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紫玉睡到辰時才起牀。一起來,紫玉就發現陳進不在身邊,估計在她睡過去沒有多久,他就起身去早朝了吧?
紫玉伸了一個懶腰,打着呵欠,昨日真的是太瘋狂了,陳進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足足要了她好幾次。
紅蘭走進來,就看到紫玉在打呵欠,表情慵懶,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夫人,早膳已經擺好了。”
紫玉望着鏡子裡的容顏,一張芙蓉面猶如含露的海棠花般鮮豔,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眸,紫玉到了今天才發現,原來她的眼神可以如此柔和,像是深夜裡的月光一樣熠熠生輝,一張菱脣嫣紅似火,微微翹起,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一樣美麗。
紫玉梳好頭,就起身淨面,然後開始穿衣。今日,她穿了一件玉色妝花緞對襟褙子和一條天水碧繡牡丹紋十二幅長裙,端的是窈窕動人,婀娜多姿。
“梳堆雲髻。”紫玉突然出聲道。
紫玉趕緊拉住紅蘭的手臂,羞赧道:“不用了,就是一時手腳發軟罷了。”若是傳了出去,她還怎麼見人啊?
堆雲髻顧名思義,就是梳成雲朵狀,然後一朵堆一朵,最大的一朵,就是右側那一朵。紅蘭選了一支赤金點翠鑲紅寶石的步搖插在右側,長長的墜角,讓紫玉整個人都嫵媚起來,接着,紅蘭又選了一朵金累絲鑲紫瑛石的蝶趕花花鈿插在最中間的髮髻,而左側的髮髻,紅蘭選擇了一條珍珠雙花鈿插上去。珍珠雙花鈿最特別的地方,就是首尾都是牡丹花造型,中間用珍珠鏈連接在一起,紅蘭將其中的一頭牡丹花插在左側的髮髻上,然後珍珠鏈從髮髻的背後環繞一圈,最後,將剩下的那朵牡丹花插在右側的步搖旁邊。整個髮髻,因爲這個雙花鈿連成了一體,十分的別緻。
等了半個時辰,紫玉不耐煩了,站起身,對紅蘭道:“我們走。”
“好。”紅蘭心底很歡喜,脆生答道。
紫玉不由想起了一句話,女人是花,男人是水,失去水源的花,再燦爛也透着枯萎的氣息,而陳進,就是她的水源,她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來搶,包括那個銀娘。
“好的。”紅蘭壓下心中的疑問,手腳麻利地給紫玉梳起堆雲髻。等髮髻梳好了,紫玉坐在鏡子左右環顧,然後滿意地頷首:“不錯,你梳頭的手勢有進步了。”
紫玉含笑答道:“嬸孃如果沒有空,我就先走了,等嬸孃有空的時候,我們再坐下來細說也無妨。”
紫玉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想翻身下牀,雙腳在接觸地面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一下子軟了下來。紅蘭見狀,急忙上前扶起紫玉。
紫玉指了指一旁的妝奩道:“給我挑幾樣首飾。”
紅蘭聞言,嘴角微微翹起,像她們這樣的丫鬟,就是要憑藉一兩樣過硬的手藝,才能在夫人身邊站穩腳跟的。紅蘭最驕傲的,就是她梳頭的技巧,說真的,在侯府裡,她就是以這個本事獲得紫玉的賞識。
此時,紫玉的眼裡散發着一絲灼熱的光芒,讓紅蘭的心微微一跳,似乎,今日的紫玉,和往日有所不同,可到底是哪裡不同,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
紫玉扶了扶自己的髮髻,滿意道:“真的很有心思。”
紅蘭扶着紫玉坐下來,然後關心道:“夫人,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紅蘭的眼裡露出了一絲疑惑,見紫玉不想說,她也不好多問。“夫人,今天要梳什麼髮髻?”
紫玉的話音一落,躲在門後的一個嬤嬤趕緊跑進去給薛氏報信。就在紫玉踏出門檻的時候,薛氏匆匆走出來,衝着紫玉道:“喲,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薛氏用手掠了掠鬢角,嘴裡閃過一絲笑,像是譏諷又像是嘲弄,“不敢,再耽誤下去,只怕你心裡還不一定怎麼編排我呢。”
吃過早膳,紫玉就去了薛氏的院子。
輕輕撫過自己的菱脣,紫玉的臉頰越發燙了,原來被人喜歡,是如此歡喜的一件事,怪不得蘇絳脣會越來越美麗,那是因爲侯爺的愛,滋潤了她的生命吧。
紫玉垂下視線,想起昨晚的纏綿,陳進的熱情,是不是就說明了他非常喜歡自己?
裁幻總總團總,。紫玉就坐在偏廳裡乾等着,那些下人,也不敢擅自上茶給紫玉。紫玉冷笑,在自個兒的家裡都能受到冷遇,這世上還真的是沒有天理了。
當紅蘭打開抽屜,就翻出幾樣首飾放在紫玉的頭上對比着。紫玉靜靜看着,不發一言。
薛氏聽說紫玉來了,冷冷哼一聲,然後招呼銀娘吃飯。
紅蘭的眼裡露出了一絲得意,她一貫心靈手巧,已經是衆所周知了。“謝夫人誇獎。”說話間,她幫紫玉戴上了一對明月鐺。
紫玉的臉一下子紅的如彩霞一樣絢麗,她當然知道,造成這個結果的罪魁禍首是誰,偏偏這種事情,她就算是想罵,也罵不出口,只能在心底暗暗抱怨陳進的瘋狂。
紫玉眼裡的寒光逐漸聚集起來,也不知道是太生氣了,還是說,紫玉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總之,紫玉笑了,笑的猶如一朵花似的。“嬸孃真是愛說笑了,管家本來就是苦差事,我也不想管的,奈何,我嫁入陳家爲婦,怎能不替自己的夫君分憂呢?”
薛氏聽了,暗自咬牙,小賤人,別以爲嫁給有本事的男人就得瑟,等你的男人被人搶走了,有你哭的時候。“你有這份心思就好了。諾,這是鑰匙,你拿去吧。”
紫玉望着薛氏遞過來的鑰匙,笑意更濃了。前兩天,她給了自己的一本破賬冊,今日給了一串鑰匙,明日是什麼?“嬸孃,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素來粗苯,對管家這件事一竅不通的,你前兩日給了我一本賬冊,今日給了我一串鑰匙,請恕我直言,過些時候,你打算給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