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不知是策凌本就不想殺掉胤禟還是雪靜的瞎掰功能強大,反正當雪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的口乾舌燥的時候,策凌竟然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大樹下坐下來,然後把披風蓋在身上,靠着大樹和火堆打盹。

在侍衛的監視下,雪靜坐到胤禟身邊兩人相互靠着眯覺,一夜無話。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稀薄的樹葉灑在林間,雪靜睜開迷糊的雙眼,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四處看了看,策凌已不在那棵樹下了。她動了一下,頭頂上立即傳來問候聲:“醒了?”

“呀!”雪靜蹭的坐正身子,一件黑色大披風從她肩頭滑在地上。奶奶個熊啊,策凌的披風在她身上不算什麼,可惡的是——她的頭竟然枕在策凌的腿上。

“你。。。你。。你佔我便宜。”雪靜怒目瞪他,策凌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嘴角邊帶着一抹譏諷站起身,然後一把拽起她到了他懷裡,低沉的嗓子說:“昨夜有人喊冷,本將軍好心給她蓋上,哪知她抓着本將軍不放,還往本將軍懷裡鑽。”

“放屁!你放屁!”被他的輕佻和譏諷刺了,雪靜氣的直跳腳。策凌仰頭哈哈大笑:“你還真信了?”

“咳。。。”睡在地上的胤禟醒來就大聲的咳嗽,雪靜一把推開策凌,這才發現手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來不及多說便要過去扶胤禟。

剛轉身,腿腳有點麻木的往下一歪,“小心!”策凌很及時的扶住她,高大的身子像抓小雞一樣的輕而易舉的就拎起她朝馬走去,“上路了。”

“喂喂,等一等。”雪靜看着胤禟掙扎着。

“有人會管他,你不是說了嘛,有他在手可以要挾康熙,所以,本將軍不會殺了他。”策凌一步不停的翻身上馬,雪靜又被他強行的放在身前,他從後面抱着她,然後策馬向前狂奔。

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時候,策凌終於大發善心,在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讓侍衛去鎮上買了點冷麪饅頭和燒餅回來。不過,他們沒有立即吃,而是又向前走了一段,找到一個破廟後進了破廟暫緩歇息。

雪靜撕了一點饅頭喂胤禟,他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除了身子不適沒有胃口外,他根本就吃不下這粗麪的東西。雪靜翻翻白眼,惡狠狠道:“吃,必須吃。不吃你就會死掉。”

胤禟搖搖頭,死活不張口。沒轍,雪靜只好跟饅頭有仇似的把它消滅掉了。

“你挺關心他的,我不喜歡。”策凌突然在一旁說道,蹩腳的話卻把雪靜給嚇了一跳,眨了眨桃花眼,茫然的問:“大俠,你說什麼。”

“我不喜歡你關心他。”策凌犀利的目光鎖在她身上。

太過犀利,嚇的雪靜的心兒跳了跳,呆子才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目光的含義。本想做縮頭烏龜,可想着噁心的有點倒胃口,便瞪了瞪策凌道:“你喜歡我?”

策凌嚴肅的臉上忽然就換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只看着她卻不說話。雪靜就當沒看見一樣,“這可不行啊,臺吉跟皇上要我都被我拒絕了,要是你喜歡我,你倆打起來了,我不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策凌仍是那樣看着她。

“那個大俠,其實吧你很優秀,絕對的優秀。”開始拍馬屁了。策凌這回好似感了興趣,挑挑眉示意她接着說。

“我很佩服你,真的。你英俊瀟灑,人高馬大,健碩挺拔,武功蓋世,作戰神勇,還是大將軍,要人才有人才,要錢財有錢財有貌才還有貌才。。。你是準格爾的英雄,你是沙漠雄鷹,你是未來的希望,天上的太陽。。。”

“撲哧。”有人不厚道的發出輕笑聲,雪靜冷冷的一轉頭,胤禟身旁站着的一個侍衛立即低下頭,可身子仍在一顫一顫的。再回頭看策凌,似乎也在憋着笑。

哼,憋吧,笑吧,待會憋出膀胱炎來就輪到我笑了。不理他們雪靜繼續煽情。

“說哪兒了?”

“天上的太陽。”胤禟提醒她。

雪靜點頭,“你是天上的太陽,水中的月亮,就像那天山雪蓮般神聖潔白無瑕。”她深情地雙眸看着屋頂,彷彿眼前就看見了那聖潔的雪蓮一樣神往。

她低下頭看策凌,就像看見天山一樣的崇拜,“大俠,您英明神武,在準格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的未來猶如那遼闊無邊的大海,碧綠無際的草原,廣袤無垠的沙漠一般——大。男兒,該以事業爲重,以國家爲重,以準格爾不受外敵侵犯爲重,怎——可以談論兒女私情?”

“兒女私情?何來兒女私情?”策凌茫然。

“撲哧。”這回是胤禟忍不住地輕笑。

嘎?瞧着他裝傻的樣子,雪靜恨不得一腳踢飛他。忿忿道:“你不喜歡我就離我遠點,害得我緊張要怎麼躲開你。”

策凌忽然笑了起來,那粗獷的臉上瞬間像是被柔和的光線籠罩着散發出溫柔的光華。他起身,一個箭步跨到雪靜身前,又是一把拉到胸前,目光放肆的掃在她的臉上。“喜歡你?自然喜歡你,因爲你是一個寶,高僧的預言果真是對的。”

瞧見雪靜眼裡的錯愕,策凌笑得很邪氣的說:“你是蒼天派來的使者。”不再說了。

雪靜的心一凜,身子僵住。

策凌得意地放肆的哈哈大笑。

怎麼可能?高僧預言的話,紫禁城許多人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胤禟強撐着爬起撲上前,“放開她!”策凌毫不心軟的一揮手,胤禟被他推飛出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老天啊,他那破身子還能經得住這樣的折磨?

