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以恆像是要把顧念的臉給刻在心裡似的,深深地看着,“很想私下裡跟你說說話。”
“我不想。”顧念毫不客氣的說,“在公司裡沒什麼不方便的,真想說什麼,光明正大的就好,私下見面就免了。我是楚昭陽的妻子,不能做那些讓人誤會,讓他丟臉的事情。”
“你就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遲以恆說完,脣就抿住了,目光晃盪着,帶着破碎。
“在公司裡,光明正大的,我又怎麼會不與你說話?這樣偷偷摸摸的,我自然不願意跟你說。”顧念深吸一口氣,說,“遲老師,你現在是昭陽的弟弟,該叫我一聲大嫂的。”
“你也不承認我是楚家人?”遲以恆沉聲問。
顧念自然是跟楚昭陽一樣的態度,但當然不會承認,只說:“我只是習慣這麼叫了,抱歉,我會改。”
“算了。”遲以恆目光露出了懷念的悠遠,“我也挺懷念你這麼叫的,很久沒聽過你這麼叫我了。”
“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顧念並不想單獨與遲以恆多接觸,“昭陽找不到我們,也會着急。”
顧念帶着小米糕往前走,遲以恆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顧念一驚,忙要甩開,誰知遲以恆牢牢的握住不放。
“你到底想幹什麼?”顧念怒道。
要不是因爲小米糕在這兒,怕嚇壞了孩子,她當場就翻臉動手了。
“我只是想爲過去的事情,跟你道歉。”遲以恆低聲說。
“你就是這麼道歉的?對我拉拉扯扯?”顧念嘲諷的看了眼握着自己胳膊的那隻手。
遲以恆牙齒咬住,卻終究沒有放開她。
反而,握的更緊了些。
顧念嗤笑一聲,問:“你是想求得我的原諒,還是想讓人看着我們拉拉扯扯,往我身上潑髒水?”
“不是。”遲以恆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他緊繃着呼吸,深吸了一口氣,壓着脾氣,說:“我是想跟你道歉,我只是想讓你聽我跟你道歉。”
他吐出一口氣,“顧念,我知道錯了,我對你做過很多錯事。我欺騙了你,把你騙去了M國,騙你楚昭陽已經死了。”
“即使那是因爲愛你——”
顧念想也不想的,就捂住了小米糕的耳朵。
她不要小米糕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遲以恆算什麼呢,當着小米糕的面,就胡說八道這些!
見顧念的動作,遲以恆明白過來,目光暗了暗:“縱使那樣,也掩飾不了我的自私,我知道。我只想請你原諒我,以後——”遲以恆頓了頓,有些失落的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你已經跟楚昭陽結婚了,我知道。”遲以恆的聲音都有些破碎了,“我知道,我再也沒有可能了。所以,我就安安分分的,當你的家人,好不好?”
“好,你放開我。”顧念痛快地說。
並不是真的信他。
只是如果這樣說,能擺脫他的糾纏,顧念並不介意順着他的話說。
遲以恆雙脣抿成了一條線,明知顧念是在敷衍他。
可他仍舊在短暫的沉吟之後,露出了笑臉:“顧念,你原諒我了?是,我以前對你做了糊塗事,可我現在依舊對你……”
顧念眉目凜冽,仍舊捂着小米糕的耳朵,一臉的寒霜。
遲以恆瞥了眼小米糕,終是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完。
頓了頓,說:“以後我們是一家人,顧念,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他眼中閃過痛色,終於還是說:“就像家人一樣保護你,哪怕是讓我躲在暗地裡也行,只要能讓你過得好。”
顧念壓下皺眉的衝動,不知道遲以恆這又是鬧哪樣。
“不知羞.恥!”突然,一個女聲,刻薄又滿是不屑的響起。
聲音有點兒耳熟,但顧念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與遲以恆同時看過去,沒想到,竟是蘇昕若。
顧念有點兒煩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影后,現在蘇昕若一臉敵意與鄙視,實在是讓顧念有點兒弄不明白了。
不就是上次穿了一件蘇昕若想穿又穿不到的衣服嗎?
值得讓她記恨到現在?
“都跟楚昭陽訂婚了,甚至孩子都在旁邊,竟然還跟別的男人糾糾纏纏,當街膩膩歪歪的,不要臉!”蘇昕若走過來。
她戴着墨鏡和鴨舌帽,是想要把臉遮起來的。
可顧念覺得,她這樣根本就是在欲蓋彌彰,反倒更引人注意了。
遲以恆皺了皺眉,問:“你是誰?”
“你竟然連我都不認識?”蘇昕若不高興的沉下臉,覺得受到了侮辱。
就算她戴着墨鏡,戴着棒球帽,可她這張明星臉,應該很明顯纔對。
“我們自己的家事,跟你無關。”遲以恆冷聲說道。
“喲,都成家事了?”蘇昕若諷刺的看着顧念,“你在外面勾勾.搭搭,楚昭陽和二老知道嗎?”
“蘇小姐這麼愛多管閒事,蘇將軍知道嗎?”楚昭陽冰冷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嘲諷,自顧念的身後響起。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蘇昕若都沒有注意。
棒球帽檐有點兒遮擋視線,且注意力都在顧念和遲以恆的身上,也沒注意到楚昭陽從顧念的身後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