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太子的節操已經粉碎型骨折!
澹臺凰收到這種恐怖的東西,自己都憋了一肚子的擔憂害怕,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照顧笑無語的情緒。
頭也不偏地回話:“我說笑無語仁兄,不是你自己來找我,讓我去跟君驚瀾求情不要爲難你們嗎?於是我就給他寫了一封信,說你們兩個人還不錯,尤其我對你還有不少好感,希望君驚瀾手下留情,我做錯了嗎?這全部都是你求我的,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辦事,你怎麼不但不感激,反而還怪起我來了?”
笑無語嘴角一抽,一下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真是——臥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好痛!
韋鳳同情的看了笑無語一眼,又十分好奇的看了澹臺凰一眼,一時間也很想知道她手中的信紙裡面都寫了些什麼東西。
其實澹臺凰自己也是很想知道的,但是現下的情況,實在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她們得先把獨孤渺救出來來,好吧,她其實是怕自己看了什麼威脅之言,以至於腿腳發軟,誤了正事,所以還是先把正事辦完再說,嗯,先處理完獨孤渺的事情再看好了。
於是很沒出息的哆嗦着,把那一疊紙,全部裝好,揣到了自己的袖子裡。
……
萬里之外,北冥太子府。
雕刻龍紋的黃金桌案,此刻竟被一掌擊到粉碎,支離破碎的躺在地面上。
而房間的主人,此刻正站在窗口,負手身後,望着天邊滄月。小星星童鞋,雙蹄蹬地,兩隻前爪,學着自家主人負在身後,仰起幸災樂禍的狼頭,一起看向天邊遠月。
星爺的儀態,真是越來越深沉了,嗷嗚!
小琛子看了小星星一眼,覺得星爺的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不知道爺待會兒會怎麼收拾它。
八成一出手,就是一個粉碎性骨折吧?
小琛子悄悄看了一眼主子精緻的側顏,壯着膽子開口道:“爺,您覺得,您寫給太子妃的,不,畫給太子妃的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嗎?太子妃看了,能明白您的意思嗎?”
這一問,君驚瀾冰涼的眼刀就掃了過來,魅眸深若寒潭,不冷不熱的問:“那你覺得,還能給別的東西她?”
小琛子一抖,抹了一把臉,覺得今天自己沒擦多少粉臉上,但不知爲何哆嗦得白粉唰唰的掉,有點納悶道:“爺直接寫東西過去,說自己不開心不就結了麼?畫那些圖,太子妃能明白您的心情嗎?說不定還以爲您心情很愉快,尤其前些日子,陳……”
說到這兒,小琛子猛然一下明白了!是了,他怎麼忘了,前段時間,陳軒畫出了事兒,澹臺戟那一場婚禮,都來不及給各國發請柬,就匆匆忙忙辦了。所以近日正是太子妃心情不佳的時候,這時候爺再表示自己不開心,估計能讓太子妃覺得心裡很堵!
明白了之後,低頭道:“爺,奴才明白了!只望太子妃看完之後,能明白您的苦心,日後能多些分寸,只是那笑無語……”
說到笑無語,君驚瀾倒是沒說話,只是閒閒的笑了聲,那笑意溫和的很,眉間硃砂也隱隱變了色。令小琛子通身一顫,在心裡默默的爲笑無語點了一根蠟。
沒過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是夜鷹匆匆忙忙的進來了,他進來之後,便單膝跪地,將一卷卷宗,交到了君驚瀾的手上,開口稟報:“爺,魏燕的下落,屬下們已經找到了,她正是……凌燕!”
這話一出,君驚瀾也微微愣了一下,這麼巧?若非凌燕是自己和凰兒一起找到,他幾乎都要以爲凌燕接近他們是個計謀。
打開卷宗一看,大抵也明白了探尋過程,笑了笑,將手上的卷宗遞給夜鷹,吩咐道:“那這東西傳給太子妃,也通知凌燕和韋鳳。對她們來說,這大抵算是一件好事!”
