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東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李凡愚竟然這麼直接。
“李董，我們目前的問題，是常規手段在海底作業的效率奇低。在五千米水下，由於壓力和溫度的關係，建設條件無比的複雜，所以我們需要一款足夠靈活，而且能在水下五千米深度保持絕對穩定性的機械臂。不知道這兩點，你們的產品能不能滿足？”
李凡愚知道這是海洋勘探局的硬性需求，他想了想，呵呵一笑，“當然沒有問題。”
“不僅如此，我們查看了你們在東京國際展覽會上面的資料，正信參展的那款機械臂，長度只有三米多，而且液壓性能方面，對於我們的去求來說也偏小。我們需要的，是一款能夠搭載到新型蛟龍號上面，並且穩定工作的這麼一個東西。”
“這一點你們完全不需要擔心。只要你們能保證水下供電的問題，只要你們的蛟龍號可以帶的動，那麼我們把機械臂做到五十米都不成問題！”
李凡愚直接把話說滿了。
自己的產品自己瞭解，豐盛機械臂從設計到試製，都是他全盤經手的，自然知道自己的東西極限在哪裡。
“邢處長，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的這個需求，屬於定製。需要我們的研發團隊花大量的時間去爲這個項目做調整，這個價格，不會很便宜。”
他再次的提醒了一聲。
邢東亮和身邊的一個同事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才撫了撫眼鏡，站起了身子。
“李董，那處錳結核海底礦區的情況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了。這處礦區的戰略意義，對於我們的國家來說是無價的。但是，我們的時間有限。兩個月內，必須將水下施工工作完成。只要你們的機械臂能滿足這個條件，錢，不是問題！”
說着，他直接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分合同：“這裡有份合同，如果你們能以書面的方式承諾兩個月內完成符合我們項目需求的機械臂交付，你們提價錢，我們海洋勘探局會盡全力爲你們爭取。”
李凡愚掃了一眼合同，看了看邢東亮和他身邊的幾個人，笑了：“不用看了，你回去告訴真正能拍板兒的人。50個億，保證讓你們一個月內開工。”
“嚯~！”
聽到了李凡愚開出的價碼，在場的所有人倒吸了口冷氣。
作爲海洋勘探局的採購處，大型的施工設備和機械採購項目他們沒少經手，但是類似這種沒有正式預案直接開價的，李凡愚這可還真是獨一份。
“李董，你這可是漫天要價啊。”邢東亮有些生氣，“我們知道仿生機械臂現在剛剛問世，有市無價，但是也不帶你這麼宰人的啊？我們可是帶着誠意來的！”
李凡愚端起茶杯，瞄了他一眼，“帶着誠意來的，還跟我玩兒套路？”
邢東亮一愣，“李董，你這是什麼意思？”
“行了，別裝了。”李凡愚用力的擺了擺手，“你自己可能沒注意到，以爲自己演技多好是的，你從進了這門兒開始，眼睛都往右面瞟了多少次了？既然你們能當家的都來了，還推你這麼個貌似老實的小處長出來跟我打機鋒，有意思吃？”
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浮起了驚訝和尷尬之色。
這時候，邢東亮身邊那個一直不說話，看着像是隨從人員模樣的中年人才無奈的笑了一下，從椅子上起身，坐到了李凡愚的身邊。
“李董，好眼力。事已至此，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中華海洋勘探局局長，吳懷中。”
李凡愚無視了那支伸過來的手，嘬了口茶。
聽着他毫無敬意的一陣哧溜聲，吳懷中訕訕的收回手，搓了搓自己的褲子。
“李董，別在意。你們這個仿生機械臂其實我們已經研究了有一陣子了，但是你們現在既沒有公佈價格，也沒有公佈與任何的企業達成了訂單關係，我們實在不不得不謹慎啊。海洋局有錢，但是也不能禍害不是？這樣吧，你拿出一套方案來。只要我們能接受，那咱們今天就把事情定下來，如何？”
李凡愚冷哼一聲，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跟自己玩兒套路。
見的人多了，他就算是沒有點兒眼裡，也有了點兒經驗。至少經過了這麼多次的談判和扯皮，一個團隊裡哪個人纔是真正能拍板管事的，他還能看得出來。
打剛纔雙方就坐，他就看出這位打扮低調，但是沒聽到自己說話裡的關鍵信息就陷入沉思中的中年人有問題了。
“你說的不錯，仿生機械臂現在就是有市無價。你們是來找到我的第一個客戶，可以說，你們的第一次使用是否能成功，奠定了未來仿生機械臂能有什麼樣的高度。”
“李董說的是。”吳懷中趕緊附和道。
“其實，你們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不要錢都可以。”李凡愚若無其事的說到。
吳懷中雙眼一亮，”李董說話當真？”
李凡愚微微一笑：“當然！”
他微微將身子向前探去：“要是你們分我百分之一的股份，咱們聯合開發的話，設備和前期開採費用我們全出都沒問題、”
“李董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吳懷中的臉直接拉了下來，“這是國家項目！”
李凡愚心裡嘆了口氣、
幾億噸的錳結核啊！
媽的，別說是美日英看着眼饞，自己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太他媽肥了啊！鈦，鎳，錳......正信現在的多元化發展，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缺了。這要是能有個穩定的供應區，那每年能省多少錢，省多少事兒啊！
“那不如，你們交20億，然後尾款用你們成本價供應正信需要的特種金屬十五年來換？”
“認清現實！”吳懷中冷冷說到：“不過如果這個項目完成的漂亮，我會考慮和上面研究，給你們正信一部分便利。”
李凡愚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啊，我們的仿生機械臂目前還存在着不小的技術障礙，本着爲客戶負責的原則，需要修改和重新設計，估計得半年才能完成。你們的需求我瞭解到了，回頭我讓我們的團隊和你們聯繫。”
吳懷中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楞了、
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完全就是趁火打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