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道:“那是我胡說的,老爺可別再學給表弟聽,他那個大嘴巴該嚷嚷着滿京城人都知道,咱兒子是胎裡帶的,記得我懷他時就聞不了肉味,還愛吃醬菜,不是問我孃家侄媳要了醬菜纔不吐的嗎?”
三老爺說道:“對哦,我都忘了,是有這個說法,娘就說懷我時不愛吃魚,聞到就反胃,覺得腥氣,可不我就不愛吃魚的?”
蘇氏吃完了一碗,餛飩也差不多不燙了,她就抱過旻山來喂,讓三老爺先吃。
旻山只吃了三個餛飩,喝了兩口湯就閉嘴不吃了,蘇氏就把剩下的給三老爺,他稀里嘩啦都吃完了。
蘇氏抱着兒子來回走着,說道:“老爺,我看還就宋早晚兄弟在的時候,旻山還吃的多點,就他自己,成天的不怎麼吃東西,都不知他餓不餓。”
三老爺說道:“那就等兒子好點,再讓表弟送他們過來。”
蘇氏道:“到時再說,這就馬上年跟前了,旻山養養也就年後了,還不如年後再送過來。”
想到這,三老爺就氣道:“今年不用給大姐送禮,也別接她的年禮,我不稀罕!”
蘇氏道:“那肯定,以後她就別蹬我的門,我還就不信了,她能把我咋的。”
三老爺一揮手,道:“甭理她,永遠都不要搭理她,這都要害了我兒子兩回了,平時我當弟弟的吃點虧也就罷了,可這樣對我兒子,我就不認!”
蘇氏點頭表示支持,以前還總想着不管咋說是親姐弟,鬧僵了外人咋看?現在想管她哪,愛誰誰,你要說啥有本事當我面說,等我難聽話甩她吧。
第二天,賈蘭芝和六娘子就收拾好了等着宋府來人接,太夫人看着面前的兩個玉人,也是滿心歡喜,這一個墨玉一個白玉,墨玉是個開心果,白玉是我宋家孫媳婦,真好。
賈娘子和六娘子手拉手站了半天,見太夫人光笑不說話,賈娘子急了,說道:“老祖宗看夠沒有,要我們站到啥時候?老祖宗坐着當然不累了,可我和六姐姐總站着像什麼?當我們是莊子裡的梅花樹嗎?給老祖宗觀賞呀?”
太夫人笑呵呵的道:“好了好了,我看着就想起我年輕時候了,那你們可比不上,你還沒見過我三妮子吧,就是府裡的三姑奶奶。”
劉婆子在旁邊道:“是三姑太太了。”
太夫人點頭道:“對,現在是府裡的三姑太太,她長的就像我,那水靈,眼睛水汪汪的,往那一站,就是,怎麼說哪,你們要是梅花樹,三姑太太就是梅花精。”
不僅旁邊站着的劉婆子聽了直撇嘴,賈娘子更是把嘴左右來回歪,說道:“還梅花精哪,我看老祖宗就是菊花精,一笑這臉比我姑祖母還圓哪,全是褶子。”
太夫人拿着旁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賈蘭芝咯咯的笑,跳開說道:“老祖宗是梅花精。”
門外清風來報說宋府馬車到門口了,賈蘭芝和六娘子給太夫人福身,準備出門,到了門口,賈蘭芝還回頭說了句:“我走了,老祖宗可別想我想的吃不下飯哦。”
說完拉着六娘子就跑了。
“這死妮子。”
劉婆子攙扶太夫人說道:“老祖宗也該huódònghuódòng,坐了半天了,三太太說了,人老從腿開始可不是嗎,那腿腳好的八十了還都活的利索哪,老祖宗看親家松柏夫人,耳不聾眼不花不說,就那腿腳,嘖嘖,比那六十的人還利索”
太夫人在屋裡來回走,說道:“是呀,你看何親家就老有病,上回請客三妮子都沒來,說是她婆婆又病了,這人老了呀,又得病,可不是拖累兒女的?我都好久沒見三妮子回來了。” Wшw▲ ttk an▲ C〇
三妮子,不,三姑太太曹謝氏淚流滿面的跪在松柏夫人跟前,松柏夫人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厭惡,隨即又是那幅淡漠。
松柏夫人說道:“已經和你孃家大哥說好了,過了年,對外報個暴斃吧,這陣子你就呆在你院子裡,哪裡也不用去,過後你孃家會接你回去,以後好自爲之。”
松柏夫人招了下手,來了兩個婆子硬扶起曹謝氏,往外拉,曹謝氏掙脫着,扭頭說道:“老祖宗,我沒有做那等醜事,他shàngmén來我並不知道。”
松柏夫人喝着茶,頭都沒擡,拉人的婆子見狀,使勁拽着曹謝氏就拖出去了。
見人走後,松柏夫人放下茶盅,嘆了口氣,說道:“不是看在謝府面子上,還有就是我親妹子被安陽候太夫人誣衊和人私通給沉了溏,她唯一的庶孫又娶了個寡婦遠走他鄉,我可憐守寡女人擔了這名聲就是死路一條,就放她條生路。我也知她沒那麼大膽就這麼敢和人私通,只不過不想再留着這個禍害了。她要想嫁也不能擔着我武陵侯府的寡婦名義出嫁,她孃家既然沒把她教好,就讓她孃家去處理這個問題吧。”
身旁站在的一個老嬤嬤滿臉皺紋,說道:“大娘子還是記掛二娘子的事?”
松柏夫人笑了,道:“還叫我大娘子,都是老不死的了。”
老嬤嬤道:“在老奴眼裡,一直都是大娘子,這次老奴回來,見大娘子身子好,老奴就放了心,這輩子就記掛着大娘子,老奴回來後,還給二娘子去磕了頭,大娘子放心,那裡有人守着,年年填土。”
松柏夫人露出從沒有過的戾氣,恨恨的說道:“我從繼母手下護着長大的妹子,就被那個老虔婆給害了,就用那麼個簡單的藉口就害了她。”
說着說着松柏夫人還流出淚,老嬤嬤拿出帕子給擦了擦,也嘆口氣說道:“老早老奴就說過,大娘子把二娘子護的太好,讓她不知內宅齷蹉事,才年紀輕輕送了命。”
松柏夫人接過帕子擦了擦淚,說道:“我就等着哪,不用我動手,老虔婆自己作死,最後我就讓她用整個爵位給我妹子賠罪,就可憐了我外甥孫,到現在都沒個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嬤嬤道:“大娘子放心,安家兒郎走時拿的銀子足,那寡婦看着也是個伶俐的,倆人沒準孫子都有了。”
松柏夫人點頭道:“十幾年都沒個信了,最後捎來的信說生了個小子,好像是在川蜀。”
老嬤嬤道:“是,老奴記得真真的,哪裡路途不好,或許捎了信大娘子沒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