夜鷹當即低頭:“屬下明白!那冥主和暗主的事情……”
那兩人明明是被派去保護太子妃的,卻不知爲何一路上就那樣打情罵俏去了!雖然一直是冥主一廂情願,但他們兩個這德行,像能好好做事的嗎?作爲一個衷心的屬下,這種事兒他必須稟告給爺!
他這話出了,君驚瀾忽然笑了一笑,袖袍揮灑,如一片暖雲拂過,偏頭看向夜空,輕飄飄的問:“夜鷹,你當真覺得,蒼昊喜歡東籬?”
夜鷹通身一震,也想到了什麼,脣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艱澀道:“爺,還請您手下留情!”
他們從來情同手足,如今到如此地步,他自然只要爲蒼昊求情的。
君驚瀾又扯了一下脣畔,漫不經心,又帶着點微微嘆息地道:“說到底,也是爺當年的過錯……”
那麼,按照這話來說,蒼昊是不會有事了!夜鷹鬆了一口氣!但,他很快的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開口道:“可是這樣的話,把蒼昊放在太子妃身邊,尤其太子妃還有孕,懷有北冥的皇嗣,蒼昊他會不會……?”
這樣一想,他臉都白了幾分。
君驚瀾攏了袖袍,那張冷豔至極的面容上,浮現出淡淡冷意,像是冬日裡冰冷的霞光,凝結出雪山上的冰雕幢幢,終而那脣畔泛起溫和的笑意,仿若大地回暖,面上所有的寒意瞬間褪去,輕笑道:“他不會,你低估了他!”
夜鷹點頭,眼角卻泛起了淚花,看着那人若修竹般挺立的脊背,開口道:“爺……”
“不必說,爺明白你的意思!”他頭也不回,就這般淡淡的應了一句。
夜鷹終於放心的起身,開口道:“屬下先退下了!”
“嗯!”淡淡應了聲,雙眸微微閉上,遮住了眼底原本洶涌的波濤,半晌之後,猛然睜開眼,開口道,“傳炎昭!”
小琛子立刻躬身,尖着嗓子道:“是,奴才這就去!”
小星星也猛然睜開眼:“嗷嗚!”
表情很深沉,去給星爺把炎昭傳來!
小琛子出門之前,頗同情的看了它一眼,星爺啊,幸災樂禍太明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果然,不一會兒,站在窗口的太子爺動了,一步一步,走到內室,如玉長指伸出,將小星星的零食,飯菜,當着它的面,全部倒掉了!
星爺身子一顫,兩眼當即就含了一炮淚,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主人,星爺只不過是幸災樂禍了一下,你居然這樣對我!
太子爺扯了扯脣畔,懶洋洋地道:“既然你如此幸災樂禍,爺正好有氣沒地撒,就委屈你了!”
“嗷嗚嗚嗚……”
星爺悲傷而嚎……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一個做人的道理,情場失意的男人大多很可怕,輕易不要去招惹他們,否則下場會很慘!小星星童鞋終於切身體會,星爺沒有愛了,星爺不會再愛了……
……
某人的火氣大到沒地兒撒,這自然是遠在萬里的澹臺凰不知道的,她還過着過一會兒,就戰戰兢兢的摸一下自己懷裡的東西的情景,感覺那裡好像揣着一張彩票。
一張拆開之後,不知道是中獎了,還是又翹了的彩票!
