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真相大白(2)
“岳父一直在雲山閉關,有些時日未曾理會外界之事。後來聽聞紅鸞公主選雲少主爲駙馬,便差遣我和內人前來接公主和少主回雲山完婚。未曾想到藍雪會發生這等事兒。”八皇子又道:“如今情形自然是無法大婚。在下和內人會將此事稟告給岳父,再請岳父決斷。岳父也非不通情達理之人。想必會有個折中。”
藍雪國主點頭,“如此甚好!”
鳳紅鸞看着八皇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八皇子就和這句話吻合。
“數日居然未曾查出死因,實在匪夷所思。瓊華是在下同胞親妹,子恆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內子修習死咒,對人死穴可謂是瞭如指掌。不如就讓內子看看瓊華和璃王四位側妃,也許可以查出死因,也未可知。”八皇子徵詢藍雪國主意見。
衆人這纔想起瓊華是八皇子同胞親妹。
鳳紅鸞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神色。
藍雪國主看向君紫鈺和玉痕,“君帝和玉太子以爲如何?”
“此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此時也成了困局,如今錦瑟小主和八弟願意相助,實在求之不得!”玉痕當先表態。
“如此甚好!”君紫鈺也表態。
君紫璃面無表情,自始至終似乎事不關己一般。
“好!既然諸位都同意,那麼就勞煩八皇子和雲小主了!”藍雪國主站起身,“就請諸位移步東璃行宮吧!”
君紫鈺、玉痕、君紫璃、玉子墨等人紛紛起身。
“鳳紅鸞!你不是很聰明?居然都查不出死因!看來你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有能耐。”錦瑟嘲諷地看着鳳紅鸞。
鳳紅鸞恍若未聞,淡然地坐在那裡並沒有動。
“走啊!你不敢去?難道你怕我查出來讓你無地自容?”錦瑟聲音雖然不尖銳,但也是挑釁和難聽的。
“紅鸞!你和雲小子若無事,便一起去看看吧!”藍雪國主開口。
“姐姐,你還坐着幹什麼?還不快點!”藍澈瞪着錦瑟,“有些人會死咒有什麼了不起?即便查出來有什麼了不起?不過也是死人而已。你能讓她們活過來才叫本事!”
錦瑟頓時大怒,“藍太子!本小主可以不理會此事,你以爲我願意髒了自己的手?”
“誰用你……”藍澈認定錦瑟和八皇子不安好心。
“澈兒!”藍雪國主輕喝,見鳳紅鸞坐在那裡不動,沉聲道:“紅鸞若是身體不舒服,就不必去了!”
“不行!鳳紅鸞必須去!否則本小主便不理會此事。”錦瑟斷然開口。
“錦瑟!”八皇子微微蹙眉。
“我就是要她知道,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她都有能耐的。”錦瑟冷哼,“鳳紅鸞,你啞巴了?還是你不敢去?或者是人本來就是你殺的?”
聞言,衆人頓時心驚。
“你可真會想?”鳳紅鸞看着錦瑟,淡淡而笑,聲音低冷,“我有殺人的理由?”
“那可不一定!你這個女人心思狡詐,若是真想殺人,別人看不出來死因也是正常不是嗎?試問這天下何人有你這女人狡詐?”錦瑟一雙美眸瞪着鳳紅鸞。
“呵,那多謝錦瑟小主誇獎了!”鳳紅鸞站起身,拉着雲錦擡步向外走去,“那你可要認真些查出死因,你查出來了,那麼也就證明你比我還狡詐。”
錦瑟一口氣憋在心口,怒瞪着鳳紅鸞。鳳紅鸞不再理她,和雲錦出了大殿。
八皇子在錦瑟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錦瑟怒意瞬間褪了,和八皇子也出了大殿。
衆人相繼出了宮門。
雲錦和鳳紅鸞早已經上了馬車,藍澈和藍子逸毫不客氣地坐了進去。
玉子墨看了一眼鳳紅鸞的馬車,心中低低嘆息一聲。轉身上了玉痕的馬車,他如今再不是在藍雪作客的墨公子,而是西涼的六皇子,自然要在玉痕的陣營表明立場。他一直想擺脫朝局,但如今還是被拖了進來。
玉痕放下簾幕,似乎看出玉子墨心中所想,淡淡開口,“六哥也別怪七弟。七弟本來想放過六哥,但是如今覺得孤寂,有六哥作伴也好!”
玉子墨淡淡一笑,“七弟當年救命之恩,我便知道會有這麼一日。如何會怪?”
