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四章 幾家歡樂幾家愁

她夤夜而來,抖落了一地的芳華。如果說之前有人說世間有女子見之讓人絲毫沒有嫉妒之心,只有一種欽羨,靈漪定然是不信的;如果說世間尚有女子能夠讓人見之能夠提氣凝神,靈漪肯定一笑置之;如果說先前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淡薄、高雅,今天從一人身上就能夠感受得到;如果說人爲百物之靈,那麼蘭就是衆芳之英了!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如同人的心神被洗禮了一番。她就那麼定定的望着你,不用說話,就感到了一陣的昇華,彷彿世間俗事都可以拋開,讓人想起清澈的河水、遊動的小魚、撲鼻而來的是清新;她就站在那裡,默然不語,可是這個簡陋的小院都一下子都鮮活起來!靈漪心中不由嘆道:果然是蕙蘭當如是啊!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起這樣的稱呼!

兩人在那裡遠遠相望,都是衣袂飄飄、翩然若仙,在一旁扶着門框站立的兩姐妹有種幻覺,如霜小聲的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如果能夠就這樣的看着她們,彷彿就知足了!比起我天天吃美味佳餚都要快樂!如冰,你說,讓靈姐姐留下給咱們做嫂嫂好不好?”

如冰嘆了口氣說道

“咱們是想啊!有一位這樣的嫂嫂就夠福氣的了,其他的以後再說吧!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好像都成多餘的了!如霜,你有沒有感覺,靈姐姐和嫂子變得好奇怪?”

如霜看着園中的倆人,說道

“嫂子本來就不喜歡說話,估計倆人要再站着,天都亮了,算了,我還是去拉嫂子進來吧!好久不見,我很想她的!”

說完出來,走到了陸蕙蘭身邊,親切的喊了聲“嫂子!”,陸蕙蘭見是如霜姐妹也在,微笑的點了下頭,走到了靈漪身邊,說道

“我好像見過你似的!久等了!”

靈漪直覺得胎記處又是一陣炙熱,她笑顏以對,滿含深意的說道

“是啊!我等你很久了!”

看着兩人相視一笑,姐妹花半天摸不着頭腦,可是隨即就拉着陸蕙蘭進了房間,倆人嘰嘰喳喳的不停地說起別後的情景,看着她含笑聽着姐妹兩個不停地說話,靈漪心裡莫名的高興起來!幾人聊的很晚!

這邊,陸一航也接到了小廝的回話,知道少夫人回來了!小廝呆了半響,不見主子回話,也聽不到吩咐說讓自己去接少夫人過來,詫異的看着少爺。陸一航淡然的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把小廝打發下去後,不用想都能察覺到他疑惑的眼神。陸一航不由得苦笑:是啊!自己的“夫人”回來了,自己不慌着去接是不是有些奇怪呢?可是要去接了,那才更奇怪呢!想到小廝說夫人直接去了客人的院子,說是估計是見親眷心切,讓自己不要生氣,夫人肯定會過來看自己的!可是自己哪裡生氣喲!算了,夜深了,還是早點睡吧!頭疼估計有人比自己更頭疼!

“翠苑”中,水若雲知道少夫人回來了也是一驚。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翠兒剛剛惹了些麻煩,她後腳就回來了!真是好巧哇!她恨恨的想着,本來有足夠的時間讓翠兒早點如願的,可是她回來了這又增加了無窮的變數!現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哼!這個位子是翠兒的,翠兒和一帆是自己早就看好的,無論發生什麼事,自己一定要女兒達成心願!

一輪圓月懸掛,銀輝灑滿了院落,照在了心事重重的水一帆身上。他遣去了伺候的人,自己獨坐院落,一壺酒不停的灌着,是高興還是惆悵已經分不清了,只是一杯接着一杯,要是能夠醉了該有多好!不用想是是非非、更不用去面對、面對自己不願多想的事情!可是烈酒入喉,卻不能解憂,喝到酒壺空空如也的時候,一帆踉踉蹌蹌的推門進了房間,倒在了牀上!

翌日,如霜和如冰還是睏倦的昏睡着,昨天說的太晚,倆人今天怕是起不了牀了!靈漪和蕙蘭昨天已經把各自的事情交代了下,現在算起來靈漪還要比她大上幾日,這就反過來靈漪真成了大姐了。蕙蘭感她對於弟弟和弟妹的成全,說起來也不是外人,倆人也是姐妹相稱,這一切在衆人的睡夢中都已經完成了!蕙蘭聽說了紅袖的情況,一早就起來把紅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看了看紅袖的樣子,再聯想起靈漪說過的情形,神色中有了幾分凝重。她滿臉愧色的對着靈漪說道

“姐姐,怕是有些難辦,紅袖的這種情況一是由於頭部受到重擊所致;二怕是她受到的刺激太大,心裡也有幾分逃避。你看她靈識未開,不能說是全無判斷,這種情況前所未見,我想我們要好好的從長計議,還有,紅袖自己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現在仿若孩童,或許我們把她當成娃娃從頭教起或許會有成效!”