拿着它的感覺是非常忐忑的,因爲澹臺凰前世就是個很務實的人,從來不買彩票,這會兒自然也不若那些經常買彩票的人一般,能夠保持良好的心態,平靜而淡定的把它拆開。
反而就只覺得自己的身上揣了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揣着它的時候心情忐忑到要死不活。
笑無語的心情倒是不忐忑,只是很悲傷。他即將遭受君驚瀾的報復,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什麼好忐忑的。只是心情已經悲痛到累覺不愛,覺得澹臺凰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等到半夜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響動。
伴隨着不少人的尖叫呼痛之聲,幾人對視一眼,知曉這番情況,便已經是竇成武手下的人,身上的毒性發作了。
這時候,他們自然不能輕舉妄動,那上千只牛羊,真正吃到肉或喝道湯的,也只有五萬多人而已!但這個軍營裡面共有二十五萬大軍,所以他們必須極爲小心。
澹臺凰從角落裡翻出來幾件士兵們穿的衣服,這正是她這幾日,悄悄弄死了兵士,從他們身上脫下來,然後藏好的。而那些士兵的屍體,就在帳篷附近。
那些人的面貌,韋鳳也已經全部記在心裡。
很快的,他們該換衣的換衣,韋鳳也極快的爲這幾人易容,澹臺凰也把綁在腹部假裝大肚子的玩意兒,拿出來丟掉,彼時帳篷之外,是一片悽悽哀哀,因爲是夜間,所以四處都點着火把。
從帳篷裡面出來之後,悄悄的把屍體拖過去,幾人隱在死角,不會叫人看見。澹臺凰偏頭掃了即墨離一眼,即墨離很快回憶,揚袖一揮,便是一陣大風揚起,士兵手中的火把,像是脫力了一般,從他手中飛射了出來!
衆人一驚,隨後瞪大了雙眸,看着那火把像是長了腿一般,直接飛向澹臺凰等人方纔所在的帳篷。
帳篷裡面有四具屍體,正是他們換了那四個衣物的士兵的屍首。
火就這樣轟轟烈烈的燃了起來,竇成武在發現自己的士兵中毒之後,已然飛速到了澹臺凰等人所在的帳篷,因爲中毒的基本上全部都是吃了那些牛羊的士兵,他並不蠢,所以很快就能想到其中很多關節所在。
所以很快的就趕到這邊來,但一到了帳篷的門口,就看見澹臺凰等人的帳篷起了火,這種時候,竇成武絕對不相信這會是什麼巧合!
他一張臉黑沉的厲害,偏頭看向一旁的士兵,冷聲詢問:“裡面的人出來沒有?”
“沒有!”士兵們一起答話,他們的確沒看到一個人出來。
竇成武微微一愣,心道莫非那四個人並不是想來害他們的,而是無意中被人利用,原本一片好心,根本沒想到自己的牛羊裡面有毒?
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當即高聲道:“救火!快,趕緊救火!”
如今自己的五萬多士兵已經中毒,其中除了那些需要“補補”的傷兵,還有不少得他偏愛,方纔也能夠跟着吃一口的兵,而那些全部都是他自己的親兵,他心中如何不痛惜?
不管這四個人是不是兇手,總之現下這四個人是在被殺人滅口!那就說明,這四個人一定知道一些消息,不論這消息有沒有用,那也都是絕對應該挖掘的!
因爲軍醫方纔已經表示,根本檢測不出這是什麼毒,所以也根本沒有辦法制造任何解藥。竇成武現下,便也只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這四個人的身上!
士兵們領命,飛快的奔出去提水救火。速度極快,半點都不敢怠慢……
軍營中中毒的中毒,慘叫的慘叫,救火的救火,笑無語彷彿還嫌棄不夠亂,放了一把火,直接把竇成武的糧草也給燒了!
這下參與救火的人,自然也更多了。澹臺凰等人則飛快的去尋找獨孤渺的蹤跡,看他被藏在哪裡。竇成武的軍隊無疑是佈置得極好,若是不弄出這麼大一場混亂,他們想在這裡若無其事的找人,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一番探尋,繞過無數營帳,他們終於看到了些特殊的帳篷。
這些帳篷的附近,沒有任何人貿然靠近,即便軍營着火,士兵中毒,這麼大的動靜,也沒人把聲勢傳到這裡來,使得這邊十分安靜,甚至安靜到有點出奇。
澹臺凰脣畔泛起一抹冷笑,看那帳篷如此與衆不同,特立獨行,用的材料也並不必竇成武的帥帳差多少,那麼也就不難分辨出這些是誰的帳篷的!自然都是殷家那些人的。
即墨離似乎是怕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偏頭看了她一眼,那眼中帶着淡淡的警告,和一絲絲不贊同的韻味。
澹臺凰收到他的眼神,很快點頭,不甚在意的笑道:“放心,我沒那麼衝動!”
