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八 所謂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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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中國曆朝歷代最高統治者的代指,也是一直縈繞在李明勳身邊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其實最早不是出現在朱明皇帝駕崩之後,李明勳最早考慮這件事是在1639年,從馬尼拉逃出的時候,在破敗的涌金號上。

逃離馬尼拉的李明勳面臨着選擇,也是他穿越之後第一次考慮未來,考慮戰略,如果他一開始就把自己的人生定義爲矢志抗清的話,那麼融入朱明的體系就是唯一的道路,而隨着執掌權柄和積累人脈關係之後,李明勳就可以取滿清或朱明而代之,繼而完成改朝換代,理所當然。

但是在那幾個夜晚,李明勳選擇了去臺灣島,去走另外一條道路,那就是資本主義加殖民擴張的道路,可以說,去大陸就是皇帝之路,去臺灣則是共和之路。

在十七世紀,真正算得上共和國的也就是隻有尼德蘭聯省共和國,也就是荷蘭了,但不可否認,資產階級是這個時代先進力量,十七世紀到二十世紀中葉,這是資產階級的三百五十年,其生命力自然也不只有三百五十年。

殖民擴張並不等於資產階級,但真正的成功者無一不是走的這條路,十五世紀末,葡萄牙人掀起了大航海浪潮之後,整個十六世紀,世界屬於葡萄牙和西班牙這兩個封建王朝,但封建制度着實不適合殖民,比如兩國在殖民地建立的副王制度,就是代表國王統治,但兩國的殖民地都有共同點,那就是弱小、單一和閉塞。

從葡萄牙沿着非洲海岸線一直到印度,葡萄牙人用堡壘修築了海上長城,每個堡壘多不過幾百人,少不過幾十人,弱小到必須依賴本土的力量才能保衛,而本土也喜歡他們這種依賴,一直限制其發展,不允許隨便與外國貿易,用法令限制殖民地的發展。

可以說,類似葡萄牙和西班牙這類封建王朝,在殖民過程中也就只能欺負一些野蠻部落和低級文明,或者利用其海軍優勢獲得通商權限,就算沒有其他殖民者,給葡萄牙三百年,其也不可能真正的統治印度,放在李明勳面前的也是如此,在共和制度下,他可以在呂宋、南華、澳洲等地委任總督,如果他建立的是一個王朝,那麼把這些海外富庶領地委任給誰呢?要知道,他是一個光棍穿越者,沒有兄弟子侄,沒有師承同年,甚至沒有同鄉同族,而他的事業發展起來的時候,又沒有成年的兒子,難道要靠多娶媳婦,讓小舅子大舅哥打天下嗎?

即便是現在,李明勳體系裡也沒有真正能醒來,委任一國一省的人,因爲他的生命終究會走到盡頭,實權外派徒弟親信只能給繼承人帶來麻煩,這也是他一直推行元老制,且從元老制讓議會制度轉變的原因。

也只有共和體制下的中國,纔有能力殖民且長期殖民日本、安南、印度、緬甸這等強國。

李明勳一開始選擇了共和,他從未後悔過,這源於他的理想和公心,也源於他的一些不自信,要知道,他穿越五年之後,大明王朝就崩潰了,李明勳選擇道路的時候,真的沒有把握擋住滿清入關,也沒有把握滌清朱明,執掌大權,他選擇經營海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於大陸陷落之後,給中華民族在海外留一片文明之地,那個時候,李明勳很悲觀,悲觀到把馬東來派遣到了澳洲,那是中華民族最後的退路。

天下爲公是李明勳的真實寫照,他的人生理想就是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同時,帶給民族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政治體制,而不是先打贏民族解放或者衛國戰爭,然後再因爲資產階級改革內戰一場,一場浩劫能做到的事情,總好過經歷兩場,他是真的想一人擔起全天下,勿讓子孫再憂愁,但天下爲公的李明勳並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會道貌岸然,皇帝之位必將屬於他,這也是他曾明確的告知朱由榔,汝乃亡國之君的原因。

