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臨時鎮府。
衆人商討今後的策略商討了一天。
各種好的辦法被記錄,後續仔細研究,然後施政。
而結束了會議以後。
太平軍也開始行動了起來。
三十多萬的太平軍自然不是駐紮在一個地方的。
以臨淄爲中心。
太平軍輻射的範圍差不多是青州的三分之一地界。
昌國,般陽,於陵,高宛,鄒陽,狄縣,東鄒,千乘等八個縣都是直面漢軍緩衝區的一線。
八縣共駐紮了超過二十萬的太平軍士卒。
而且,這八個縣幾乎將臨淄的西,北,西南方向防守的嚴絲合縫。
而臨淄以南,因爲泰山的走勢,以及東邊的爲山,石膏山,都算得上天塹,有地利優勢。
而臨淄以東,臨朐,廣縣,劇縣,益縣,壽光,平望,臺鄉皆以控制收服,青州一地,西邊的諸縣皆被太平軍所掌控,容納了百萬太平之衆,加上各地原有的百姓。
此時太平軍近乎擁有着一百二三十萬的人口。
都趕上了張啓苦心經營了七八年的北地。
要知道就算是現在,遼寧,常春,遼地三地的人口加起來也才六百多萬。
而太平軍起義不過半年,就聚集了這三地加起來人口的六分之一。
果然想要人口多,還得是看漢朝。
如今張啓麾下漢人的數量佔據着絕對,北地六百萬人口,漢人的數量就超過了四百多萬將近五百萬,而其他的人口,匈奴人有差不多十幾萬,烏桓鮮卑十來萬,扶余肅慎十來萬,以及一些新生兒。
這就是北地的人口構成。
不過在張啓的統治下,各族的概念並不明顯,隔閡不大,大家都是團結在天神腳下的華夏子民,這纔是北地的主流思想。
而來到青州的正宣隊伍,他們其中的某項任務也是將這一思想傳播下去。
千乘縣。
這裡是青州太平軍的主要防守地區。
其重要性甚至超過了臨時鎮府的臨淄。
原因無他,因爲這裡是青州太平軍的重要補給縣。
從海上送來的補給,都會在千乘縣落地。
千乘北面靠海,西面漯水流淌,加之東鄒縣,狄縣的守望,這裡作爲物資的集散地再爲合適不過。
從臨淄送來的文書,也是從這送往遼地。
一去只需三四天,來回不過一週,水路及其發達。
——
山海城。
青州方面的信件文書已然抵達。
胡琳批閱後交於了張啓。
“嗯,青州方面也動起來了,他們要的都給,騎士的話我的親衛騎暫時無用,便徵調過去吧。”
“戰馬送去四千匹組建訓練一支兩千騎兵的隊伍足夠應對程不時了,加上親衛騎兵足矣主宰一場戰局的勝機。”
張啓簡言幾句,胡玲拱手結果文書,蓋上最後一塊印章,便傳了下去。
“君上,由羽林郎統帥的三十萬戍邊卒該如何應對,如今虎賁鷹擊兩軍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將漁陽上谷兩郡之外的百姓物資送回了山海關內。”
“一旦那三十萬戍邊卒一到,定是會集中兵力直撲我山海關而來。”
“嗯,呵。”
張啓擦了擦臉,活絡活絡氣血。
“也不必太過擔憂,時間還有,從三夷之地北上,以漢軍如今缺馬的程度,沒有一年半載是無法抵達的。”
“既然這樣,那就抓住這個空擋,以上谷,漁陽爲界,興建塢堡,塔樓,城障,到時候用漢軍最爲熟悉的守城戰應對,想必也是一副絕妙的場景。”
張啓呵呵笑道。
胡玲卻無法像張啓這般自信樂觀。
從長安方向傳回的消息,如今劉徹又漸漸的重新開始掌控朝堂,與遼地合作的那幾位諸侯王們所用的手段,開始被長安方向反制,一時間有些乏力。
張啓看了一眼胡玲,大致猜出了胡玲擔心的點。
“無需如此,戰爭雖然還未開始,但卻僵持到了這種地步,接下來的,就是看資源的比拼了。”
“漢朝地廣物博,資源雄厚,但是人多,我們地方小,但是農業發達,海捕發達,人數少,我們兩方在這資源方面幾乎是不相上下。”
“但是!”
張啓深奧的一笑。
“我們還有太平軍啊,有這麼一個活招牌在,漢地那邊被強徵的怒火只會愈演愈烈,你看着吧。”
“起義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星星之火以燎原,用不了多久,漢地各郡都會再次動亂,特別是那些太平軍走過的地方。”
“正志手段有時候很有用,但有時候,又會顯得格外的乏力。”
——
“阿爺!憑什麼!我不服!”
一座剛被納糧校尉走過的村莊。
一名左手手掌五指齊斷的青壯紅着一張臉質問向剛剛拉住他的蒼老農人。
“嗚哈哈,憑什麼,嗚.”
農人的眼中滿是淚水。
他也想知道憑什麼。
但是他清楚,如果剛剛不拉着自己的三娃,自己家這最後一根苗苗就要被拉走充軍了。
“你大哥,二哥,前些年被拉入伍至今未歸,三娃,你說他們是死是活?”
“多半是死了吧。”
農人自問自答。
“三娃,瞧瞧伱的手,你怎麼這麼不記教訓,去歲你攔了一次,要不是你阿孃,你整隻手都要沒了,這都是命,三娃,是命。”
農人已經認命了,大前年,前年,去年,今年。
連續四年。
哈哈哈,連續四年啊。
他們艱難的活過了一年又一年,但一年又一年的都置身於絕望當中。
去年他的媳婦三娃的阿孃沒了,今年,又該如何?
農人認命了,但是他的兒子明顯還沒有。
紅着眼,三娃回到了散亂的不像樣子的家中。
將一柄石鐮插在腰帶上,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臨到了自己阿爺的身前。
三娃纔開口說話。
“阿爺,村裡活不下去了,我也要走了,你想繼續留在這裡那就是兒子不孝,如果你跟兒子一起走,兒還能護着點你。”
說完,三娃就又是一副一聲不吭的模樣,邁步朝村外走去。
看着自己兒子消瘦的背影,農人嘆了口氣。
回到自己一土一草建起來的家。
默然許久。
農人用門後的一根石鋤掀翻了自己的牀鋪,隨後挖掘一陣,將一柄青銅劍別在了腰上。
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