她心裡明白的很,他們現下是來救獨孤渺的。而且她肚子裡孩子,還有一個星期才滿三個月,她絕對不會蠢到拿自己的孩子冒險去跟他們打架,尤其若是驚動了軍營的人,那就根本無法脫身了!
她的理智和明睿,即墨離還是相信的,點了點頭,幾人一起往主帳的地方靠近。腳步很輕,不可能被人聽到,韋鳳武功不濟,爲了避免自己上前去,沒探查到什麼,反而被人發現,便索性站在原地沒有動,給他們放風。
帳篷裡頭燈火通明,聽到一個老者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出來:“魔教這些人實在是卑鄙,做了那麼多事情,全部都栽贓嫁禍給我們!現下江湖上到處都是追殺我們的人,西武和東陵世族那邊,我們也已經沒有辦法再立足!昨夜殷鈺大長老,被兩個暗殺組織圍攻,受了不輕的傷!女皇陛下,似乎也沒有管我們的意思,竇成武對這些事情都是袖手旁觀,老夫覺得,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們殷家就完了!”
澹臺凰在門外冷笑了一聲,再次在心中爲魔教那些可愛的人豎起了大拇指!能讓他們憂傷成這樣,大半夜的不睡覺,探討這些問題,也實在是難得了,還有那個誰,嗯,大長老也受傷了,挺好!
隨後,便是殷嫣歌聲音傳來出來,一屆女流,但身爲一個家族的首領,沉穩自然不可比擬。她冷聲道:“魔教之人的確陰狠,女皇陛下不會插手這件事情,也不會幫我們!因爲幫我們,就等於是開罪了那些世族之人,陛下有自己的理政手段,斷然不會爲了我們殷家,去得罪那麼多人!”
她這話一出,當即有一位長老不滿,憤憤道:“那既然這樣,我們爲何還要爲女皇效命?我們不如回到江湖中,以我們殷家的實力,那些暗殺組織的人或許根本找不到我們!我們原本就是江湖中人,何必要來趟這趟渾水?”
這長老的話音落下,又有幾人符合:“是啊,反正如今血樓已經覆滅,女皇的手也已經伸不到江湖!我們要是撒手走了,她也未必能將我們怎麼樣!”
衆人義憤填膺的提議,而殷嫣歌聽了,倒也只是一笑,輕聲開口:“你們想得太簡單了,我且問你們,如果沒有女皇,我們殷家如今會如何?”
這一問,所有人都噤聲。
對於當年那件事情,天下間幾乎是衆說紛紜,但只有他們殷家人心裡明白,如果沒有女皇,等待着他們殷家的,早已是滅族大劫!江湖中人最重義氣,也不得不講恩情,殷嫣歌這樣一問,他們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隨後,殷嫣歌又接着問:“還是衆位長老都忘記了,我們殷家的先祖是做什麼的?天下人知我們殷家,都只是因爲我們殷家是江湖中的地位,難道你們忘了,先祖曾經是西武的開國大將之一!不喜朝廷之鬥,才隱退江湖,也爲我們留下遺訓,忠君愛國!如今我們要因爲這麼一點事,就背叛先祖的教導,背叛女皇嗎?”
這般大義凜然的話一說,這一衆長老們更不說話了。
最後她道:“不論我們女皇的抉擇如何,此刻我們在爲西武出力,我們的行爲,總不該是錯的!而且,我們已經殺了陳軒畫,那是澹臺戟的王妃,哪怕她死了,澹臺戟也爲她準備了那樣一場花嫁,她在漠北的地位,在澹臺戟心中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你們以爲,我們現下抽身,漠北的人會放過我們?澹臺凰和澹臺戟會放過我們?”