玉痕點點頭,“六哥知道就好!”
二人再不言語。數輛車輦向着東璃使者行宮而去。
鳳紅鸞頭一次沒像以往一樣膩在雲錦的身上,而是低着頭,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藍澈和藍子逸坐在鳳紅鸞對面。藍澈如往常一般多話,只不過這次說的不是雲錦,而是八皇子和錦瑟。說來說去均是不安好心。
馬車靜靜,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說了半天,沒人搭話迎合,藍澈感覺沒味,此時才發現鳳紅鸞不對,目光在雲錦和鳳紅鸞身上轉了兩個來回,除了看到二人手握在一起外並沒有看到鳳紅鸞如往日一樣膩在雲錦的身上,不由得驚異,“姐姐,你什麼時候有出息了?”
鳳紅鸞似乎沒聽到一般,依然低着頭。
藍澈盯着鳳紅鸞猛瞧,半晌,他忽然湊過來,壓低頭去看鳳紅鸞臉上的神色,“我倒要看看你想什麼?”
“你若不想被扔下去,最好老實一些!”雲錦打開他,冷冷警告。
藍澈不理會雲錦,伸手抱住鳳紅鸞的胳膊,身子轉了個圈,擠坐在了鳳紅鸞身邊,“姐姐,都這麼長時間了,這個混蛋怎麼還沒被你調教過來!”
雲錦鳳目眯起。
藍澈視而不見,死死地抱着鳳紅鸞,對雲錦眼神挑釁,得意且無賴,“你扔我啊!扔啊!我和姐姐一起的,除非你把她扔下去才能將我也扔下去,否則沒門。”
雲錦眸光攸然變黑,忽然他猛地出手。
鳳紅鸞搶先一步攔住雲錦的手,低着頭擡起,無奈地對着藍澈道:“別鬧了!”
藍澈撇撇嘴,他絲毫不懷疑即便這樣這個雲混蛋也是有本事將他扔下車的,不滿地嘟囔道:“姐姐,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有這麼對待小舅子的嗎?”
鳳紅鸞頓時笑了。
雲錦冷冷瞥了藍澈一眼,不知是被鳳紅鸞攔住的原因,還是被這一句小舅子說動了心,放了他一馬。
“看你這麼些日子對待我姐姐還算好的,本太子就將以往既往不咎了。”藍澈很大度地說道:“不過你最好將以前的那個將我姐姐捧在手心裡的混蛋給變回來。本太子……”
鳳紅鸞伸手揉揉額頭,打斷藍澈的話,“你能不能安靜點兒!”
藍澈被迫停住話,見鳳紅鸞氣色似乎真不好,嘟囔道:“我還不是爲了你開心點兒,沒良心!”
鳳紅鸞笑着點點頭,聲音放柔,“行了,我知道了。你是我弟弟,我們血濃於水。你對我的好我都記着呢!”
藍澈心中的鬱結和幽怨頓時一掃而空,這些日子的委屈也在這一句柔軟肯定的話中消失殆盡,他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就好!”
鳳紅鸞看着藍澈,想着再如何他還是一個孩子!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心疼,伸出另一隻沒被雲錦握住的手握住他的手,“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記得,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我們是最親的。無論發生什麼事兒,這世界上有多少變數都算不得什麼。你還有姐姐!”
藍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鳳紅鸞。在他認知裡她除了雲混蛋外對誰都感情冷淡,纔不是會對他這麼感情說話的人。他心中有一絲疑惑,看着鳳紅鸞的眸子,那裡面沒有絲毫敷衍,而是認真的。偏頭看雲錦,雲錦似乎沒聽到一般,臉色冷淡。他不安地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也不是今日想將這話告訴你,而是早就想說了。所以,你只記得就好!”鳳紅鸞不承認也不否認。
“嗯!我會記得的。”藍澈點點頭。
鳳紅鸞不再說話。藍澈一時間琢磨着鳳紅鸞的話也不再開口。
馬車靜了下來。
藍子逸靜靜地坐在對面,鳳眸偶爾會投注到藍澈身上,觸到鳳紅鸞看過來的視線,齊齊閃過一絲嘆息。
鳳紅鸞想着,以着藍子逸的聰明。他是知道的。
也許不止藍子逸知道,玉子墨也是知道的。而且她從來就不認爲有些事情可以瞞得過玉痕的眼睛。至於君紫鈺她不確定知道不知道,但君紫璃能位列天下三公子,曾經天下公子文武試會上能佔有一席之地,即便不全知道,也是知道幾分的。
其實君紫璃,心思也是很深的。如今的君紫璃,更是令人看不透。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東璃使者行宮門口停了下來。
“姐姐,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藍澈忽然開口。
鳳紅鸞心裡一緊,想起雲錦對她安撫時說的話,拍拍他腦袋,柔聲道:“乖!”
