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
歐陽丹偶爾會帶來泉涌街的消息,那邊已經一點點恢復到從前的繁華,不過所有人都以爲是蒼涼姑娘的功勞,甚至曹書亦同意了將泉涌街的名字改成了涼泉街。
而那口打不開的井,官府也加蓋了,直接將井口徹底封死,將鐵鏈也都埋了進去。
一切都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只是,蒼涼姑娘,也就是蒼狼,再也沒有出現。
連雪狐也消失了。
三月十四日這天,宋萌芽買的宅子終於修復好了,一家人歡歡喜喜搬了進去,晚上一起吃了團圓飯。
除了宋家人,李冬天和樑喜厚他們都在,跟顧準等人坐了一桌。
榮楚也來了。
“唉!”從吃飯開始,榮大爺就不停嘆氣,原本熱熱鬧鬧的榮府,又要留下他一個孤家寡人了。
宋萌芽知道他心情不好,故意坐在他旁邊,“榮大爺,別這麼傷感嘛,我給你留了房間,你隨時可以過來。”
“是呀,榮大爺,”李秀珍很感謝榮楚,“麻煩了你這麼長時間,以後要是覺得無聊了,隨時歡迎你過來長住。”
“行吧。”榮楚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而且,他確實在家的時間並不多,過一陣子,他又要出去做生意了。
宋老三開懷一笑,主動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
這時,坐在另一桌的小冬梅忽然嘀咕了一句,“要是二小姐和二少爺……”
姐姐秋菊立刻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瞪了她一眼。
冬梅低下頭,小聲的嘟囔道,“我想他們了嘛。”
“還說!”秋菊氣得不行,使勁掐了妹妹一下,冬梅嗷的一聲哭了。
“秋菊!”李秀珍不滿的喊了一聲,又衝冬梅招了招手,“小冬梅,過來。”
冬梅怯怯的看了秋菊一眼。
“夫人叫你,還不快去!”秋菊又起身跟大家賠不是,“老爺,夫人,冬梅這孩子還小,口無遮攔……”
“好了,你坐下吧。”宋萌芽擺了擺手,“其實冬梅沒說錯,別說她,我也很想甜甜和添書。”
其實大家心裡都想,只是沒人主動提出來。
小冬梅聽了宋萌芽的話,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好想他們呀。”
李秀珍將小冬梅抱在了膝上,溫柔的給她擦眼淚,“三年,他們要三年以後才能回來,所以呀,你要好好長大,等他們回來。”
“三年?”冬梅眨了眨眼睛,顯然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知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時間。
“娘,”對面的沈澤蘭忽然開口,“以後,讓冬梅來我房間伺候吧。”
她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以後,就讓冬梅跟這個小傢伙作伴。”
“好呀。”李秀珍覺得不錯,看向宋萌芽,“萌芽覺得呢?”
“行。”宋萌芽點了點頭,宋添瑞挺忙的,有個小孩子陪着,沈澤蘭也不會那麼孤單。
“謝謝老人,夫人,大小姐……”秋菊特別開心,龍鳳胎不在,她很怕冬梅沒事兒做會被趕走。
她看向沈澤蘭,福了福身子,“謝謝大少奶奶,要是冬梅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你差人告訴我,我一定好好管束她。”
“不會,冬梅這孩子一向乖巧,我很喜歡。”沈澤蘭懷了孩子之後,整個人越發的溫柔。
“對了,過幾日就是萌芽的生日了。”一直沉默着的宋老三忽然開口,“咱們好好準備一下。”
生日?
宋萌芽愣了一下,纔回過神來,是原主的生日要到了,不過,她自己的生日也快了。
沒想到,自己跟原主的生日就差了幾天。
不對!她又反應過來,其實,這兩個生日都不準確。
原主的生日,是李秀珍生下大女兒的生日,而原主真正的生日應該要早幾天。
而自己的生日呢?其實是哥哥們挑了一天,自己究竟是哪天生的沒人知道。
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討論怎麼給宋萌芽慶祝生日,只有宋添瑞和榮楚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生日,其實對他們兄妹來說,都是一塊心病。
他們兄妹八人,只給宋萌芽一個人過生日,其實,那也不過是他們相聚的紀念日。
接下來的幾天,一家人又忙碌了起來,都在爲宋萌芽的生日做準備。
畢竟,這次生日,也代表着她要及笄了,正式成爲了所謂的大姑娘。
李秀珍讓宋萌芽什麼都別操心,他們會準備好一切,她就等着收禮物就好了。
宋萌芽樂得清閒,看着他們偷偷爲自己準備驚喜,她覺得莫名的幸福。
天氣一點點暖和起來,路邊的柳樹冒出了嫩綠的新芽,涼泉街的事兒結束之後,整個庭縣似乎都重發生機了。
這天,宋萌芽和沈殷山在湖邊散步,樑芸兒和夏竹在後面遠遠的跟着。
“你想好了嗎?”宋萌芽扭頭問道。
“什麼?”沈殷山一時沒明白宋萌芽的意思。
“你會跟我去京都嗎?”宋萌芽停了下來,面對着湖水站着,風仍然有些涼,吹的她頭髮輕輕揚了起來。
及笄的年紀,宋萌芽出落得更漂亮了,整個人亭亭玉立,婉如一株臨水自賞的水仙。
沈殷山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其實根本不用思考的事兒,他怎麼可能放心讓宋萌芽自己去京都。
他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恩。”
宋萌芽沒看他,無聲的勾了勾脣,三年時間,她必須爲宋甜甜爭取到機會。
只不過,她現在最發愁的是怎麼說服宋老三和李秀珍。
“你會回去大將軍府嗎?”沈殷山忽然開口問道,“畢竟,你要做的事兒,如果有大將軍的支持,肯定會容易很多。”
白大將軍?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此時回憶起來,宋萌芽覺得挺有意思,好像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總能聽見這個名字。
她搖了搖頭,“不會,我只有一個爹,現在恐怕還在爲我的及笄禮犯愁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輕笑了一聲。
“也好。”沈殷山接着說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纔有再次開口,“你說……那個蒼狼姑娘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