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祈天澈卻依然沉着臉穿好了衣衫,話也沒和季清蕪說上一句,他只是悲傷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了去,昨晚他若是得不到解決的話,他今日是不用上早朝了。
她爲什麼這麼狠心,將他拱手相讓給其他的女子,她不是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嗎?
他只戀她的身子,只想擁着她的身子入睡,而她爲何總是與他過不去,難道她就是那麼滿口謊言,將他拿在手中玩耍了嗎?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那麼不堪與毫無分量可言嗎?
他不去想太多,他整理好衣冠便出了門。
季清蕪豎起耳朵,聽着他腳步聲越來越遠時,方纔懶慵地睜開眼睛,蜷縮着身子,雙眼空洞.
爲什麼要如此待她,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奶奶個熊,這若是在現代,她一定告得他傾家蕩產!
可是,現在人在古時,他卻身在皇家,皇家便是天,哪有法律可言?
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不能屈服,她要崛起,她要人權,她不可以這麼坐以待斃。
她擁有現代人的靈魂,怎能鬥不過一個這麼遙遠的古人?
她就不信自己不可以白手起家!
一天下來,她一聲不吭,直到祈天澈下朝歸來後,她才拾步去了書房,冷冷地看着他。
他見着她,甚是高興的,但是見着她沉着臉,心裡忒不是滋味,冷道,“你來作甚麼?”他還是無法忽略她帶給他的傷痛。
她比他更是冷漠,冷然地道,“祈天澈,我是過來談判的。”
他輕挑眉,慢悠悠地看着她,“這會子,你又想耍什麼花樣?和我談什麼?”
“我希望我們之間能來一個痛快的解決,奶奶個熊,這種日子實在是讓我無法過下去了。”
“你想怎麼解決法?”這個蠢女人,居然滿口粗話,還想與他來個了斷,她就想的美。
季清蕪嘴角抽動一下,“你趕緊讓庫房給我結算了那尾數,給我一紙休書。”
“獅子大開口,沒門。”他說着便將茶杯一擱,水跡便灑了出來。
季清蕪按捺着心中的憤怒,“
那你想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和離吧,趕緊和離吧。
給她多大的罪名,她也在所不辭啊。
他的心一顫,心中莫名地升騰起一股怨氣,“季清蕪,本王的感情不是你可以玩弄得起的!”他一個轉身,便鉗住她的下頜,逼着她看着自己,此時的他眼裡噙着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季清蕪感覺骨頭在他的手裡咯咯作響,眉頭不由來的輕蹙,“祈天澈,本姑奶奶的時間也甚是寶貴!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與你磨嘰着,男人大丈夫,別這麼優柔寡斷,婆婆媽媽的!”
祈天澈的心忽的一緊,更是加重了力道,冷冷地看着她,冷道,“好啊!你若是想離了祈王府,你淨身出戶,休想拿王府的一銅錢,還有,連帶着你獅子大開口的三百黃金,你要給我,這個是你的贖身錢。”他故意給她難題,他就不信,他制服不了她。
季清蕪輕搖着頭,面頰突然陰冷了起來,“祈天澈,你的如意算盤算得可真精確啊!”她頓了頓,嚥了口水,咬牙切齒地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給你三百黃金,你給我一紙休書!”
奶奶個熊!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她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上哪兒給他找三百兩黃金?他是不是太獅子大開口了!
反觀,自己之前不也是向他要三百兩黃金嗎?
他奶奶個熊!居然逼她上梁山?
她一把甩開了祈天澈的禁錮,扔下一句話,“祈天澈,你給我記着今兒你所說的話,三百兩黃金,買你一紙休書!”她給不出休書,那她可以等他的休書!
她的一生名節,就這麼毀在了這個臭小子的身上,若是給她回了現代,她一定寫一本辱罵他,讓他臭名遠流。
千萬別給她尋到回去的方法,她一定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反而,在這一世,她的一生英明算是毀了,恐怕再也尋不着一處好人家了,被他這麼糟蹋法,她還有什麼名節可言?
她踩着滿是火氣的步子走出了書房,留他一人在書房裡錯愕與茫然。
他跌坐在太師椅上,冥思了半會子,無法宣泄心腔的不平衡與惶恐,
手一掃,將案桌上的所有筆墨紙硯書本,全掃落在地兒上。
他在心底裡咆哮:季清蕪,你這個蠢女人!爲什麼就是看到他的柔情與憐惜,爲什麼,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嗎?
他爲了她,甘願處斬了牡丹,只求她的歡笑。
他爲了她,放棄了尋找宓兒的念頭,只爲與她廝守一生。
她怎麼卻出爾反爾,根本不將他放於心裡。
他在她的心底裡到底算什麼?算什麼?
季清蕪氣沖沖地回到了東苑,一見在院裡掃着雪的老嬤嬤,那老嬤嬤曲着身子一下一下地掃着,鼻子不由來的一酸,她眨了眨眼睛,“老嬤嬤。”她衝着老嬤嬤便是一聲喊。
老嬤嬤似乎沒聽着季清蕪喊她,繼續埋頭掃着雪。
這把年紀了,耳背是很自然的,她沒聽着,也是情有可原。
季清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衝着過去,一把握着老嬤嬤的雙手,搶過她手中的掃帚,“別掃了。往後這裡也毋須你打掃。”就讓東苑雜草橫生吧,反正她快要離開這裡了。
只是她不見得老人家這把年紀了,還給別人做着一些下賤的苦活。
心不由來的一疼。
那老嬤嬤一見手中的掃帚被奪走,這才擡起那渾濁的眼神望了一眼季清蕪,見她身着豔麗高貴的衣裳,便知對方一定是主子了。
微微福了福身,“老奴才見過王妃。”出現在東苑的,除了是王妃,想必是沒有其他妾侍入住了,她也略有所聞,現在的王妃性情暴躁,殘忍。
老嬤嬤的身子在哆嗦着,她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王妃要搶她的掃帚,若是給她一頓毒打,她這把老骨頭,哪經得起杖打啊。
她這麼想着,便扶着膝蓋欲要跪下去,哆嗦地說着,“王妃饒命啊。老奴知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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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蕪見她行動僵硬,一把扶着老嬤嬤的肩膀,搶先道,“老嬤嬤,我有說過要你的命嗎?你這是作甚麼?”她語調變緩了些許,定是剛兒她一聲厲喝將她嚇着了。
老嬤嬤這方纔鬆了口氣,大膽的擡起眼眸,偷看了一眼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