這般一說,所有人更加沉默了。的確,他們已經把漠北人得罪到了極致,現下在西武的軍營裡面,只要西武還沒有兵敗,漠北人都不能將他們怎麼樣!
而帳篷之外的澹臺凰,又勾脣冷笑了一聲。看來這殷嫣歌還不太蠢,不僅不蠢,還非常聰明,知道就算他們現下抽身,自己和王兄也不會饒了他們。只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就在她默然冷笑之間,殷嫣歌又冷聲開口:“各位長老,我但望你們回去之後,能多看看先祖的遺訓,多想想忠君愛國這四個字!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女皇陛下不過是對我們的事情袖手旁觀,這並不能成爲我們背叛君王和國家的理由,我希望你們能明白這一點!”
“是!”長老們個個面色羞愧,一同應了一聲。
這會兒,澹臺凰竟也微微沉默了下來。即墨離也極輕的嘆息了一聲,他是最能理解殷嫣歌的,就是有很多時候,弄到你遍體鱗傷,卻固執不肯背叛自己的國家。
而自己,當初倘若不是百姓們和皇侄,都要自己死。所有籌謀,最終換來心字成灰,他恐怕也不會離開南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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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頭看了澹臺凰一眼,也並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同情殷嫣歌,還是跟她有了共鳴,於是開口:“澹臺凰,你和她,其實誰都沒有錯,不過是立場不同!西武是她的國,她是愛國,不是針對你!”
澹臺凰靜默,幾秒之後,微微擡頭看向即墨離:“你說的沒錯,我甚至佩服她,但那又如何?她可以用一句愛國來彌補她所犯的過錯?那誰把王嫂還給我?誰把當初那個即便折了雙腿,也不會頹然,永遠如英雄一般站立的王兄還給我?我很自私,我沒那麼偉大,不會因爲她的情有可原,就放棄我的仇恨,忘記王嫂的死,忘記王兄說‘疲累’!也許你覺得這樣的我令你失望,但對不起,這就是我!這仇我一定要報,而出於對殷嫣歌的敬重,我會留給她一個全屍,僅此而已!”
也許你覺得這樣的我令你失望,但對不起,這就是我。
即墨離微微愣了一下,這樣的澹臺凰,不夠完美,不夠包容,甚至自私。但卻很真實,他終究笑了笑,沒有再勸,因爲沒有必要再勸,無論殷嫣歌是爲了什麼,傷害都已經造成。
帳篷之內的那些人在商量完,便已經準備各自回去。
門口的幾人飛快的閃到一邊,沒讓出門的這些人瞧見!澹臺凰瞥了即墨離和笑無語這兩人一眼,兩人也會意,打算分開跟蹤這些從殷嫣歌屋子裡面出來的人,到處都找不到獨孤渺,自然也只能希望他們有一個人,正好去看獨孤渺,讓他們找到他的下落。
他們正要動,卻發現殷嫣歌也從屋子裡出來了。
她出來之後,四面看了一眼,像是怕被人發現。彷彿是做賊心虛一般,比起方纔教訓殷家人時那大氣凜然的樣子,簡直是陌生到讓澹臺凰覺得不是一個人,她四面看了看之後,確定沒人了,這才提了步子,往東南角的一個帳篷而去。
東南角的那帳篷,門口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和其他帳篷也無異,基本很難讓人注意到這裡來。
但殷嫣歌方纔從屋子裡面出來的時候,那模樣實在太鬼祟,令人不得不多想,所以都忍不住跟了上去。即墨離和笑無語原本打算去跟蹤其他長老的腳步,也都停了下來。
看殷嫣歌這樣子,澹臺凰心裡有點想笑,殷嫣歌是喜歡獨孤渺的,看她這樣子,不會是獨孤渺被關在這裡吧?
