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輕搖,迷濛了一些思緒,入夜,雨輕輕的下了下來,一顆顆的打在窗棱上,碎了……洛飛葉走到窗邊,將窗合上,似乎這雨聲將這安靜打破了似的。
“葉宰相的夫人也是一位國色天香的佳人啊!果然是絕色,我想就算比起那傾世皇妃葉妃萱,也不會遜色太多吧!只可惜了那葉妃萱,最終成爲了政治砝碼,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更可惜了楚夫人……”屋內,洛飛葉輕笑着凝視端詳牆上精心保護的一幅畫,嘆道。
“我說過,我要他付出代價!”一個沉重的響起,葉非冶愛戀的看着牆上的畫像,精緻的面容,溫和的微笑,“還有……不要拿她來和其她女人比較,她,是最美的,獨一無二!”
葉非冶眼中的戾氣夾雜着柔情,說過會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可是他卻讓她受到了傷害!他食言了!
“你這麼恨他,所以才假裝忠心耿耿對待他的兒子!你這樣做,就是爲了報仇吧。”雲翩影目光一暗,回頭繼續看着那畫中的女子。
“狗屁皇帝,在老夫眼裡一文不值!”葉非冶眼中的愛戀與癡情展露,深情的看着畫中的她,那笑容,彷彿看到了從前。
可是,那個男人竟然……想着,怒火暗涌。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這句話真的沒錯啊!誰又料想你葉非冶本可以權傾朝野,成爲北國的功臣,會爲了一個女人放棄了那麼多!”洛飛葉話中帶着一絲讚歎,又隱着一些嘲諷。
“爲她,我願意!”葉非冶嘴角有着一抹溫柔的笑,彷彿想到了曾經。目光裡也盛滿了溫柔。
“既然說要好好的對待她的一切,那個葉青嵐明明喜歡的是那慕輕鴻,你又爲何要將她許給白子淵。你,不可能不明白你女兒的心思吧!”洛飛葉問道,“難道真的就因爲我當初的那一句話,你女兒要嫁給姓白的男子才能化解危難?”
洛飛葉就不相信葉非冶會愚蠢成這個樣子,當初不過是她救了葉青嵐之後,隨口一句戲言而已。葉非冶是想利用白子淵的御劍城堡完成他的復仇大業吧!
“夫人未必管的有點多了吧!還是你覺得我的女兒配不上那白子淵!”葉非冶慍怒,“若是如此,夫人又何必與我合作?”
“葉大人何必動怒呢!你我合作不過是各取目的罷了,若是真能成了這樁婚事,又何嘗不是好事一樁呢?而且那白子淵那顆風流心也該有人管管了!”洛飛葉輕笑,彷彿有些事令她很滿意。
“那邊動靜怎樣?”葉非冶靜了靜心,平聲問道。看着那一臉悠閒的人,笑容中帶着一些防備。這個女人一心想要復興楚國,而御劍堡便是她的整個籌碼!而且這個籌碼似乎還不是異常的輕!
御劍堡,江湖第一莊,日日漸盛,在江湖已然是一方霸主,若要興起叛變,朝延定是不可忽視的,或許在那看似平靜的背後已然有了軒然大波,而且當今的帝君雖然說也是癡情人,但也並非一個湖塗的君主。
“一切都好,而且江湖上的勢力已經向御劍堡靠去了,相信不久之後,你我的大業指日可待,到時候你可就是那楚國的第一復國功臣了。”紫衣女子似乎很有把握,“你的女兒嫁給了白子淵也就理所當然成了皇后。”
葉非冶轉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在憂慮什麼!已經好些天了,嵐兒到底去哪了!若是去慕輕鴻那了,慕輕鴻一定會傳消息來的,而且夫人墓前那一片百花盡在一瞬落下,難道嵐兒?心中猜測。那是誰?竟敢如此膽大的在墓前搗亂,這事一定與嵐兒的失蹤有關!若他查出,定不輕饒!
“行了,一口一個白子淵,說得他真跟你一點關係沒有似的。”葉非冶將杯中漸冷的茶喝完,冷眼看了一眼洛飛葉,白子淵分明就是她洛曲心的兒子,她洛飛葉便是洛曲心,可她卻從來不肯承認。
“夜色完了,我先回去了。告辭。”洛飛葉笑着,離去。
待洛飛葉離去,葉非冶起身,走至畫旁,輕輕擰了一下下方的畫軸,一道暗閣出現在了旁邊,將一旁的剛盛開的木槿花拿着向暗閣走去。
暗閣內,有着一種香,是百花的氣息,許是雨下吧,花的氣息似乎更香濃些,不久來到了個有着百花的花園。幾隻精巧而又別緻的燈懸在檐上,葉非冶微微淡笑。
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槿花,臉上的笑似乎更柔和了些,向園中的那間小屋走去。已經快到秋天,雖是雨下的夜晚,看不清這花的美,但憑花香還是可以知道這花開的很好,可見是多麼精心的照顧。
進屋,將那木槿花放在了可以向陽的一處,向內閣走去。
葉非冶深情的看着寒玉上的古琴,眼中有着一種眷念。看了看窗外。“夫人,又下雨了……起來看看雨吧!”
