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五星級的宴會大廳之內。
周輕語正在看着手機上關於李凡愚的新聞。
“這個傢伙,好像除了工作之外就沒有他關心的事情。真是……回來了也不給個消息。”
看見這個傢伙剛從印竺回來,就又要舉辦汽車產品發佈會,她心裡腹誹了一句。
事實上,周輕語還是在《颶風營救》在中華上映並取得當月票房冠軍,製造了中華本年度商業電影最佳票房之後第一次回到國內。
她還以爲,李凡愚這個老闆會慶個功什麼的。
哪成想,自己回到國內給輕語輕奢的新產品造勢。鬧這麼大動靜,那個傢伙居然都沒給自己打個電話。
很顯然,是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回來了!
看着手機上那個一臉壞笑的傢伙,周輕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嗔怨。
輕輕蹙起的眉毛,和夾雜着一絲別樣風情的眼角。讓她一剎那放射出了攝人心神的魅力。
一顰一笑似花解語,微嗔微怨似玉生香。
在她幾乎代表了亞洲女性顏值巔峰的臉蛋上出現這樣的表情,簡直就是在衝擊着所有男性生物的心臟。
這樣的畫面,讓她旁邊一個端着紅酒的男人不禁作怪似得捂住了心臟。
“輕語,我美麗而又致命的孩子。請不要讓你自己這樣美麗,你知道的,我去年剛做完心臟支架——它現在可不能隨便跳的太快!”
說話的這個頭髮也是花白,絡腮鬍子也是花白的老男人,正是是查爾斯-根塔
——有着“表圈之父”之稱的,瑞士最最著名的手錶設計師!
在這個時空中的鐘表界,到底誰是當代最爲出色的瑞士設計大師,一直非常有爭議。
比較出名的如法爾託雷斯,穆麗尚賓,普銳澳托爾曼,分別都被積家,百達翡麗,勞力士這樣的頂級品牌當成各自的頂樑柱,堪稱一時之雄。
可以說只要談論起當代腕錶大師,就繞不開這三個名字。
但是若說誰是當代最顯赫,最有名望的鐘表設計。那麼只要是在鐘錶界混過的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個名字——查爾斯-根塔!
爲什麼呢?
從資歷上說,法爾託雷斯,穆麗尚賓,普瑞奧托曼,都是查爾斯根塔的學生!
從成就上來說,這個十五歲學習珠寶設計,是就追進入時裝界,二十三歲開始從事鐘錶創作的男人。在五十年之內,創造了鐘錶界太多的經典。
不論是世界首創的最複雜的手錶mantony系列,還是擁有光芒四射鑽飾的difuny系列,亦或者是可愛但是充滿了一個設計師童趣和高超技藝的迪士尼經典夢幻系列,都是出自於這個今年七十五歲的男人之手。
然而除了這些代表作系列之外,更讓人稱道的則是他的一些充滿了想象力和代表製表業最高工藝水平的單品。
譬如他一九七零年設計的royal-oak——特殊的八角形舷窗表圈,八顆六角螺絲釘與錶殼緊密結合的復古機械元素,至今還影響着積家,歐米茄和美度等大牌瑞士手錶品牌。
而如二零零四年的octo,則是將幾何學和立體主義美學完美融合,成爲一代不朽經典。
這一切融合在一起,讓瑞士鐘錶業內都稱之爲“鐘錶畢加索。”
而這個今年已經七十八歲的老人之所以來到來中華,完全是爲了給自己的尊達品牌和輕語輕奢聯合打造的女士系列腕錶lmado站樁。
聽見根塔的打趣,周輕語的臉微微一紅。又瞄了眼手機上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吐了吐舌頭。
正在這時,參與輕語輕奢&尊達產品秀的幾個國內的鐘表設計師的交談,引起了周輕語的注意。
“不知道李凡愚要幹嘛,一個汽車產品發佈會居然邀請了這麼多的手錶設計師。”
“你也接到了邀請函?”
“當然了,圈子裡幾個比較知名的都接到了,還能跑了你老兄和我?”
“那你去麼?”
“當然去了,正信這回是爲他們的最新超跑產品干將開發佈會。這樣的發佈會可不單單只是受到汽車行業內的關注。之前爆出來的干將外觀,就讓很多的時尚界人士很感興趣。這樣的發佈會,就算不邀請我都想去瞻仰瞻仰,更何況是正信發出了正式的邀請函。”
“那你什麼時候去?”