身爲穿越者,有機會當皇帝而不去做,那肯定是道貌岸然,十七世紀中葉的中國不是十八世紀末的美國,李明勳也不是華盛頓。身爲一個父親,李明勳即便不爲自己想,也會爲自己的兒孫去想,他拼命奮鬥來的一切,自然想傳之後世,留給子孫了,而當皇帝未必對這個國家有害。

合衆國的共和制度並不會因爲皇帝的出現而更改,也不會退步,李明勳所希望的皇帝之位並非大權獨攬,而是虛君之位,也就是名義上的皇帝,實際上,因爲李明勳沒有稱帝,就已經出現了很多問題了,比如紀年。

中國曆朝歷代採用的是帝王紀年,但大明非我國,在建國之後,自然不能再用永曆年號,而身爲東方國家,也不能使用歐洲人的公元紀年,所以長期以來,合衆國採用干支紀年法,比如今年便是辛丑年,這在中明聯盟之後出現了改變,永曆皇帝成爲這個聯盟的盟主和最高領袖,也是中華民族的一族之長,採用朱明的帝王紀年,即永曆十五年也成了合法的事情。

但中華民族生成的大明帝國和中華合衆國不可能永遠處於聯盟狀態,合爲一體纔是根本,那個時候該如何紀年呢,再採用干支紀年嗎?要知道那可是六十年一個週期,1661年是辛丑年,1721年也是辛丑年,後來人該如何表述這兩個年份呢?

紀年暫且不論,畢竟合衆國的歷史也只有十五年罷了,離六十年還早呢,但在真臘戰爭結束之後,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如果給遍地都是封建王朝的藩國、附屬國定性,要知道,在真臘戰爭之前,合衆國的外交體系裡只有兩種,日本這類外交國,明國、暹羅等盟國,這兩種國家都是與合衆國地位平等的,但真臘不是,真臘是合衆國的僕從國,說白了,合衆國就是真臘的宗主國,但這不符合東方世界藩屬的外交關係。

按照傳統的藩屬關係,在取得了對真臘的控制權之後,真臘國王之位應該由合衆國來封,但這又顯的頗爲怪異,合衆國本身是沒有貴族的,更沒有貴族等級制度,自己都不是國王,如何來封別人當國王呢,所以元老院最終只能給了真臘國王索一個總督印,如果合衆國擁有皇帝就完全不同了,皇帝封國王,天經地義,名正言順。

而實際上,即便是合衆國名義上的制度老師,尼德蘭聯省共和國,其歷史上大部分時間也是有國王的,只是每當國王想要進行獨裁統治的時候,就會被銀行家們給毒死。

而更爲關鍵的是,經歷了兩千年封建統治的中國人是無法接受沒有皇帝的生活的,如果連皇帝都沒有,新生的政權在這片愚昧叢生的東方大陸上根本算不上名正言順,所以無論李明勳願意還是不願意,等到大規模戰爭取得勝利之後,他都要成爲皇帝,即便是國內新生的資產階級也是如此想,他們認定這更有利穩定和統治,也就有利於他們的擴張。

執政官爲政府首腦,元首爲一國之主,那麼皇帝呢,皇帝是最高的統治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位置有了歸屬之後,纔會讓遏制住大部分野心家和反對者的野心,而皇帝還是中華民族的一族之長,所謂君父雖然是封建統治者愚弄人心的把戲,但面對已經被愚弄的百姓,即便是要開民智也要形成了堅實的統治之後,不然又是一場浩劫。

“帝位,帝位,是啊,朱由榔生死不定,是時候了。”辦公室裡,李明勳雙手環抱,靜靜的說道,他沉思良久,問道:“老哥,你認爲國內會支持我嗎?”

“當然,這是肯定的!”林誠毫不遲疑,他說道:“我,元老院和議會的議員都是如此,而這也是公民們的期許,至於軍隊,呵呵,他們是一手帶出來的,你應該知道,陸軍和海軍都想在前面加上皇家兩個字!”

