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女寢樓燈火通明。
路過宿管室,我特意往裡面瞅了一眼,沒有看見陳姨的身影,卻見到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我停下腳步,敲了敲宿管室的門,那女人站起身衝我微微一笑,憨厚的臉上閃過一絲無措。
“你好,我是來找陳姨的,陳姨去哪了?”我並未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新來的,之前的那個人突然辭職了,我是看見外面貼的招聘廣告,纔過來應聘的!估計是學校缺人吧,問了我幾個基本的問題,就讓我過來上班了!”
我有些懊惱,這個陳姨鐵定是在逃避什麼,如果那個時候王煜沒有出現的話,說不定我就問到了!
嘆了口氣,我帶上宿管室的門,和張婷一起回到了宿舍。
這裡還保持着我早上放下行李時的狀態,簡單將衣服掛了出來,擺上生活用品,學校的宿舍分發被褥,也不用單獨去買了。
一切整理完畢,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我們還沒有吃晚飯,勞動過後肚子就開始餓了起來。
女寢大樓的門禁時間是晚上十點半,還剩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我們出去吃一頓了。
走出校門,各種小吃的香味撲鼻而來,就連門口的保安也正吃着小攤販的油炸串串,我摸了摸扁平的肚皮,餘光瞥見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背影,突然站住了身子。
“咦,王欣然怎麼還在學校?”張婷也看見了對方,不由得小聲問道。
王欣然的面前還站着一個人,只是被她擋住了視野,我一時看不清楚。
之前王欣然明顯還有話要對我說,我努了努嘴,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
沒想到王欣然一轉身,陳姨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原來和王欣然交談的人,是下午就已經辭職了的陳姨。
這兩個人對我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線索,我拉着張婷到了一邊,想看看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麼貓膩。
不多時,王煜和劉楓從學校裡走了出來,徑直朝着兩人走去,我眉頭一皺,他們四個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去了?
“初夏,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張婷扯了扯我的衣服,不安的說道。
“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王欣然這個女人不簡單,她身上一定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而劉楓早就認識她了,最令我費解的是,王欣然總是出現在王煜身邊,明裡暗裡都在發送愛的秋波,簡直就是一個小三嘛!”
我有些哭笑不得,王煜現在單身一人,更何況樣貌英俊,條件也不錯,找女孩子喜歡實屬正常,王欣然會喜歡他也少不了我在中間搭橋,不過單憑這個就說人家是小三,未免有些太偏激了。
“快看,他們好像要離開了!”
張婷打斷了我的思緒,她指着前方離開的四個人,顯得有些激動。
“這不關我們的事,馬上就到門禁時間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我搖了搖頭,王煜做事有他自己的道理和分寸,要是貿然跟上他們的話,回頭又會指責我破壞他的計劃了。
見我沒有要跟上的意思,張婷百思不得其解,此時的情況就和破案差不多,對她而言分外的刺激,所以難掩臉上失落的表情。
簡單吃了點東西,趕在門禁前十分鐘,我們回到了宿舍,躺下準備休息。
我並未告訴張婷,其實我的行李箱中,還有一條細細的繩子,是用來捆住她的。
約莫到了十一點多鐘,張婷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不多時便聽見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我小心翼翼的下了牀,打開行李箱將繩子拿了出來,一頭系在了我的手上,一頭系在了張婷的腳上。
繩子的長度有三米,一旦她離開寢室,我一定會被繩子弄醒。
懷揣着新鮮感和未知感,我漸漸開始犯困,躺平了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後半夜,我睡得極不安穩,半開的窗戶偶爾飄進刺骨的寒風,我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仍是覺得腳底冰涼。
我在睡夢中微微嘆了口氣,睜開迷濛的雙眼,正要翻身下牀關窗戶,突然發現對面牀上的張婷不見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繩子,繩子還在,並且繩子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
這說明張婷還在寢室裡,可是此時正是深夜,宿舍裡一片黑暗,我一時找不到張婷的身影。
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打開照明燈,繩子的另一頭,竟然出現在了我的上鋪。
我緩緩將照明擡起,一頭烏黑的長髮垂在空中,當照明打在張婷那張充血的臉上時,我嚇得一聲驚呼,因爲張婷不僅倒掛在上鋪,且她的雙眼一直緊緊的看着我,不知道她這麼掛了多久,以至於面部嚴重充血,雙眼更是佈滿了紅色的血絲。
我扔下手機跳下了牀,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並無半點反應。
如果我事先不知道張婷有夢遊的習慣,說不定我會當場嚇昏過去。
我踩着凳子,將張婷一點點抱了下來,讓她平躺在自己的牀上,夜風很涼,我的腳脖子露在睡衣外面,好似被刀割一般。
看了眼半開着的窗戶,我起身來到窗戶旁,正要將窗戶關上,額頭突然被一個極度柔軟的東西碰了碰。
一縷縷黑髮出現在我的頭頂,我順着黑髮向上看去,一張鬼臉倒掛在窗戶上,正咧嘴對着我笑。
正要喊出聲來,胸前的玉佩突然開始發熱,一隻冰冷的手蓋住了我的雙眼,同時我的後背觸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一種莫名的心安將我包裹在其中。
“有沒有想我?”
兩行淚順着我的臉頰滑落,這熟悉的聲音好似觸及了我故意藏起的來的怯弱一面,像是利刃一般輕而易舉的將我僞裝出來的堅強刺破。
想,當然想,我想他想的快瘋了!
“別擔心,爲夫會幫你擺平一切危險。”
閻九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緊接着便有一股寒風從身後赦出,我隱約聽見了窗戶破碎的聲音,耳膜外面好似有一道屏障,替我擋去了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