錚整個人,都好似被上官安奇給牢牢的抓在了手上,被當做了輪盤。
這一下抓住了他的腳,而下一瞬,就抓住了他的手。
循環往復,樂此不疲。
蕭雲錚被上官安奇耍的那叫一個順手,撲騰,旋轉,跳躍,他緊緊地閉着眼睛。
“啊!你放開我!”蕭雲錚的慘叫聲,滲透在空氣中。但是上官安奇依舊沒有撒手,而是加快了速度,蕭雲錚被轉的頭暈目眩,到最後,已經聽不大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盡是支支吾吾。
秦心顏看着上官安奇那小惡魔一般的孩子模樣,忍俊不禁,“別鬧了,不然你可不止恃強凌弱了,還會被人當成是戲班子。”
上官安奇點頭,鬆開了蕭雲錚,他整個人倒在地上,頭暈目眩,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躺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喂,醒醒,別在這裝死。”上官安奇俯下身,捏了捏他的鼻子。
蕭雲錚吃痛,猛地睜開雙眼,卻見到又是上官安奇這一張絕美傾城的臉,險些又要暈厥過去了,簡直是在做噩夢。
卻被上官安奇一聲厲吼:“別裝死!喂!你聽到沒有!”給震醒了,滿眼怯怯,渾身發抖。
“若非你的蔓兒當日自己貼上來使壞,妄圖設計本郡主,本郡主也犯不着去跟她一個女人計較。她在我秦王府待了整整六日,我都好吃好喝的對她,可她偏偏不曉感恩,第七日,卻依舊要去執行秦無惑的命令。本郡主且問你,倘若你碰到這種事情,你會不會想要廢了他?”秦心顏走過來,一字一句道。
“蔓兒她是秦無惑買的姬妾,不僅僅是太子府的下人,還是秦無惑的工具。她做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蕭雲錚說着,眸光卻已經黯淡了下去。
蔓兒做的事情,已經傷害到了前面這兩個人,他們位高權重,武功高強,手段毒辣,完全可以讓蔓兒屍骨無存,但是卻留了蔓兒一條命,自己找他們算賬,未免是有些說不大過去。蔓兒是被秦無惑的毒酒“賜死”的,自己要做的,還是要好好習武,他日能夠殺了秦無惑,爲蔓兒報仇。
“行了,她人既然已經死了,再多說已然無益,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就衝着秦無惑去吧。”上官安奇說着,將蕭雲錚給扔在了一邊。
“謝小侯爺不殺之恩。”蕭雲錚叩頭謝恩。
秦心顏挑眉,隨口道:“就憑你,想殺秦無惑,天方夜譚。”
上官安奇會意,亦開口道:“不僅沒功夫,這腦子也實在是差了些,難怪也只會找一個死囚去泄憤,卻還被人反調戲了一番,哎,搞笑。”
蕭雲錚握緊拳頭,雖然他也知道,這二位是有絕對的實力跟優勢這樣說自己的,揭露的也都是事實無異,但是,這聽起來,就是很讓人覺得很是憤怒。
“生氣啦?”
上官安奇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道。
蕭雲錚用力別開頭,“草民不敢。”
“不敢不是不會,你倒也是有幾分膽子在的,小王勉爲其難就給你一個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呢?”上官安奇笑了笑,將一個兵帖遞給了蕭雲錚。
“這是什麼?”蕭雲錚木訥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生怕裡頭有詐一樣,將臉特意的移開了好幾寸,一讀上面的內容,倒也是愣在了當場。
“蕭雲錚,蕭公子,你能不能暫且將你這目瞪口呆流口水的模樣給收回去,這是一份大好的機會,我們也是看你一心想給死去的愛人報仇雪恨,又見你明辨是非、人也很實誠,這纔給你這個機會,讓你去軍營歷練一二。至於你學不學的成,那還是要看你的造化。”上官安奇說着,指着兵帖上面的一個名字:“諾,這個是歐陽總兵,聽說過吧,飛虎營的頭頭。他帶出來的人,那可都是將相之才,你有幸得到他的栽培,希望你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要給小王丟人了。”
蕭雲錚看向上官安奇,愣愣的,眸中閃現出了感激之色,繼而他再看向秦心顏,見她一副誠懇的模樣,“這……這是真的?我,我可以嗎?”
“不想去?那本郡主就把機會給別人了。”秦心顏作勢要搶走兵帖,卻被蕭雲錚牢牢的護在了懷中:“我去,我一定會刻苦努力,等他日學成歸來,定然要報仇雪恨,讓蔓兒安息。謝謝郡主,謝謝官小侯爺,蕭雲錚此生都不會忘記您二位的大恩大德!”