藍澈頓時惡寒,鬆了拽着鳳紅鸞的手,立馬跳下了車。他是大人,不是孩子!
藍子逸嘴角抽了抽,也跟着跳下了車。
這無疑是最管用的不是嗎?鳳紅鸞回頭看着雲錦,雲錦嘴角勾起,拉着她下了車。
藍雪國主、玉痕、君紫鈺、君紫璃、八皇子、錦瑟等人的馬車相繼停住。藍雪國主禮讓一番,衆人進了東璃使者行宮。
還是與六天前鳳紅鸞來時一樣。偏殿被重兵把守,瓊華和四位側妃的屍體依然在牀上放着,並沒有動。幸好如今天寒,內殿內不生爐火,屍體完好,沒有任何腐朽味道傳出。
錦瑟先看了一眼瓊華的屍體,大聲道:“其它的如果都是這樣,那就不用看了。我知道她們是如何死的。”話落,她看向鳳紅鸞,“你不是不知道誰是兇手,你只是不願意說出那個人而已!”
衆人驚異地看着錦瑟。
鳳紅鸞面色清淡。錦瑟能看出在她意料之中。
“這算不算是家賊難防?”錦瑟看着衆人,一雙美眸從衆人臉上一一掠過。最後定在雲錦的臉上,再不見癡迷,“雲哥哥,你說我說不說出那個人呢?”
衆人目光轉到雲錦身上。
“你廢什麼話,快說!”藍澈看着錦瑟,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有些心慌。
“你急什麼?總有你知道的時候。”錦瑟看了一眼藍澈,又盯着雲錦。
雲錦淡而冷的瞥了一眼錦瑟,目光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接觸到雲錦的視線,鳳目閃過一絲什麼,偏頭看了一眼錦瑟,對着藍雪國主道:“既然內人已經知道是誰所爲。藍叔叔,你看此事……”
“這不止是藍雪之事。更是關係東璃和西涼。既然雲小主已經知道是何人所爲,那麼自然是說出,讓真相大白天日!”藍雪國主看了一眼君紫鈺、玉痕,緩緩開口。
“既然如此,錦瑟,你就說吧!”八皇子看了一眼鳳紅鸞道。
“是藍雪的當朝皇后!”錦瑟大聲道。
藍澈想也不想反駁,“你胡說?怎麼可能是我母后?”
“藍太子,你怎麼知道是我胡說?我知道皇后是你生母。但是本小主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自然不會胡亂言說!”錦瑟不屑的瞥了藍澈一眼。
“不可能!我母后病了數日,如何還能殺人?一派胡言!”藍澈怒瞪着錦瑟。
“鳳紅鸞!你告訴他,到底我說得對不對?你之所以一直不說出是誰,還不是因爲她是藍雪當朝皇后嗎?”錦瑟不理會藍澈,看向鳳紅鸞,“當朝皇后殺人!後果對於藍雪如何?你心中清楚。所以你情願推脫着衆人查,也不說出。因爲你知道,查出的結果對藍雪不容樂觀,或者是雪上加霜。你更是知道,藍皇后殺人,無論如何你在十日之內都和雲哥哥無法大婚。所以,你纔不說!”
藍澈看向鳳紅鸞,鳳紅鸞沉默。
“鳳紅鸞!雖然我處處不及你,但是若論起了解,我也算是瞭解你之人。我說的到底對不對,你心中最是清楚不過!”錦瑟的聲音響徹在大殿。
錦瑟話落,這一處數十人,半絲聲音也無。
藍澈臉色慘白,上前一把抓住鳳紅鸞的手,“姐姐?”
鳳紅鸞看着藍澈,很想說不是,但偏偏就是如此。錦瑟是很瞭解她。誰說“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來着,她和錦瑟,算是敵人吧?曾經是,現在似乎也是。這個女人一出現,她就總有不好的事情。應該算是一種叫做天敵的詞來形容更貼切。
藍澈見鳳紅鸞沉默,似是默認,他慌亂無以復加,怒道:“不可能!你少胡說?”