雪靜想跑過去,可是被策凌拉的緊緊地,怒火騰的就串到嗓子眼來,啥也不想的擡腿狠狠的撞擊策凌。

策凌痛的悶哼一聲鬆開了手。

“九爺。。九爺!”雪靜衝過去抱起胤禟,看着他嘴角邊的血跡,雪靜只覺得心痛的揪到一起,猛地一回頭,冷漠的盯着策凌。

策凌雖然還沒緩和過來,但已怒的大步跨過來,就快到雪靜身邊時,卻被她這冷漠中有帶着點絕望的眼神給怔住了。

“大將軍,妄爲我曾經那麼崇拜你。我以爲你是北方豪爽的漢子、爺們、男子漢大丈夫,光明磊落一生。可是,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事?除了強搶民女、欺負傷殘人你還能做什麼!”憤慨的她放下胤禟,勇敢地走向策凌。

“你以爲,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麼?你以爲那都是謊話麼?我林雪靜,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說謊話!”義正言辭的痛訴徹底怔住了策凌,原本捏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帶着錯愕、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她。

“我不知高僧對你說過什麼,但我也不瞞你,你可知皇上爲何會疼我?”

策凌不言語,仍是怔怔的看着她。雪靜沒指望他會回答,便接着說道:“因爲我是牛首山黑風巫師一族第八十八代傳人,可以預知未來。支前我說過的那些話,都是因爲我看到了你的未來才發自肺腑表達了我的一片崇拜之情。我真的。。。真的認爲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雪靜傷心的搖搖頭,桃花眼裡噙滿了盈盈淚花在打轉轉,那神情失望極了。

“雪。。靜。。,別。。別說。。。不能說。。。”胤禟突然□□道。

雪靜回頭看了他一眼,身子似乎狠狠的顫抖了一下,“九爺,說不說還有何意義嗎?反正你我都要死,不如將秘密說出來,早死早好!”說完,她又回過頭來看策凌,一滴淚珠沿着鼻翼滑下。悽美,絕望,又似最後一眼,帶着對生的留戀看了一眼四周。

她擡起手指抹了淚,可是卻越抹越多,“巫師。。。巫師。。。不能說未來。。。不能說的。。。說。。。說了就得。。。死!”瑟瑟顫抖的身子猶如寒風中的小樹枝,隨時都會被吹倒或者被寒冷凍死,一身淒涼的她讓人看着是那麼心痛。

“雪。。靜。。你。。你不會死!”胤禟很配合的想爬過來。雪靜不再理策凌,蹲下後抱着胤禟的頭低聲嗚咽。

像根木頭一樣佇立不動的策凌握緊了雙拳,指節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起伏不定的胸口顯露出他的不平靜,他看着一個悲傷一個受傷的這二人,然後轉身走了。

來京城前,有個高僧對策妄說京城有個奇異的女子,誰能得到她必能帶來後福。所以,他們接到老康的邀請時,立即高興的來了。當策妄第一眼見到跟胤礻我逛草原的雪靜時,便猜是否會是她。

暗中,他派策凌監視雪靜的一舉一動,果然與常人不同,而且康熙似乎特別寵愛她,旁人對她也很尊敬。帳篷前,看見她和另一個姑娘洋溢的張揚的笑臉時,策凌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糅合了南方女子的嬌羞和北方女子的灑脫,她像一道風景線一樣的從此吸引了策凌的視線。他對策妄說對她感興趣,加上高僧的話,所以策妄跑去跟康熙要人。

可是,她和康熙都拒絕了。雖然他們知道肯定會被拒絕,但如此一來正好有離開的理由。離開後,再悄悄潛回這裡,伺機帶走她。活佛保佑,竟然讓他們遇見落單的她和九阿哥。雖然九阿哥是個麻煩,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所以,他們很直接的要帶走雪靜。

自然,九阿哥不會答應,既然甩不掉那就一道帶走,起碼老康責難時有人質在手。

雪靜的確與一般女子不同,那麼危機的關頭竟然能帶着胤禟跑走。策妄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大清尋人的隊伍就可能趕上來。所以,他帶着幾個侍衛朝回準格爾的官道邊追邊等追兵。

而策凌則帶着三個侍衛朝另一個方向追去。老馬識途啊,被雪靜放走的馬沒有往前走而是沿着來時的方向往回走,遇上尋來的策凌。於是,策凌追來了。又遇上出來尋馬的那位大叔,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問清後直接割斷人家的大動脈。

再往裡走,又遇上一個,問也不問的直接砍了。

他帶着他倆往西從山西回準格爾,還沒走多久,跟她近距離的靠近後,他發現自己動心了。竟然看不得她在夢中喊冷,爲她披上披風后又讓她枕在他的腿上守了她一夜。

看不得她哭,因爲他會慌亂。喜歡看她眉飛色舞的說話,因爲他的心裡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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