“別把軍營想的太好,你萬一要是死在那裡了,我們也不會去給你收屍的。”秦心顏冷淡開口,然後轉身離去。
“小王還是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因爲你真的很有趣,就是笨了點。”上官安奇又揉了一把他的頭髮,有些捨不得剛纔把他當輪盤耍的那份手感,略微感慨了一丟丟,然後才迅速的跟上了秦心顏的步伐。
……
“等等我,心顏。”上官安奇一個跟頭,翻到了秦心顏的眼前,漂亮的站定。
秦心顏攤手,意有所指:“李彩蝶的孝期,可只有一年半了。”
“那又如何?”上官安奇依舊是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她出嫁,不是早早地就成定局了,萬曆儲君娶妻,這種轟動全國、普天同慶的日子,赫子銘遲早會知道的,想瞞,那是瞞不住的。”
“李彩蝶肯定是不會幫官小侯爺你擦屁股的,所以,官小侯爺你要直面子銘公主了,恭喜。”秦心顏笑,順帶拍了兩下掌。
“我從小到大都在直面她。”上官安奇說着,一手扶額,故作惆悵狀。若此時此刻有一壺酒擺在這裡,那上官安奇這造型,妥妥的堪比詩仙,風情萬種,憂心天下蒼生:“她也真是的,姚賢弟那樣優秀的男子,她竟也看都不看一眼。”
“癡情專一,傻姑娘,話說,你跟她的父皇真的有血海深仇嗎?”秦心顏問道。
上官安奇面色一僵,“有,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若是真的想要報仇,赫子銘的爹又豈能活到現在。冤冤相報難了,我若是殺了赫子銘的爹,赫子銘難自處就不說了,赫子嘉定然會以誅殺我爲己任,他若是僥倖真的能夠殺了我,那我的後代,我的手下,定然不會放過他,這樣互相糾纏,幾時候能是個頭。”
“你這方面倒是很有遠見。”秦心顏挑眉。
“也不算遠見,只是,我不想去想這些事情,這也是我一直都待在萬曆的緣故。不用見到故人,自然也就不用去想那些塵封多年的舊事。”上官安奇說着,聳了聳肩。
“好吧,你既不願講,那我也就不多問了,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定數的,時候到了,自然就會發生,多餘的擔心,不過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秦心顏知道他定不想回憶這段往事,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將話題扯到了昭和跟安若素的身上。
但是上官安奇整個人都處於神遊的狀態,似乎沒有提起興趣。
過了許久,在秦心顏已經困到連打幾個哈欠的時候,上官安奇卻突然開口了:“心顏,你希望我當武陟國的皇帝嗎?”
“……”秦心顏一愣。
“你希望我去報仇,然後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嗎?”上官安奇再問,他的目光灼灼,但秦心顏總覺得,他這個問題,不是在問她,而是在問他自己。
“……”秦心顏繼續沉默。
“我若是有一日沾染上了凡塵的俗事,想必不能如此瀟灑的度日了,你還會喜歡我嗎?”上官安奇繼續問,但是聲音卻是沉了不少。
“……”秦心顏本想說你別自戀,但是看見他那麼受傷、認真的神色,倒也將這般毒舌傷人的話給吞嚥了回去。
上官安奇自言自語的模式倒是開啓了:“但是,我若是執掌了武陟的玉璽,對你抗爭秦無惑,應是有利無害的,對嗎?”
“你是爲了我嗎?”秦心顏微張着嘴,“我沒有聽錯吧,你可是瀟灑閒散風流浪蕩慣了的小侯爺,你要爲了我去摻和這些俗事嗎?奪位之路,風險太甚,安奇,這樣不值得,而且你根本無心傷害子銘公主。”
“我若他日君臨天下,武陟的玉璽,必定親手奉上給你。”上官安奇說着,看向秦心顏,滿臉的認真。
“……”秦心顏看着他,眸中漸漸染上氤氳,她絕非貪戀權勢之人,但是她此番重活一世,需要的正是這些她曾經視爲糞土的權勢。
她不是沒想過,倘若安奇真的奪了武陟皇帝的位,那麼,她就等於控制了武陟的兵權、財權,而萬曆現如今的鎮國將軍是秦王,倘若使得武陟跟萬曆的戰爭打響,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秦無惑跟安若素“戰死沙場”但是,這所有的計劃實施的前提,便是武陟的士兵會聽自己的話。
而上官安奇此刻卻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着實讓她心顫,讓她動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