“這邊兒完事兒了唄,晚上的飛機。”
……
在燈光下,周輕語粉嫩精緻的耳朵輕輕的抖動了兩下。
嗯?
那個傢伙開發佈會邀請鐘錶設計師?
難道這個傢伙要做手錶?
不應該啊、汽車一款連着一款的出,做手錶幹什麼?
越想越奇怪,真是搞不懂那個傢伙。
周輕語帶着疑惑打開自己的手機,看了看行程。
見距離返回美國還有一天半的空閒,思索一番之後,她轉身對根塔笑道:“根塔先生,我與一個很有趣的朋友,您有沒有興趣見一見?”
……
正信的發佈會在天城國際會展中心如期舉行。
來自全國的多家知名汽車媒體,車評人,時尚媒體,以及受邀嘉賓共五百多人,齊聚在會展中心最豪華的那處展廳之中。
此時李凡愚正站在臺後,跟王瑞和三學霸談笑風生。
直到主持人走到他身邊,提醒時間到了,他纔對四人揚了揚下巴,“瞧好吧你們就。”
跟衆人瀟灑一揮手,整理了一下身上得體的深藍色修身西裝,大步走上了展臺。
全場音樂停止,衆人自覺的閉上了嘴巴,端着酒飲將目光放到了臺上。
李凡愚對衆人揮手致意之後,將身上的便攜話筒撫了撫,“歡迎各位來到天城。把大家請到這裡來的意圖,大家可能已經知道了。就是想親自的向大家展現我們正信的最新超跑產品,也就是x-car最新車型干將!
事實上,之前我們高性能研發部的總工程師王瑞,已經主導舉辦了一次干將的發佈會。
那麼問題來......”
剛說到這裡,李凡愚便見到會展廳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啊哈?
輕語?
雖然帶着鴨舌帽和墨鏡,但是周輕語的體型,可是太好辨認了!
能一出現就憑藉身體線條,就將所有同場女性比下去的,除了那個丫頭沒別人啊、
見李凡愚注意到了自己而一時語塞,周輕語吐了吐舌頭。
對着李凡愚擡起手憑空畫了一個圈圈,並做了個“繼續啊,別停”的口型。
然後又指了指會場內,示意一會兒再聊。
李凡愚笑着點了點頭,將注意力放回發佈會:“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我要再次舉辦一次呢?因爲我得知,市場上的一些車迷朋友,和行業內的一些朋友,對干將抱有很深的成見和質疑。”
說着,他打開了深厚的演示大屏幕。將重新制作的,絲毫不亞於蘋果或者是微軟那樣的產品演示視頻放了出來。
——他又詳細的把干將的技術特點和性能參數介紹了一遍。
待演示視頻放完,李凡愚正欲說話的時候,便聽見會場內一聲輕笑。
“說了這麼多,但是我仍然沒看出來干將和勁矢sr除了外形外有什麼區別。李先生,就算是以你集團董事長和中華首富的身份親自站出來開這個發佈會,也並不能給一款實質上一百六十萬的車型增長一倍的身價。”
說的是英文,但是口音裡卻慢慢的是意大利麪味兒。
聚光燈下,李凡愚眯起眼睛看了看說話的那人。
——瑞斯法斯特的首席產品工程師,馬諾.達利爾。
呵呵,老熟人啊!
李凡愚微微頷首,“達利爾,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你本人,但是對於你我可是神交已久了。”
“哦?怎麼說呢。”
“你看,自從ruf-12開始,你我就已經在產品上處於一種隔空對立的狀態了。我這個人,對於手下敗將總是印象深刻的。”
聽李凡愚提到了自己最失敗的車型ruf-12,達利爾微怒:“李先生,羞辱我並不能擡高你自己的身價,更不能擡高你那換殼車的身價!”
李凡愚微微一笑,對臺下正饒有興趣看着這一輪交鋒的人道:“是的。這次發佈會,我就是想解決這樣的疑義。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正信在去年投資六百多個億,建造了我們的工業基地。就在上個月,生產基地全面落成,可以說干將是利用全新生產基地,製造出的首款產品。
在性能和其他的方面,對於達利爾先生剛纔的疑義我無法立刻解釋。這需要用戶自己去體驗,纔會知道干將是一款多磨富有激情和趣味的超級跑車。
但是今天,我帶來了一個小玩應兒。我想通過這個東西,或許可以證明干將是一款什麼等級的跑車。”
說着,他擡起了手。
將手腕上一款看起來像是手錶,但是又跟市面上所有手錶都不一樣的怪模怪樣的東西摘了下來,放到了投影攝像機前。
待在大屏幕上看清楚了那手錶的模樣,達利爾不屑的說了一句:“不就是一款異型手錶麼,有什麼好稀奇的。”
李凡愚擡起食指,輕輕搖了搖;
“表面上,它是一款手錶。”
“但實際上……它代表了這個世界上最嚴謹,最精密的機械加工工藝!”