“是不是胡說,要講究證據的!我可以現在就給你證據!讓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說!你最好看好了!”錦瑟看着藍澈,手腕一擡,一股清靈之氣覆上瓊華的頭部。
“你最好別搞鬼!”藍澈警告。
錦瑟冷哼一聲,側開身子,讓衆人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動作。
衆人都看着錦瑟,只見她沒有別的動作,只是青靈之氣環繞着瓊華的頭部,不出片刻,只見一道極細的光芒順着瓊華飛出,落在了錦瑟手中。
衆人頓時睜大眼睛。
錦瑟拿起那根針看向藍澈,“這就是證據!”
“這不過是一根針,能算什麼我母后殺人的證據!”藍澈臉色駭得嚇人,“你最好說明白,今日說不明白,休怪本太子對你不客氣!”
“你不客氣又能將本小主怎麼樣?”錦瑟冷哼一聲,她將手中的針晃了晃,“這可不是一般的針,別人不知道,雲哥哥可是知道它的。”
雲錦目光定在錦瑟手中的那根針上,淡而冷。
“這針稱之爲鋒芒針,一共六根,是雲族神女的護身暗器。可以自行聽從所用之人指控,在午夜子時千里殺人於無形。它的鋒芒可致使被殺之人一針穿透心臟。死後不見任何異狀。”錦瑟聲音響徹在衆人耳邊。
衆人驚駭,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東西。怪不得能悄無聲息的殺人不被發現呢!
即便是重兵守護的東璃使者行宮,擋得住人,也擋不住一根針。
藍雪國主看着錦瑟手中那根針,一雙老眼深處閃過痛苦。
“這是你雲族之物,如何能說是我母后?”藍澈始終不相信。這些日子皇后病倒在榻,日漸一日氣色不如一日,如何能殺人?
“藍雪的皇后,是當初雲族神女的內侍。這鋒芒針在雲族神女死後並未迴歸雲族。據我雲族所查,這些年就是在藍皇后手中。”錦瑟瞥了鳳紅鸞一眼,“而且催動鋒芒針的是秘術。雲族之密只有神女和內侍二人可習得。不是她還有何人?”
藍澈手中的拳頭死死地攥着,“不可能!我母后爲何要殺她們?你也說了,她是藍雪的皇后,殺了這幾個女人對她有何益?她有何動機殺人?”
“這就要問藍皇后了!我怎麼知道!”錦瑟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衆人,“除了這鋒芒針,還有一點,也能證明人是藍皇后所殺!那就是這房中的香氣。”
“鋒芒針被列爲雲族禁術,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原因自然是它有害處,對施術之人身體精血有損。鋒芒針會吸食施術人的血。”錦瑟話落,看向神色各異的衆人,問道:“難道你們沒發現這屋中有隱隱藥香?”
衆人聞言仔細地聞,的確是有很淡的藥香,雖然很淡,但還是聞得到。
“這藥香就是藍皇后的血,藍皇后長年服藥。藥已經入血。其中一味藥就是紅花。這血味中融有紅花的味道。”錦瑟看向鳳紅鸞,“所以,你即便是不知道鋒芒針,也可以從這血味中辨別出是何人所爲不是嗎?”
鳳紅鸞沉默,她的確是從這血味中知道是藍皇后所爲,整個皇后寢殿都是這種味道,她相信子墨、子逸也是因此有所查。另外還有一點,她恰恰從她娘留有的手札記載中知道鋒芒針,當看出都是死於午夜子時,而皇后既然是她孃的近身內侍,也不難猜出了。
“也許不止是你不說,藍叔叔、藍世子,雲哥哥,玉太子。你們是何人?如何能看不出?不過是想揣着明白裝糊塗!因爲殺人的人是藍皇后。”錦瑟看向玉痕,“別人就算了!都有私心,不過玉太子不說倒是令人奇怪。”
“我不知雲族鋒芒針之密,也沒見過藍皇后。不知不爲過。”玉痕淡淡道。
“這理由倒說得過去!”錦瑟點點頭,看向藍澈,“即便你覺得這鋒芒針太過匪夷所思,是我搞鬼。那麼這血中帶着藥香如何說?你鼻子若是好使的話,應該能聞得到!”
藍澈本來憤怒,此時臉色慘白如紙。
鳳紅鸞看着藍澈,心中心疼。皇后再與他不親近,但也是血濃於水。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想明白爲何藍皇后要殺人?她是藍雪的皇后,她的兒子是藍雪的太子,無人爭奪他兒子的皇位。正如藍澈所說,她沒有殺人的理由。
“我不相信!我要去問母后!”藍澈轉身奪門而出。
“不用問了,我來了!”藍皇后的聲音忽然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