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聲穿透耳膜,引起一陣耳鳴,強烈的不適感充斥着腦海,心裡更是升起一股煩躁!
“鳴什麼笛!家裡死人了啊!”有人大聲叫嚷着,惡聲惡氣。
時光迷茫的站在馬路中間,身邊全是呼嘯而過的車輛,不遠處的霓虹燈閃爍,兩個司機並排着開車,打開車窗對罵。
“我明明看見有個人突然閃出來,才鳴笛的!”
“哪有人,大馬路中間的神經病纔會站馬路中間,我一開車過來你就瘋狂鳴笛,是不是挑釁我!”
“我挑釁你個大西瓜,都說了我看見有人了!”
“哪有人,你就是針對我……”
兩個人越開越遠,隱隱約約的對罵聲越來越小,時光呆立在馬路中間,震驚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透明的,能透過手掌看見馬路,自己的身體,全是透明的,那些車,呼嘯着穿過他的身體,絲毫沒有發現有一個人,站在馬路中間。
“這是……回來了?不,不可能!”
時光後退了幾步,跑上人行道,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從他身體裡穿過,完全看不見他。
“我得回去,一定要回去!”
時光匆匆忙忙的跑到沒人的地方,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目光中所有的東西都晃動起來,他站不穩跌倒在地,捂着頭,表情痛苦。
“小光,小光……”
“小光……”
時光意識漸漸模糊,耳邊的呼喚似乎很遙遠,眼睛像蒙了一層白霧,他覺得自己彷彿溺進了水裡,頭脹的發疼,身上好像壓着一塊重物。
“小光……”
時光動了動眼皮,遙遠的呼喚越來越近,最後好像就在耳朵邊響起,還帶着幾分呼出的熱氣。
他掙扎着睜開眼睛,一團光刺向他的眼睛,時光一下子坐了起來,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臉色蒼白。
身體被攬入一個滾燙的懷抱,褚嬴哽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光,你終於醒了,你怎麼了?你嚇死我了……”
滾燙的溫度讓時光冰冷的體溫得以回升,他緊緊抱住褚嬴的腰桿,迫切的想把自己裹近這讓他安心的溫暖當中。
時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身體一直微微顫抖,牙關發顫,指節都被他捏的發白。
時光扯着褚嬴的衣服,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疲憊和後怕。
“褚嬴,我做了一個噩夢,好可怕……”
褚嬴拍着他的背安慰,一個又一個吻落在時光頭上,他的聲音裡也隱藏着不易察覺的顫抖:“沒事了,有我在呢,別怕,沒事的……”
此時已經快要天黑,時光整整昏睡了一天,宮裡請來的御醫看了,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緣由,只開了個安神的藥方。
“褚大人,依下官看,公子這可能是被夢魘魘住了,多帶公子出去走動走動,心境開闊了,或許有用。”
時光端着杯子,坐在牀上發呆,杯子裡的水冒着熱氣,遮住了時光的表情,褚嬴點點頭,送走了御醫。
“小光,你怎麼了?”褚嬴蹲在時光面前,眼裡充滿了擔憂。
時光握着杯子,定定的看着他,眼裡有些掙扎,片刻後,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不用擔心。”
褚嬴嚴肅的看着他:“小光,不要對我說謊,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嗎?”
時光喝了一口溫水,緩出一口氣,表情看起來很輕鬆:“就是噩夢,看把你嚇得,放心吧我沒事!”
褚嬴單膝跪地,把兩隻手放在時光膝蓋上,他低着頭,顯得很低落:“看着你躺在牀上,不能迴應我,好像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樣子,小光,我很害怕,所以不要對我隱瞞什麼,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
時光認真的點頭,又喝了一口水,握着杯子的手因爲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
褚嬴站起來摸了摸他的頭:“睡了一天餓了吧,我去準備點吃的,你先休息一下,我j很快就回來。”
時光點點頭,看着褚嬴關門離開,他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看起來陰晴不定,眼裡全是恐慌。
“我怎麼會突然回到未來呢?哪裡出問題了,這預示着什麼?我總有一天會回去嗎?還是說,靈魂回去了,軀體卻……”
時光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往下想,心煩意亂之下,頭又有點暈乎乎的。
褚嬴很快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看起來就很可口,時光肚子開始打鼓,吃的一滴不剩。
夜晚很快又降臨,褚嬴執意留了下來,他不放心時光一個人睡,時光心裡打鼓,巴不得褚嬴能陪着他,讓他安心點。
睡了一天,時光沒什麼睡意,也有點不敢睡,就怕又是一睡一天,那估計真的會把褚嬴嚇瘋的。
兩個人直挺挺的躺着,被子下的手緊緊交握。
或許是氣氛太沉悶,時光忍不住咳了一聲,想起答應方元的事,順勢開口:“褚嬴,明天你能不能給樓程發一個請帖,讓他到家裡做客?”
褚嬴偏頭看他,眼裡綴滿了零星笑意,溫暖又讓人沉迷。
“是爲了方元嗎?”褚嬴想了想,猜了個大概。
時光點點頭:“他倆的事情比較複雜,方元是我在這裡最好的朋友,我想盡力幫幫他,儘量不要讓他有遺憾吧。”
褚嬴答應的很乾脆:“行啊,這是小事,明天我就讓人上門送請帖。”
說完,褚嬴又想起了什麼,道:“我也有事情對你說。”
時光靠着他的肩,蹭了蹭:“什麼事你說。”
褚嬴順勢摟着他,表情有些嚴肅:“過兩天就是元宵節了,到時候五品以上官員都要攜家眷進宮赴宴……”
時光已經明白了,表情有點古怪:“我也要去嗎?”
褚嬴眼神暗了暗:“本來不想讓你去的,可是那天陛下特意點出,讓我帶你一起去,你也不要緊張,進了宮一切交給我就好。”
時光撇了撇嘴:“我知道,電視裡演的,皇宮可不是個好地方,我會老老實實的,能不說話絕對不開口!”
褚嬴笑了笑:“宮裡勾心鬥角的確是多了些,可也與我們沒多大關係,你只管吃就行,有我呢。”
時光點點頭,兩人絮絮叨叨的東拉西扯,聊了大半夜,眼看着褚嬴不停打哈欠,眼角淚花閃爍,看着困的厲害。
“困了就睡吧。”時光摸了摸他的眉毛。
褚嬴搖搖頭:“我陪着你,不困。”
時光無奈:“我知道你擔心我,我白天睡多了現在睡不着,你先睡,不會有事的。”
褚嬴是真的困極了,胡亂點了點頭,摟着時光,幾乎是秒睡。
時光在黑暗中睜着眼,心頭縈繞着淡淡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