古琴是葉非冶的妻子生前最愛之物,也是葉非冶的想念。
“夫人,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木槿花……漂亮嗎?剛開的花!夫人可記得,你說過,我們會生生世世相戀下去。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葉非冶的眼中瀰漫着淚水,“瑤兒,嵐兒很好,我跟她都很好。”
“你想嵐兒了嗎?她長大了,只不過……或許是我太寵着她了吧!這丫頭太任性了,不過也好,總比那憂憂鬱鬱的病家小姐好的多,而且她長得很像你。”說着,葉非冶兀自笑笑,“我決定將她許給御劍堡的少堡主白子淵,他一定有實力保護嵐兒的。”
葉非冶輕輕的吻了吻古琴,將它送回牀邊,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
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細細的雨,輕輕的嘆了嘆氣,嵐兒,你究竟到哪去了!
一夜的雨盡,窗外是一片晴日,吹過的風涼涼的,一片樹葉吹進屋內,掠過失神的慕輕鴻眼前。
這一晚,很久不能入眠,而入眠後,夢中竟然閃現過素顏的笑臉,不經意之間,她已經走入了他的心中……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慕輕鴻便入了宮,將昨日素顏的話轉告給了慕瑾肅。
御書房,衣着黃袍的慕瑾肅表情分外嚴峻。
他思索着,北宮素顏,北宮家的後人,如是要楚國真的要復國,而她作爲楚國守護臣之女,那她豈不是關係重大!而且此事與御劍堡有極大的關聯,但她卻斷言與白子淵無關!可見她的心已經在漸漸向白子淵那邊靠攏!但慕瑾肅不明白,爲何將目標選中在御劍堡,若要復國,應該必是要一個楚國皇室有親血的人才對。
“皇上,臣弟相信北宮素顏的話。”
“朕聽說過,你是北宮素顏的救命恩人。”慕瑾肅道。
“是。”慕輕鴻答道。
“你又沒有想過,你爲何會救北宮素顏,這會不會是她精心安排接近你的一個把戲?”慕瑾肅不得不這麼懷疑。
“不,皇上,臣弟敢肯定她不是那樣的女子!”慕輕鴻極力力爭。
“天下間的女人,難道你還沒有看透?人心都是會變的。”慕瑾肅冷冷一笑,有感而發。
慕輕鴻皺了皺眉,低頭不語,慕瑾肅說得沒錯,雲翩影就是一個例子,她徹底變了,變得連他都不認識了。可是爲了雲翩影的安危,慕輕鴻沒有把她身懷絕技,並且身份神秘的事情告訴慕瑾肅。慕輕鴻必須儘快自己查清楚,雲翩影爲何會做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
慕瑾肅生性多疑,不過他對慕輕鴻卻是十分信任,他揮了揮手,讓慕輕鴻先行退下,他還要好好沉思一些事情。
葉青嵐生在皇宮,這件事情還沒有傳出去,她的脈息很弱,尚未有醒過來,並且臉被毀容。慕瑾肅留葉青嵐在身邊,只有一個原因,他必須利用她來牽制葉非冶。
宰相的權力太大了,對皇帝而言不是好事,慕瑾肅聽說葉非冶最近有許多異常舉動,心中有所懷疑,扣留他的女兒,也能作爲一個砝碼。
街上,有着紛鬧的人羣,雲翩影低頭衣着一身黑服靜靜地穿行在其間,戴着黑色帽子,沒有人能夠看得見她的面容。風吹過,掠過她的衣裳,她的嘴角揚着一抹冷漠而又無情的笑,美麗的容顏上多了一絲妖媚。
一個褐影掠過。雲翩影回過神來,跟去。
“沒有我的吩咐,你應該安安心心呆在宮裡,以免引起慕瑾肅的懷疑,這樣你會有危險的。”湖邊,褐色的身影站在一旁,道。
“你這是關心我嗎?還是擔心事情敗露後,會連累到你?”雲翩影的聲音冰冷極了。
葉非冶咳嗽了兩聲,沒有理會雲翩影的話,道:“北宮素顏,我已經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了,她不僅僅是北宮笙舞的女兒,也是楚國國君的女兒。”
“什麼?”雲翩影瞪大了瞳孔,不相信這話,“不可能!北宮笙舞和楚國國君有一個女兒?”北宮家的禁令,北宮家的人不可以與王族通婚,因爲會有一場劫,一場禍國之劫。
雲翩影又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非冶冷哼:“你要知道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