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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那邊暫時壓住了,文采菁估摸着在諶瀚回來之前,那邊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了,可終就放心不下,過了幾天,得了個空,親自去了一趟她二叔家,囑咐一聲。愛夾答列
文仲暄不在,是張氏迎得她,一見面便問起那天託付的事。
文采菁也沒跟她隱瞞什麼,直接便將老夫人那邊的意思說了。
張氏氣的臉皮漲通紅:“太過分了,就算是侯府也不能這麼仗勢欺人吧。”
“二嬸你也別太着急了,”文采菁安慰她,“這事兒我暫時壓下來了,等侯爺回來自會給你們一個公斷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在府裡千萬看緊了採芸,別鬧出什麼事來。榛”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張氏卻倏地站起身,憤憤道,“我要去許家問個清楚,他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撿了高枝攀,就嫌棄我們了,沒門兒。今個兒,他們若是不定下個確切的成親*日子,我跟他們沒完。”
這不是越鬧越亂嘛。
文采菁緊蹙着眉,忙拉住她:“二嬸你冷靜一點,你這麼貿貿然跑去大吵大鬧,非但沒什麼用處,說不定會立時被許家藉着由子退了你這門親的。誰家也不喜歡有個潑婦當親家的。宜”
“你說我是潑婦?”張氏瞬間瞪圓了眼,氣勢洶洶看着她。
文采菁也不退縮,眼睛睜的溜圓,反瞪着她,不客氣道:“難道不是嗎?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人人一見只怕都當是河東獅出籠了呢,還帶累你女兒被人當成小母獅,你樂意?”
張氏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很是難看,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她半晌,愣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得出來。
文采菁也不拉她了,鬆了手,悠然坐回到椅子上喝她的茶:“我也不攔你了,你若當真迫不及待的想攪黃採芸的親事,你就去好了。”
張氏頹然垂下了頭,坐了回去,捧着茶杯悶喝了一陣茶,悶聲問她:“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都不幹,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等侯爺從北邊回來,我自會將這事兒告知他,待絕了府裡大姑娘的念頭,我可以讓侯爺出面去跟許家要個日子,你看如何?”文采菁問她。1
張氏心裡頭是一百個願意,可終究拉不下臉來一口應承,裝模作樣的低頭若有所思了一陣,才很“勉爲其難”的點下了頭:“那行。”
“採芸這邊,你也要盯緊一點。”文采菁不放心的囑咐,“儘量把她拘屋裡,別讓她到處亂跑。”
張氏點點頭:“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正說着,文采芸過來了,嬌俏的單螺髻,月白的綾緞小襖,桃紅的刻絲短馬甲,桃紅的繡花綾裙,幾年不見,看着倒比以前端莊沉穩了許多。
一進門,她嫋嫋行到文采菁面前,施然行了禮:“妹妹見過二姐姐……”
文采菁意外挑挑眉,起身扶住她,客套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這麼客氣。”
“要的。”文采芸笑臉盈盈對上她的眼,“二姐姐進了安平侯府,如今身份不同尋常,妹妹怎好失禮?對了,以前,妹妹不懂事,有些地方得罪了二姐姐,還請二姐姐不要介懷,雖然有些遲了,還是二姐姐受了妹妹這一拜。”說着,又要拜下。
文采菁忙攔住,臉上掛着抹淡淡的笑:“採芸妹妹客氣了,既然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都是小孩子家鬧着玩的,我不會放在心上。”原還以爲她這幾年長進了,沒想到還是那樣,一雙眼珠子提溜轉,看着很不安分的模樣。
文采芸這才鬆了口氣:“那妹妹就放心了,謝謝二姐姐。”
“不用。”文采菁淡淡應了一聲,便沒再多說什麼,繼續喝她的茶。
屋子裡頭短暫性冷場,沒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張氏乾笑兩聲,纔打破了這片令人不安的沉寂。
“不是讓你在屋子裡頭好好呆着繡繡花、練練字的嘛,怎麼跑出來了?”她拉了文采芸到身旁坐下,關切的問。
文采芸莞爾一笑,看了沉默不言的文采菁一眼,說:“有些累了,出來走走,順便去廚房學做了些點心,想送過來給孃親嚐嚐,沒想到二姐姐來了……”
“哦?還做了點心?”張氏似是很意外,“拿過來給我嚐嚐看呢。”
“好。”文采芸笑着應了,叫了聲“阿醜”,那個蒙着臉,拎着食盒早就侯在旁邊的小丫鬟走過來,從食盒裡頭拿出一碟各色梅花形狀的糕點,小心放上了桌。
“這是糖心梅花糕,顏色多,可是費了我好大一番工夫呢,娘你嚐嚐。”文采芸笑吟吟說着,轉而望向文采菁,“二姐姐也嚐嚐看吧。”
文采菁不好拒絕,嚐了一塊。
“嗯,還不錯,甜而不膩,糯而不粘。”一旁張氏已連連點頭誇讚起來。
“確實不錯。”文采菁也不吝嗇讚揚。
文采芸頓時笑眯了眼:“是阿醜教我的。”
阿醜?
