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漄上下打量了李顏夕一眼,道:“這是哪裡來的青衣俊俏書生,想必是進京趕考的,看這樣的相貌,必然高中狀元。”
李顏夕被滄漄這句話逗笑了,就道:“難道中狀元還要長得好看?”
滄漄搖了搖頭,幫着一旁的白暮景倒了一杯酒道:“非也非也,看着公子是有學問之人,故而才如此說之。”
李顏夕看向滄漄身旁的三娘,三娘只是擡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李顏夕,道:“我並不是皇后娘娘熟識之人,想來皇后娘娘應該是想讓我起身行禮了?”李顏夕搖了搖頭道:“你就坐着吧,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哪裡有讓恩人行禮的說法。”
不知爲何,李顏夕總覺得三娘對她有總莫名的敵意。坐下來看了看榮信陽,榮信陽正在安靜的喝酒,都沒有擡頭看她的意思。
李顏夕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和月娘喝了一杯。榮信陽只是喝了一杯就不肯在多喝了,李顏夕皺眉看着榮信陽,想問她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許久之後,榮信陽擡頭對着李顏夕微微一笑,李顏夕的心才放下來。
白暮景的酒量見長,正在和滄漄拼,看見這般沉默,又覺得榮信陽不對勁,就問道:“你們二人怎麼了,怎麼這副情景,難不成吵架了?”
榮信陽看了看李顏夕道:“到不是,只不過如今她是皇后娘娘,我哪裡能和她好好說話。”
白暮景皺眉道:“這裡那裡有什麼皇后娘娘,不過就是之前的顏夕,如今在這裡誰再說皇后娘娘的話,就別吃了。”
榮信陽看着李顏夕說道:“不管我們交情有多深,不管我們曾經如何如何,可是畢竟她是皇后娘娘,這是不能改變得事情,難道你一言我一語就會不是了?”榮信陽起身恭敬的給李顏夕行了一個禮說道:“失陪。”
白暮景皺了皺眉道:“今日他是怎麼了,你們兩又是怎麼了,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
三娘看着李顏夕冷冷說道:“她本來就是皇后娘娘,不管如何都是皇后娘娘,他說的難道不對嗎?”
白暮景看向三娘,剛想說話,就被李顏夕打斷了,李顏夕起身看着三娘和白暮景說道:“他們說的對,不管如何,如今我的身份已經讓我們回不到曾經了,我去看看信陽,你們吃吧。”
王宇過來拉住李顏夕的手,道:“姨姨,他們大人說話我都聽不懂,如今你既然要離開了,就帶着我一同離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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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顏夕蹲下身子,揉了揉王宇的頭髮,道:“姨姨如今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就不能陪着你了,你好好的跟着你母親,可好?”
王哲皺了皺眉,許久才乖巧的點了點頭,道:“知曉了。”
李顏夕微微一笑,看着一旁擔心的月娘點了點頭,就連忙出去了。李顏夕走後,滄漄看着三娘說道:“你如今是怎麼了?剛剛來的時候還不是好好的嗎?爲何轉臉就變得如此快,顏夕她如今雖然是皇后,可是她從來不用皇后來壓我們,你要知道,我們是。”
三娘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你們之間的情誼我比不過,如今我走可以吧?”說着就起身向外走去。
月娘起身握住三孃的手道:“三娘,如今你這樣一走,等下顏夕來我們要怎麼和顏夕說,畢竟他們兩不過就是出去走走,回來的時候你不在多不好。”
三娘聽見如此,就甩開月娘的手,道:“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就不伺候了,哼。”滄漄看着三娘走了,也不起身追,只是淡淡的喝着酒。月娘看着滄漄說道:“你還不趕緊去追?”
“慣她這個脾氣,如今越發的不把我們放在眼中了,任由她去吧。”滄漄冷冷的說道:“終究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她既然要離開,我又怎麼可能追得回來,罷了罷了,讓她去吧。”
月娘聽見如此,就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管你們的事情了,你們愛如何就如何吧。可是如今你都沒有看出她的心思嗎?你到底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呢?”
滄漄皺眉問道:“怎麼真糊塗,假糊塗的?”
月娘看見如此,就說道:“看來是真的糊塗,你真的不知道月娘的心思,我也不和你多說,畢竟這終歸是她要和你說的。”月娘微微一笑道:“她如此跟着你,你倘若把她當成是和暮景信陽這般的兄弟看待,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不把她當成兄弟,她爲人豁達,除了對顏夕是有些苛刻。”滄漄笑了笑道:“就是這樣的真性情讓我十分的喜歡,我把她當成是紅顏知己。”
王宇爬上凳子,看着滄漄問道:“滄漄叔叔,紅顏知己是什麼?”
滄漄揉了揉王宇的頭道:“以後你終有一天會明白,你也會有一個紅顏知己的。”
王宇皺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李顏夕看着王宇這個樣子,微微一笑。月娘抱過王宇說道:“她可能不想當你的紅顏知己,她想當的是其他的東西。”
滄漄皺眉問道:“是什麼?”
月娘淡淡一笑說道:“這個你就要好好的去向她問一個明白,她前些日子還和我說要去涼城,畢竟芙蓉樓在涼城,她在這裡終究是不好的。”
滄漄點了點頭道:“她倘若離開了,那麼我生活之中必然少一些樂趣,不過人家既然是回去管理芙蓉樓,這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強留,到時候還得去送送她。”
月娘挑了挑眉,看向滄漄說道:“真是一個榆木腦子,不過你們兩個就此錯過也好,畢竟是一段不好的緣分。”
滄漄說得雲裡霧裡,再要細問的時候,就有一旁的白暮景遞過來一杯,十分豪氣的說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滄漄就只能和白暮景喝酒。
李顏夕出了房門之後,下了樓,問了小二才知道榮信陽上了三樓。李顏夕跟着上去,看見榮信陽抑鬱的坐在桌邊,看見她來的時候只是微微一笑,李顏夕來到榮信陽身旁,說道:“是因爲榮菡嗎?”
榮信陽倒茶的手頓了頓,道:“倘若我求你,讓你不要殺她,可否答應?”李顏夕沉默,榮信陽放下手中的茶壺,握住李顏夕的手道:“我知道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畢竟我是她的哥哥,我不能看着她這樣坐視不理。在知道你要動手的情況之下,雖說知道她錯,可是我還是忍不下那個心,畢竟我是她的哥哥。”
李顏夕擡頭看着榮信陽,榮信陽淡淡一笑道:“她今日回來,看見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綻開,對我叫了一聲哥哥。而昨日安惜語的死我聽見的時候,心中就微微一驚,你既然可以讓安惜語自己上吊去死,想必也是可以讓菡兒如此的,我做不到親眼看着她死。長兄如父,我求求你,不要她的命可好?”
他一字一句已經不是那個李顏夕熟識的榮信陽了,而是一個爲妹妹擔心的哥哥。李顏夕本來就是想要榮菡的命,不過想來讓她得到報應的方式還是有很多種的,畢竟之前已經讓他丟失了清白。李顏夕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心中是怎麼想的,我會保住榮菡的性命的,你放心。”
榮信陽聽聞這個,看着李顏夕微微一笑,轉而說道:“對不起,畢竟菡兒是我的妹妹,我始終不忍心看着她出任何的事情。”
李顏夕點了點頭道:“倘若我也有一個弟弟妹妹,我也會如此的疼愛她的。不過不會如同你們這樣的溺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