事實表明,澹臺凰雖然沒有聰明到彷彿妖孽,但也總是不蠢的,所以她沒猜錯,獨孤渺還真的是被關在這裡。
殷嫣歌進去之後,他們幾個人自然也就沒進去,在外面偷聽。
沒過一會兒,便聽見獨孤渺憤怒的聲音傳來出來:“毒婦,你最好馬上放了小爺!你敢抓小爺,我們獨孤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獨孤家?
澹臺凰知道獨孤渺的親哥哥,就是獨孤城,在北冥做丞相,的確算得上是牛逼。但怎麼聽獨孤渺這話,好像是還有點別的意思?
笑無語和即墨離也挑了挑眉,最終是即墨離低聲道:“莫不是廊倣獨孤氏?”
“廊倣獨孤氏是啥?”澹臺凰眨了眨眼,有點不明所以。
笑無語很快的在一旁解釋道:“廊倣獨孤氏是隱世家族,整個家族從不出世。但卻人才輩出,歷代以來,出過十三名皇后,三十多位丞相,士族大夫更是不計其數,廊倣獨孤氏,天下間上流貴族無人不知!要說獨孤城是廊倣獨孤氏的人,我倒是相信,但是獨孤渺一個當小偷的,怎麼會也是?”
澹臺凰情不自禁的嚥了一下口水,那就是說這樣一個家族,當真是可比二十一世紀,古代昔日住在烏衣巷的王家了!王謝堂前燕,飛入百姓家。那倒算是歷史上最最顯赫的世家,沒想到……
好吧,其實她沒想到的是,凌燕居然攀上這麼大一棵大樹!雖比不得皇族,但這是標準的嫁入豪門啊,世代豪門啊,鐘鳴鼎食,那是必須的!
就在他們猜測之間,屋子裡頭的獨孤渺,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毒婦,小爺告訴你!你拿小爺威脅澹臺凰,你知道西武朝堂,和東陵朝堂上,有多少我們獨孤家的人嗎?小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九條命都不夠賠!”
殷嫣歌聽着他一陣一陣的大罵,還開口閉口都是“毒婦”,蹲下身子,開口道:“夠了!別裝了,廊倣獨孤氏的確是上流貴族無人不知,但這個家族之所以出名,是因爲人才輩出,每次出道都是輔佐君王,各國的史記上也能翻到不少獨孤家賢后、名臣的大名!而這出名嗎,絕對不是因爲能夠培養你這樣的神偷!”
這話很顯然,就是殷嫣歌根本不相信獨孤渺的身份。
獨孤渺原本生氣,還想辯駁,殷嫣歌的聲線卻壓低了八度,道:“你聽着,你待會兒就假裝刺傷了我,然後從這裡逃出去,其他的你不必管!追兵我會盡量爲你拖住,你只管逃命就是了,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陳軒畫的事情,是我們和漠北皇室的恩怨,跟你沒有關係,你不必管這個閒事!”
獨孤渺聽完這話,似乎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女人能放過他。
澹臺凰的表情也變得有點玩味,那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就不用費心思救獨孤渺了!看來這殷嫣歌雖然是一心想給慕容馥當走狗,但對獨孤渺倒還是一片真心。
她看了另外兩人一眼,隨後飛快的後退了十幾步,站在不遠處,盯着那帳篷。
獨孤渺是做神偷的人,自然沒有什麼了不得的節氣和所謂的是非觀,殷嫣歌要放他走,他決計不可能不走,他們只需要確定他安全的離開就行了。
後退在數步之後不久,獨孤渺從帳篷裡面出來了,也回頭看了殷嫣歌一眼,那表情很有點複雜,卻還是酷酷的道:“你們抓了我一次,放了我一次,所以扯平了,殷嫣歌你記住,小爺不會感激你!”
殷嫣歌胳膊上有傷,看樣子是自己劃上去的,她捂着胳膊站在門口,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點了點頭。
隨後獨孤渺飛身而起,離開了。
殷嫣歌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終於是閉上眼苦笑了一聲。爲了自己的國,和他站在了對立面,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真的拿他來威脅澹臺凰,若是澹臺凰不願意妥協,那麼最終後悔的……只有她殷嫣歌自己而已!