文采菁和張氏兩個同時不約而同望向那個蒙着臉的阿醜。
張氏對着這個阿醜挺滿意,點點頭,說:“做得不錯,以後好好伺候姑娘,別惹什麼事,要不然,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是。”阿醜的嗓子很粗,沙沙的,“夫人放心,奴婢定會好好伺候姑娘的。”
文采菁看着她,心裡頭卻莫名生出幾分怪異的感覺來。
“這個阿醜……以前沒見過,是新買的丫鬟?”她問,“怎麼蒙着臉?”
“是揀來的,倒在路邊看着都快死了,臉也壞了,玥哥兒看她可憐,就把她帶了回來,養了兩天,就放在芸兒身邊伺候着了。”張氏說,“不過她那張臉還傷着沒好,也不知道被誰撓的,皮肉都翻出來了,看着實在嚇人,就讓她先將臉矇住了。”
“是揀來的?”文采菁聞言微微皺眉,有些不放心,“信得過嗎?”
“先用着吧,不合適,趕出去就是了。”張氏卻不以爲然說。
文采菁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又若有所思盯着那阿醜看了片刻,心中隱隱浮起一抹莫名的熟悉感覺,可又實在想不起有沒有在哪兒見過這樣的醜丫頭了。感覺到那道銳利的視線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阿醜背心已冒出一層的冷汗,生怕被認出來,直將臉垂得更低,心中不住默唸:千萬不要被認出來,千萬不要被認出來……
除了那抹莫名的熟悉感,文采菁到是沒覺出其他的來,也就沒再細想,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離開了。
眼見着她漸漸行遠,阿醜在鬆了口氣。還好,總算沒被認出來。不過,她幾乎都快把自己的臉撓爛了,就算她見着了,應該也忍不住出來了吧……
二月轉眼過去了,三月也很快過了半,冬裝已換下,換上了輕巧的春裝,下至奴才,上至主子,面上都洋溢着喜氣,連帶着走路都輕便了。
這月餘來,文采菁跟陀螺似的,忙的腳不沾地。外頭孃家的鋪子要管,侯府的中饋也要她管,雖然不需要她事必躬親,倒是那麼多的事,累加到她手裡,每天要做的事實在不少。侯府的中饋還好,就那麼多,也沒人鬧麻煩,只是最近,府外頭各處的鋪子都不安生,小麻煩不斷,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搗亂,偏那主謀還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只能自個兒每天疲於奔命,解決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不知道是不是太勞累了,進入三月以來,文采菁就感覺身子有些不太聽使喚,很容易累,很瞌睡,坐在那兒沒一會兒眼睛就閉上了,有幾次吃飯的時候都是這樣,甚至又一次,差點一頭磕進湯碗裡,可把青杏嚇得夠嗆。
“姑娘,你這兩天可不大對勁兒,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看看?”青杏好幾次這麼說。
文采菁卻不以爲然:“不用了,就是有點累了,忙過了這兩天,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青杏見她堅持,只好暫且作罷。
直到這一天,劉嬤嬤得了空,親自送飯過來,見到文采菁捏着筷子,腦袋一歪就睡着了,頓時大驚失色:“姨娘,你是不是有了?”
文采菁被嚇醒,奇怪的看她:“什麼?”
劉嬤嬤神情緊張,湊過去,小聲問:“姨娘你是不是有了?”
文采菁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了?”
“當然是有喜了啊。”劉嬤嬤理所當然道。
有喜了?
文采菁傻了片刻,很快笑着搖頭:“不可能。”
劉嬤嬤卻很堅持:“怎麼不可能?看你打瞌睡都打成這樣了。”
“誰說打瞌睡打成這樣就一定是有喜了,我前兩天可纔剛來過小日子呢。”文采菁笑說。
《》是作者“慄十三”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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