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牙詫異的目光下，楚陌吟從河底爬了上來。
因爲有護體真氣，所以她的衣服並沒有沾上多少水分，但是疲憊和蒼白的臉色，還是說明剛剛她吃了不小的虧。
懸停在河面上，楚陌吟胸口劇烈起伏几下，然後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腳下清澈的河水瞬間被染紅。
鮮血被河水拉開來，像是一條淺粉色的綢帶漂向遠處。
“她——”凝水張張嘴想要說話，但是看到楚陌吟堅定的眼神，她還是把後面半句話嚥了下去。
“沒有結束，我們繼續。”楚陌吟望了遠處的楚辰一眼，然後咬着牙對狼牙道。
狼牙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握緊了拳頭蹲下身子，猛地如離弦的箭一般朝着楚陌吟射了過來。
砰的一聲，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炸開來一大團水花。
楚陌吟提起真力，儘管經脈剛剛被震得極爲疼痛，但是爲了師兄，她絕對不可以輸！
白色的劍芒沖天而起，形成一道三十多米長的巨劍，迎着狼牙砍了過去。
楚陌吟已經受傷，現在的力量已經不如之前，狼牙根本就不閃避，揚起手臂就朝着巨劍擋了過去。
轟！
劍芒斷裂，狼牙後退的腳步只是稍微緩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衝了過去。
“哈！”狼牙一聲大喝，拳頭上尖刺閃爍着迷炫的紅色光芒，朝着楚陌吟的胸口刺了過去。
紅色的戰氣也凝聚出來，從狼牙的肩膀上咆哮而出，如兩條露出獠牙的餓狼，朝着楚陌吟猛撲過去。
楚陌吟銀牙緊咬，揮劍再次凝聚起一團白光。
劍芒將其中一頭餓狼斬斷，再一劍將狼牙的拳頭皮得偏向一邊，可是剩下的那頭戰氣餓狼，卻是在她的肩膀上帶出了一大蓬的血花。
鮮血滴滴灑落到河水裡，像是一朵朵盛開的小花。
凝水等人的心臟一下子揪了起來。
楚陌吟的身體跌了出去，身上僅僅來得及撐開來一小半的護體真氣。
河水把她衣裙打溼，讓她的臉色更顯蒼白。
楚辰好像和楚陌吟有着心靈感應一樣，在楚陌吟跌飛出去的時候，他也眉頭緊皺了一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結束了。”狼牙說。
“沒……沒有……”楚陌吟捂着肩頭的傷口，用仙劍撐住身子站了起來。
鮮血不停從她肩膀的傷口裡滲出來，順着指縫流淌下來。
“嗯？”狼牙愣了一下，銅鈴般的眼睛眯了起來，“還要繼續？”
“我是不會認輸的。”楚陌吟堅定地說，也不知道是說給狼牙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殺了她！”角蟒老祖在不遠處暗暗做了個手勢，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狼牙看着楚陌吟，片刻後吐出口氣，再次捏緊了拳頭。
他全身的骨頭咔咔作響，身體周圍的河水像是煮沸了一樣，翻騰涌動，飛濺出來的水珠朝着四周射了過去。
“來吧，我不會認輸的。”楚陌吟雙手持劍，劍芒緩緩凝聚出來。
在狼牙強大的威勢面前，楚陌吟的劍芒像是風中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的模樣。
“你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了。”狼牙緩緩蹲下身子，將自己的力量凝聚到拳頭上。
楚陌吟被迎面的罡風吹得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來了，但她還是拼盡全力站住身子。
“我不能倒下，師兄需要我贏下這一場，爲了師兄，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
楚陌吟心中在吶喊。
這次來到鬼界的幾人中，她的實力是最弱的。
雖然得到樑夕的幫助，實力得到了極高的增長，但是畢竟沒有師兄楚辰那麼高的天分，暫時還沒有能夠達到潛龍境界。
楚陌吟一直有着小小的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師兄。
現在這可能是她唯一可以爲師兄做的事情了。
爲自己喜歡的人努力一把，恐怕是所有人內心的願望。
楚陌吟也不例外。
遇到危險的時候，師兄擋在自己身前，師兄有難的時候，我楚陌吟也要爲師兄做出自己能做到的極致！
這個念頭在楚陌吟心中如熊熊火焰燃燒起來！
“呀！”楚陌吟清嘯一聲，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劍芒膨脹開來，將四周的河水撕裂開一道碩大的傷口。
幾乎也在同時，狼牙的拳頭衝擊了過來。
砰！
轟！
戰氣和真力撞在一起。
楚陌吟的劍芒一下子就被撕得粉碎，口中鮮血噴涌而出，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凝水、雪聞她們眼中閃過焦急的神色，想要上前把楚陌吟救回來，但是被樑夕一把拉住。
“樑夕你——”
“大哥——”
凝水和楚陌吟眼中閃過不解的神色，樑夕只是搖頭。
“這是她自願的，讓她去吧，不然她會心裡不安的。”
“可是——”望着從水中再次艱難爬起來的楚陌吟，雪聞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顫抖了。
“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會出手。”樑夕沉着聲音道，“這是她現在能夠爲楚辰唯一做的事情，就讓她去吧。”
凝水等人能夠體會到楚陌吟現在的內心的想法，但是她實在是受傷太重了。
根本沒法想象，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要是普通人的話，恐怕早就倒下昏迷不醒了吧。
楚陌吟把仙劍當做柺杖拄着，身子搖搖晃晃再次從水中站起來。
沒有了護體真氣，她全身溼透，鮮血不斷從傷口裡流出來，把身體染得紅豔刺眼。
看上去搖搖欲墜、狼狽無比，但是楚陌吟的眼神卻是越發清亮，嘴脣毫無血色地道：“我、我還沒有認輸。”
說着搖晃着身體提劍，因爲失血導致脫力，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把仙劍重新舉起來。
凝聚出來的白色光芒也只有螢火蟲般那麼一點。
“再、再來……”楚陌吟的身體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狼牙卻感覺她的身形高大無比，竟然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覺。
“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念在支撐着她。”狼牙深吸一口氣，身體表層像是燃燒起暗紅色的火焰，“不過無論是什麼，我現在都要摧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