半盞茶之後,她開始尖叫:“來人!快來人……”
澹臺凰等人在暗處看了一會兒,便後退着離開了。心情很複雜,依舊非常討厭殷嫣歌,非常想弄死她,但是到底跟之前的全然厭惡有點不一樣了,因爲這個女人,到底也不是全然冷血的。現下也不能對他們動手,自己不能動武,未必鬥得過音殺大陣,還容易驚動大軍,只能先撤。
他們四個人,就這樣冒充着士兵,彷彿沒事兒人一般的往外走。
而這會兒,澹臺凰帳篷處的火,早已被滅掉!四具已經燒到面目全非的屍體,也出現了竇成武的面前,他的心情甚爲嘆惋憂傷,一直到現下,他都不敢相信那四個愛國之人,竟然是壞人!他們那樣情真意切,他們那樣字字句句,都能說到他心坎兒裡,引起他內心深處的深深共鳴。
絕對不可能是敵軍派來的人!一定是有人在他們的牛羊裡面下了毒,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的!
竇成武很快的爲他們找到的說詞,並十分憂傷深沉的吩咐:“去,厚葬!”
這讓他很憂傷,但是讓他更加憂傷的,是那中毒的五萬將士,到底應該怎麼辦!還有糧草……
正在他萬分憂傷之間,有四名士兵,從他面前走過,他也沒太在意!倒是那軍醫,聽說竇成武還要厚葬那四個可能投毒的人,忍不住上來看了一眼。這一看之後,當即對着竇成武大呼不好:“將軍,不好!這是四個男人的屍體,看着樣子,那幾個人事先早就跑了!”
“什麼?”竇成武瞠目欲裂,氣得原本就淡青色的臉,變成了鐵青!那看這樣子,糧草起火的事情,就應該也是那幾個人幹是了!
這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被燒燬的帳篷,和那幾具屍體,高聲道:“給我搜!在軍營裡面搜查,本將軍一直站在這裡,應該沒有人跑出去纔是!他們應當還藏在軍營裡,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搜查出來!”
他正說着這話,澹臺凰那四人已經穿着士兵們的衣服,拿着水桶急匆匆的到了軍營門口,假裝出去打水,再回來滅火拯救糧草的普通士兵。
忽然有一人,指着門口的笑無語道:“那個人!那個人站住,將軍,小的方纔在角落防守的時候,就是看見那個人放火燒了糧草!快抓住他!”
這一聲驚呼,所有人都看向門口的笑無語。
澹臺凰也當即驚叫一聲:“什麼?你是縱火之人?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一咋呼,把笑無語都搞懵了一下,有點不明所以的看着澹臺凰,然後澹臺凰悄悄的掐了他一把。他馬上會意,拔腿就跑……
澹臺凰很快的看了一眼即墨離和韋鳳,隨後高聲道:“快!別讓他跑了,我們趕緊衝上去抓住他,快!”
然後,他們三個對着笑無語的背影追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讓竇成武的腦袋還有點發懵,這一眼看去,是一個假扮成他們士兵的人縱火,隨後被他的三個士兵追殺!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但是爲什麼那個揚言要抓住那縱火之人的士兵,已經跑到了縱火之人的前面,卻還沒下手去抓?
所以……這種場景不應該翻譯爲一個壞人在逃跑,三個人在抓,而應該解說爲,四個人一起在逃跑!四個人,那送牛羊來的,正好也是四個人!
竇成武終於反應過來,當即大聲呼喝:“快!抓住他們!快!”
但是他的反應到底慢了半拍,一片夜色之下,已經連那四個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只能看到前方一片漆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澹臺凰等人飛快的奔逃,用真氣護着肚子,她雖然不能輕易動武,但逃逃命什麼的,還是很手到擒來的!
後面的人在追,但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的速度?