“公民?”李明勳有些不敢相信。

元老院必然是支持李明勳的,軍隊更不用說,這兩者是李明勳的基本盤,原因很簡單,合衆國是有完整的軍功制度的,軍功是進入元老院的必經之路,而當李明勳稱帝之後,元老院就是貴族院,公侯伯子男,爵位代代傳。

而得到議員們的支持則更爲簡單,李明勳只要保證稱帝爲虛君,踐行共和制度,也就是君主立憲,那就不會受到議員們的反對,要知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如果沒有李明勳和元老院這些立國之人,何談他們的地位和富貴,給開國功臣榮譽和利益是必然的,況且目前這塊蛋糕很大,而且越來越大,不會沒得吃,只有吃不下。

甚至於議員們連稱帝的細節都想好了,其中必須要做的是李明勳向憲法法典宣誓,而議員們更想得到的是,是議會代表向皇帝呈遞皇權的代表,比如皇冠或者玉璽之類的,而不是元老院來做。

公民是合衆國政治金字塔的最重要一層,議員也只是特殊的公民罷了,而相對於普通百姓,公民體會到了共和制度的甘美,也算是開了民智,如何願意擁立君主呢?林誠笑道:“當然,公民們很支持,但也只是支持你一個人罷了,你是開國元首,創立了新的制度,保護了我們的文明,在公民的眼中,皇帝之位是唯一配得上你的勳章,也是全體合衆國人民獻給你的唯一禮物。”

李明勳仍舊不信,林誠詫異道:“你沒有看新聞局送來的報告嗎,我的元首閣下呀,新聞局最近審覈的稿件中,到處都是要求你稱帝的文章,人民已經知道明帝被擄的事情了,只是你陪着黃蜚去了臺中,元老院不好決斷,一直在壓制這件事,但一些不受控制的小報紙已經在做了,全國都在等着你表態呢,如果不是你剛纔發火把侍從官們嚇走,我想他們會搬來一桌子的請願書的。”

李明勳控制住心中的激動,能得到如此多人的支持,他的激動無法言說,但李明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說道:“關鍵還是在朱明。”

“滅了鄭藩,殺雞儆猴,由不得他們不同意。”林誠當機立斷。

“不,不能這樣,也可能適得其反,區區鄭藩不足爲慮!”李明勳也是毫不遲疑的。

對於稱帝一事,李明勳並非沒有計劃,事實上元老院早有規劃,按照計劃,要在中明聯盟體系之下,完成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目標,至少也要對滿清取得絕對性的勝利之後,滅清是首要,接下來是清算和削藩,支持明帝,或者說支持帝制的人除了縉紳士大夫,就是南明那些藩鎮了,要知道,在合衆國體系內,是沒有人擁有法律上特權的,而藩主爲代表的藩鎮體系擁有法律、政治和軍事上的特權,事實上就是一個個的小國,把這些封建殘餘清理乾淨,就能讓朱由榔禪讓帝位於李明勳,繼而達成兩國合併,一族一體的目的。

當然,如果民間有所牴觸,可以換個方式,比如讓朱由榔傳位或者禪讓帝位於李君華,也就是李明勳的嫡子,畢竟這個孩子身上兼有李氏和明帝兩大血脈。

然而,這個未公開的計劃就因爲朱由榔被俘而改變,如果強行實施,就要等朱由榔死亡之後,聯合朱明四藩確定一個新的君主,但隨着朱明宗室的散落和神宗一脈的絕嗣,從血脈上講誰最應該成爲皇帝已經講不清了,畢竟朱明宗室太多,因爲戰爭資料丟失已經分辨不出血脈遠近,甚至出現了許多招搖撞騙的,瓊藩那裡有一個唐王,是隆武的侄子,隆武也算是正統,倒也能擔當的起,舟山還有魯王朱以海,曾經當過監國,但總歸都不是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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