早在蕙蘭說出口的時候,靈漪就有了幾分的懊惱:這人的腦子是最神奇的,異世見聞還有把腦袋剖開治病的,可是自己當時哪裡會想到碰上這種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留意!可是現在真是連後悔藥都沒得吃了!紅袖成了這樣,這裡是沒有這種手段的,看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想到這裡,看着天真純真的紅袖,靈漪說道

“妹妹已經盡心了,姐姐知道希望渺茫,可是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的!說實話,紅袖對於我是個很重要的親人!我不希望她渾渾噩噩的這樣過一輩子!盼上天垂憐,紅袖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看着她認真、執着的眼神,蕙蘭也是心中一動,轉而心裡佩服了起來,她對着靈漪說道

“好,姐姐有心,妹妹也要全力,我這就翻古籍去,想來總能夠找到一些記載和方子的!”

且不說這邊,“翠苑”裡凝翠起來就聽說嫂子回來了,心裡也有幾分的興奮。其實她是後來才見過的,當時自己一聽說表哥要結婚了就昏了過去,後來孃親趕到把婚禮攔住了,可是自己那時候只是一味的埋怨。後來搬到了府裡,見到了嫂子,心裡不知怎的,一絲的嫉妒之心也沒有了,嫂子是個讓人尊敬的人,尤其自己對她,是有幾分佩服的!她這邊一說要去看看陸蕙蘭,水若雲就急了,她攔着女兒說道

“乖女兒啊!你不知道,她現在在那傻妞那裡住着,你現在去,不是送上門嗎?要知道她的那幾個家人都不是善茬,聽說如霜和如冰姐妹倆都在那個破院子住着,誰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你纔剛剛跟她們發生過口角,難不成指望過去能有好果子吃不成?要知道那姐妹兩個剛剛捱過板子,不知道心裡正恨着呢!娘可不希望你被欺負了,燙傷還沒有好,再等等吧!”

凝翠一聽,也就猶豫了起來,不去也罷。可是表哥那裡卻是要過去看看的,萬一表哥生氣了,自己哄哄他,他肯定不會跟自己生氣的。想到這裡,凝翠撒嬌道

“孃親說的有道理,不去就不去了。可是孃親,表哥那裡女兒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看看。表哥喝慣了我熬得補湯,這下沒有了肯定是不喜的,娘,你讓小紅替女兒熬上盅燕窩,女兒給表哥送去!”

水若雲見她燙傷未愈,就一心念念不忘一帆,心裡也念了聲:冤孽!可是不忍女兒失望,苦笑着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讓她們燉上行了吧?你這個傻丫頭哇!爲什麼不顧及自己呢?你表哥在那裡又不會跑掉,算了算了,兒大不由娘!娘這就去。”

說完讓小紅去竈間熬了盅燕窩,等到小紅端着托盤出來後,水若雲想到女兒被燙傷的情形就有些心驚肉跳,她沉聲對着小紅說道

“你跟着小姐一起過去,照顧好小姐,萬一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仔細你的皮。聽好了,別讓小姐受一點的委屈!”

小紅聽完忙跪着答應了,凝翠心裡惦念表哥,草草的換了身衣服,就趕着出門了。水若雲一見女兒癡傻的樣子,心裡也是感觸頗深!一帆,不要讓我失望,莫要負了翠兒,否則,哼!

書房裡面,水一帆不停地看着賬冊,眉頭深鎖,似乎碰上了極爲棘手的事情。管家在門口站着,想起二爺的吩咐就有些頭疼,剛要離開,就看見表小姐施施然的走了過來,他忙彎腰行禮,問了聲好!凝翠見他愁眉苦臉的,以爲是表哥碰上什麼難處了,忙問個究竟,只聽管家回道

“二爺說自己冤枉倆位小姐了,讓奴才去看看!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二爺吩咐說他很忙,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吩咐奴才擋在外面!表小姐請回吧!”

凝翠聽了一個踉蹌:表哥真的生我的氣了,他現在不願見我了!看到她的臉色一下變的雪白,小紅想起老夫人的吩咐,喝道

“大膽,我們小姐天天過來,二爺何時攔過?你讓開,沒看見我家小姐是過來給二爺送補湯來了嗎?”

管家苦笑一聲說道

“表小姐,奴才哪裡有那個膽子啊!確實是二爺的吩咐,你請回吧!莫要爲難小的!”

凝翠一聽心裡慌亂,看來表哥這次氣的不輕,小紅看小姐昏昏欲倒,忙高聲呼道

“小姐來送補湯了,求二爺見上一見!”

管家聽她揚聲,忙上前想攔,可是不防她一推就推到了一邊,凝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門一下子拉開了,水一帆陰沉着個臉,冷厲的說道

“好哇!耍橫到了我這裡了!我倒要看看,你們主僕有多張狂,又是你,昨天你一番謊話騙的我罰了人板子,今天送上門了,怎麼,你也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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