一下子四個人就奔馳到了漠北大營的地界範圍之內,敵軍的人沒追到他們,自然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笑無語累的氣喘吁吁,無語的指着澹臺凰道:“用那種辦法逃跑,虧你想得出來!”
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以爲澹臺凰這個慣於過河拆橋的人,要把自己抓過去給竇成武,讓他們三個安全逃脫,沒想到……
“辦法如何不重要,結果很好就行了!我等着西武的人來求解藥!”澹臺凰笑得陰險,隨後看了那兩人一眼,“這次多謝你們了!”
即墨離眨眨眼,開口道:“能爲女皇陛下服務,在下不勝榮幸!但榮幸不能當飯吃,我們的牛羊……”
澹臺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會讓王兄給你們安排的!”
“那西武士兵的毒,你打算……”笑無語忍不住問了一句。
澹臺凰斜斜勾脣:“想要那五萬人的性命,就拿殷家人來換!慕容馥這次無論如何抉擇,都註定大失人心!”
選擇保存殷家,那麼將士們會寒心。而選擇保存士兵,那就不會再有其他有才有能之士,心甘情願的爲慕容馥做事。
笑無語評價:“果然最毒婦人心!”
澹臺凰:“你可以滾了!”
笑無語:“……”
……
這幾天很累,幾人就各自散了。但澹臺凰再累也沒忘記揣在自己胸口的,來自某人的警告信!韋鳳這次跟着立了功,心情也不似往日一般陰鬱,所以很八卦的跟着澹臺凰進來,想一起看看。
澹臺凰十分忐忑把信件打開,原來是一堆畫卷!
而且畫上的人,應該是君驚瀾,居然是q版的,想必這種畫風是南宮錦教他的!第一張,q版的太子爺,坐在桌案前,看樣子是在處理政務,有人在一旁遞了一封信,紙張上寫着一句話:我對笑無語很有好感。
然後澹臺凰翻開第二章畫,q版的太子殿下,胸口插着一支箭!伸手捂着,一雙狹長魅眸似乎很不敢置信的看着紙張上的那句話……
澹臺凰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兩張圖的意思,是自己的一封信如同利箭刺傷了他的心嗎?
翻開第三張畫,q版的太子殿下,身邊站着一個人,看那人的長相是夜鷹,旁邊配了一句話:爺,太子妃在和即墨離扮演夫妻!
打開第四張,q版太子爺坐在地上嗷嚎大哭,眼角的淚水像噴泉一樣,旁邊配着一句話:不會再愛了!
澹臺凰嘴角又一抽,韋鳳也無語的很。
到了第五張,換了畫風,是寫實畫,波光粼粼的水,美男子的沐浴,身材比例顯然就是君驚瀾,身無寸縷。水很透明,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面上帶着薄薄怒意,旁邊配了一句話:太子妃,爺很生氣!
這畫看得澹臺凰和韋鳳的臉都紅了!
最後一張,又變成q版畫風,太子爺蓋在被子裡,掀開被角,能看出他光着身子,然後伸出一隻手在牀上拼命敲打……充滿暗示,表示讓澹臺凰速速上去!
旁邊配了一句:過來,爺會考慮原諒你!
澹臺凰的臉色很紅,這丫的真是什麼圖都敢畫啊,腦後也慢慢的冒出了黑線,不該讓韋鳳看的,因爲第五張把君驚瀾身段神馬的,都畫得太真實了!她頭也不回的問:“韋鳳,你看完有什麼感想?”
韋鳳早已如遭雷擊,木然道:“感想——爺的節操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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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奉上,雪恥神馬都是坑爹的,實在是承諾了幾個妹子的萬更沒還,這是第一個,剩下的慢慢還~
然後,q版的可愛太子爺蓋在被子裡,掀開被角,光着身子,伸出一隻手在牀上拼命敲打:“月票拿來,爺賣身給你們——”
山哥:爺,您的節操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太子爺:那還不都是你逼的麼?快,月票……再不給爺不賣了!
衆山粉眼冒愛心舉着月票飛快的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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