“與干將採用一樣的加工設備,一樣的工藝,生產出來的手錶!”
此話一出,受邀前來的鐘表設計師們盡皆驚訝。
深諳鐘錶設計製造的衆人,心裡都給李凡愚冠上了一個“吹牛逼不上稅”的標籤。
笑話!
手錶,可以說是最精密的可量產機械,怎麼可能用汽車的生產設備做出來?
這牛皮……吹得大啦!
就連站在周輕語身邊的根塔都不禁搖了搖頭,“輕語,這就是你要介紹給我的有趣朋友?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因爲他侮辱了我一聲摯愛的事業!”
雖然隨着發展,手錶的形勢越來越多樣。但是被行業內人士共同認可的,最好的表仍然是機械手錶。
從百多年前一直到到現如今,雖然外觀越來越花哨多樣,各種金錶鑽表以其昂貴的價格讓人們津津樂道。
但是高超的製表技藝和無懈可擊的工藝,一直是這個行業百多年來不變的核心。
將一百多二百多,甚至是更多的零件,整合在一個帆遠不過兩寸許的外殼之內,使其依靠發條連續工作三十六個小時以上,每天的誤差範圍控制到30秒,20秒,10秒,甚至是五秒之內。
無疑是代表了人類手工機械製造領域的一個極端,在這個行業內,精密可以說是印刻在行業精神最頂峰的一條要素。
這種精密,別說是汽車。就連航天航空工業在鐘錶設計師和工藝師眼裡,都是小兒科。
可以說這個行業,是將“最精密的機器是人類的雙手”這種概念發揮到極致的。
這樣的行業,也足以讓參與到其中的人深感自豪與驕傲。
也正是因爲這樣,在李凡愚說出來他手腕上摘下來的手錶,是用製造跑車的工藝製造出來的時候,衆人才會如此的鄙夷和憤怒。
因爲這樣的說法,在這些鐘錶設計師和工藝師們看來,可能性只能有兩個;
第一,李凡愚在騙人,吹牛逼。
第二,李凡愚的那塊手錶,根本就是一個粗製濫造的垃圾。
看着臺下衆人各異的表情,李凡愚微微一笑。對一些或氣憤或鄙視的冷嘲熱諷也不在意。
他是拿起了那塊手錶,“在場各位鐘錶行業內的朋友們,誰有興趣鑑定一下這塊表是否足夠精準,足夠精密?”
臺下的鐘表設計師們早已經被他激怒,這麼一問,立刻有人表示願意上臺;
“我!本人美度指揮官系列產品工程師王玉華,倒是要看看,你用所謂的最頂尖工藝,造出的是什麼個玩應兒。”
“讓我來,我是天梭首席設計師曼達先生的助理。在鑑定手錶精密這一領域,中華貌似再也沒有比我更有發言權的了。”
“呵呵,本人浪琴名匠系列工藝師韓福渠。願意幫各位見識一下李先生所謂的巔峰工藝。”
見到這一幕,達利爾和一同來的另外兩個工程師相視一笑。
“李先生,我奉勸你給在場各位鐘錶行業的朋友們道個歉,然後這件事情就算揭過去了。要知道,在場的各位都是行業內的翹楚。你的那個東西是什麼貨色,他們一打眼兒就能看出來。你們中華古語說適可而止,知難而退。那樣的話,雖然無法說明你的汽車值不值那個價錢,但至少你還能留下一些體面。”
看到羣情洶涌,聽着達利爾的刻薄,李凡愚心中偷笑。
這麼急着打我臉?
那好啊,一起來吧!
他一揮手,就在準備讓衆人全上來的時候。
人羣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朋友們。我,查爾斯.根塔,願意爲各位鑑定一下。”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所有的鐘表設計師都震驚了。
根塔拄着柺杖,慢慢的走到臺前,摘下了自己的禮帽,對衆人微微鞠躬示意。
“我想,在場應該沒有比我更有資格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