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蕁清冷麪容上面浮現着紅暈,看着歷軒夜掛在臉上的笑容,那麼溫暖。可是她知道不屬於她,她也知道歷軒夜要做什麼,他的才華,他生來就應該稱王於天下,無奈卻命運如此弄人。不過只是希望她可以幫助到他,一點點就好了,就這樣讓她陪着他就好了:“書和人一樣,要好好品,每一次品都會有不同。王爺如此博學,應該會懂這個緣由吧。”
“嗯。”歷軒夜起身,坐在慕容蕁身旁,拿起她手中的詩經翻看起來:“聽說你身子不好,可有事?”
“無事,好好吃幾碗藥應該就會好全。”慕容蕁看着他,有點抗拒他的關心,可是又不知覺的會喜歡上她的關心。
“嗯。”歷軒夜放下手中的書,面上有點疲憊:“給本王彈首曲子吧。”
慕容蕁差人擺起了琴案,安神香在屋中盤旋,慕容蕁手指搭上琴絃,琴聲如同高山流水般從她的手中溢出。歷軒夜聽着聽着心就靜了下來,想着下午聽到的閒言碎語,就開口道:“菡兒從小家中就她一個女兒,父親母親哥哥都把她視爲掌上明珠,所以嬌縱些。你身爲側妃,應該多擔待些,就不與她多計較了。”
慕容蕁的琴聲一頓,看見歷軒夜皺了皺眉,淡淡的說了:“是。”
慕容蕁的琴聲再次響起,沒有剛剛歡快之音,有的是絲絲悽苦。應該是彈琴的人心境不同,故彈出來的音效也會有所不同。
事情始於前些日子,她們一同賞花。榮菡看着湖中的荷花,說了這麼一句話:“荷花聖潔,不過也曾活在骯髒黑暗的地方過,他們的根如今還是在那個地方。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荷花不管外表多聖潔,內心還不是這樣的骯髒。你說對嗎,側妃姐姐?”一句話雖然沒有說明什麼,可是其中的尖酸刻薄,諷刺之意讓慕容蕁臉上掛不住。氣得臉發白,找個一個藉口,把她禁足了。不曾想到,她今日竟然會拿這件事來提。
這個消息是榮菡放出去的,她仗着家,仗着歷軒夜寵愛,本來在府中目中無人,可是無奈她只是一個夫人,即使別的夫人不能把她怎麼樣,可是慕容蕁壓在她頭上,她總覺得不舒服。所以想趁機探探歷軒夜的口風,好伺機把慕容蕁拉下水,自己上位。這想法實在愚蠢至極,畢竟她只是一商人之女,縱使富可敵國,可是卻總歸不及朝堂上的重臣,這就是爲什麼她是夫人而慕容蕁是側妃的區別。可憐的是她至今都沒有看透,是說她天真好,還是說她愚蠢好呢。
歷軒夜睜開眼,看着沉着臉的慕容蕁,又聽這悽婉的琴聲,就不想在這裡待着了。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紅顏閣開門了,就起身理了理衣裳。慕容蕁看着歷軒夜起身,問到:“王爺可要走?”
歷軒夜擡頭看着她,微微一笑:“等明日再來看你,你病了,不應該多勞神。”這一藉口讓慕容蕁想留歷軒夜都沒有藉口留,只好行禮:“王爺慢走。”
歷軒夜來到紅顏閣的時候,趙媽媽正在招待他人。趙媽媽眼光看到歷軒夜的時候,想行禮,不過歷軒夜攔住了。趙媽媽笑了笑,壓低聲音說:“王爺,也是來捧我們顏夕姑娘場的?”
歷軒夜繞有趣味的環視着四周,笑了笑:“本王聽說紅顏閣的顏夕姑娘千金都難換一舞,如今是怎麼了?是誰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她一舞?”
趙媽媽聽着這句話,堆起笑臉謹慎回答:“姑娘今日受人之託,也算爲王爺接風洗塵,王爺樓上請。奴家給你安排一個上好的雅間,請王爺鑑賞鑑賞我們顏夕姑娘的舞姿。”
歷軒夜看着趙媽媽伶牙俐齒的樣子,又看了看四周貪圖酒色的不少是他認識的朝中官員,官宦世家子弟,故在這裡多做停留的話,他的身份會被認出。他現在還不想讓人認出他的身份,不想陪着這些朝中官員說着客套話喝沒味的酒。故沒有爲難趙媽媽,跟着趙媽媽上了二樓雅間。
二樓上的李顏夕早就猜到他回來,看到他身影的時候微微一笑。青煙不知道李顏夕笑中的意思,不過她很喜歡看李顏夕笑,不管多少次,都能讓她溫暖。
李顏夕擡手敲了敲青煙的額頭,青煙吃痛捂住頭推開兩步:“小姐。”
“發什麼呆。”李顏夕起身又看了看下面的場景,出了房間來到隔壁房中。房中是榮信陽和王哲。王哲比他們晚一天啓程,來到曜城辦點事。就來了紅顏閣,要求李顏夕爲了他一舞。李顏夕收了人家兩壇桂花酒,一匹軟裳,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李顏夕爽快的答應了,很多人是進紅顏閣才知道,今日李顏夕會一舞,都喜出望外。
“今日你穿得很素啊,就這樣一舞我可不滿意,你就這樣糊弄我。”王哲手支着下巴,看着李顏夕一身尋常白衣,搖了搖頭。
李顏夕做到他們桌邊:“那可要看等下舞了。不滿意我在給你跳一首可好?”李顏夕挺喜歡王哲的性格,重情重義,只要是他欣賞,想深交的朋友,他都會好好待她。
紅顏閣二樓雅間有五間,一間是李顏夕的房間,紅顏。其餘四間是,文墨,琴書,聽雨,梅雪。而王哲他們在的是文墨,歷軒夜在的是聽雨。梅雪間有一位白衣公子,正在品茶。旁邊小廝輕輕說:“少爺,剛剛小的問到了,今日顏夕姑娘會登臺。”
白衣公子正是白丞相府唯一的兒子白暮景。此人不愛官場虛僞,最喜書畫,所以不管丞相白蕭年怎麼勸,都不能讓他走上官宦之路,只好作罷。
他聽說紅顏閣顏夕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想向顏夕姑娘討教一書畫,所以就來了紅顏閣,好巧下不巧,顏夕姑娘今日爲迎接熟人而獻舞一曲,讓他可以一飽眼福。
“知道了。”白暮景看着臺下登臺的月娘,聽着月娘輕靈的聲音,心安了安。想着:“紅顏閣果然不凡,這一曲子從來沒聽過,卻被此女子唱的如此,能從曲子中聽到苦楚,腥甜,焦慮,絕望。看來紅顏閣人才濟濟啊,那麼頭牌顏夕姑娘是不是更加不凡。”
在聽雨間的歷軒夜聽着下面月娘的聲音,心中對李顏夕更是好奇,月娘容貌嬌好,聲音空靈甜美,位於她之上的頭牌到底是怎樣的絕色呢,可不要讓他失望白來一場。倘若讓他失望,那這紅顏閣不要也罷。
王哲的目光一直追隨着月娘,李顏夕見他如此,給他到了杯茶:“怎麼了,不滿意?”
王哲目光沒有從月娘身上收回來,淡淡道:“昨夜三萬金買下一夜的可是這位姑娘?”
“嗯。”李顏夕把玩着茶杯,目光看向月娘:“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噢?”王哲收回目光,看向李顏夕:“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