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家族長老的提問,司徒瑾略微沉吟,便向那位長老到:“青嵐是我嫡孫,當年受傷之後,醫師說他需要靜養,我便安排青嵐住進了流嵐居。之後族物繁雜,又擔心會打擾到那孩子修養,就未曾去看過他。想必是後來身體漸好開始修煉時,青嵐年紀還小,忘記向父母報告自己的情況,所以族中才沒有他的消息,還請各位莫要怪罪那孩子。長房也是被青嵐瞞着,若非如此,汶兒也不會放棄親生兒子轉而推薦他人。”
司徒瑾一番話說得不急不緩,將大半責任都推到了司徒青嵐身上,乍聽之下還讓人覺得合情合理,但在場的諸人哪個不是精明老練,怎會讓這幾句是是非非的話糊弄過去。
首先二房司徒沐就反駁道:“族長真是好正直的理由啊!我等竟不知築基期的祖父和父親竟然能被煉氣期的孩子瞞住修爲,莫不是看到那司徒青嵐體弱沒有前途,十五年來都不曾看望過一眼?我記得司徒青嵐的母親是爲了救族長而亡的吧,司徒青嵐之所以受傷也是被族長所累,怎地長房竟然對他不聞不問,連應該屬於他的推薦資格都給了繼母的外甥了?”
司徒沐的幾句話不可不說是毒辣之至,就差指着族長和長房說他們忘恩負義,爲長不慈了,司徒汶更是被說得面紅耳赤,嗆聲到:“難到做長輩的還要拜見晚輩麼?他既然能夠修煉,又成了丹師,怎麼不來向長輩回稟!就是見不到我,也能告訴我夫人呀,誰知他不是故意藏着掖着,算計親生父親呢?”
一直默不作聲的司徒渝聽到這話心中不由一樂,心道你真瞭解你兒子,但面上卻平靜得很,只是向族長和各位長老拱了拱手:“各位,事情既然涉及到四房,可否聽我四房一言,若之後還要什麼問題,也可向我四房詢問。”先前提問的那位長老向司徒渝微微點了點頭,衆人也靜了下來聽四房敘述。
“這件事情還要從四天前說起,那日我從藏書閣中出來,因爲思考問題所以選擇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路,不想卻走到了流嵐居。我素日裡就憐惜青嵐那孩子,只是因爲族長的命令不好隨意去看望他,便在流嵐居的門口停留了片刻。不想卻看到一名少年從裡面出來,看穿着不是僕人,身上也有着煉氣九層的修爲,心中好奇就上前詢問,沒想到那名少年就是我的侄子司徒青嵐!”司徒渝說到這裡望了一眼族人,看到大家都面呈專注之色,就接着往下回憶。
“我當時非常驚訝,怎麼從沒有聽族長和大哥提起過青嵐的情況,按理說族中少年的修煉情況關係到我司徒家族的傳承和興旺,一向都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族規是絕不允許有人隱瞞後輩的修煉情況的。於是,我便責問青嵐,既然可以修煉,爲什麼不向家族回報呢?那孩子當時也非常不解,說是自從十歲以後身體好轉,開始修煉之時就已經向夫人彙報過了,而且請求拜見父親,以解孺慕之情。但是後來夫人派人傳話說父親繁忙不得見,命令青嵐在流嵐居中靜修。後來青嵐的奶孃秦嬤嬤又找過夫人幾次,都被推脫了。”
“青嵐說已經向長房夫人稟報了可以修煉的事情,就以爲府中已經知道了,畢竟他見不到族長和父親。我當時是不信的,如果司徒青嵐所言不虛,那豈不是說大嫂在故意隱瞞情況,明目張膽的觸犯族規麼?”司徒渝說道這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司徒汶,其他族人的面上也有些幸災樂禍,知道今天司徒青嵐能夠被四房推薦,那就說明他沒問題;既然司徒青嵐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就肯定是長房繼夫人了,再聯想到長房推薦的人選和這位夫人的關係,看向長房的目光就有些不屑了。
“呵呵,當時那孩子就急了,執意要和夫人對峙,並且說他手下的僕人也可作證。唉,到底還是年輕,我告訴他那些僕人是屬於他自己的,怎麼能幫他作證明呢,沒有人會相信的。幸好,那孩子靈機一動想到了樣東西,終有幫他洗脫了說謊的嫌疑。”
說着,司徒渝從儲存袋中拿出兩顆留影球,對着司徒汶笑着說:“青嵐是個孝順孩子,因爲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父親,就省吃儉用的攢下銀兩託人買了幾顆留影球。他因爲常年臥病在牀,就交代院裡的幾個僕人隨身帶着,如果見到他父親就用留影球留下父親的影像和聲音,然後帶給他看,讓他知道自己的親爹長得什麼樣!後來青嵐可以修煉時,便讓奶孃去趙夫人那裡回稟,想到可能碰到父親,就給奶孃開啓了留影球,希望得到父親的樣子。誰知卻沒見到大哥,倒是把秦嬤嬤向趙夫人回稟情況的影像留了下來。同樣,第二天盼着父親到來的青嵐仍然沒有得償所願,卻又把夫人的傳話影錄了下來!”
司徒渝的話音剛落,臺下的族人就是一片譁然,有嘆司徒青嵐孝心有加的,有嘲諷長房薄情,親生兒子見一面還要用留影球的,卻再沒有人認爲司徒青嵐說謊,因爲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留影球可以留下當時的影像聲音,是現場情況最真實的記錄,沒有人可以通過留影球作假。
果然,司徒渝當場開啓了兩顆留影球,兩段場景清晰的展現在族人面前,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包括趙夫人傳達的那段讓人啼笑皆非的命令。
播放完畢之後,司徒渝就收起了留影球,轉身向僵直的坐在那裡的司徒汶坦言到:“後來我又與侄子談了很久,發現那孩子竟是二級丹師,我自然起了愛才之心,向他詢問推薦名額之事。果然,青嵐雖然修煉有成,但對府中之事知之甚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想我那侄兒從記事起就沒有得到過族中長輩教導,作爲四叔我感到十分愧疚,就想做些事補償一下青嵐,再者前些日子聽大哥說已經將長房的推薦名額給了大嫂的外甥了,正好我四房這次沒有直系符合推薦資格,所以我就把青嵐的資料報上去了。想必大哥不會怪罪弟弟搶了兒子吧?”
聽着司徒渝的話,司徒汶心中暗恨,什麼都讓你說了,難道我還能說不許你推薦我兒子嗎?知道今天徹底讓人算計了,司徒汶只能咬牙切齒的回答:“怎能怪罪四弟,都是爲兄的疏忽,爲兄治家不嚴,以至於賤內觸犯族規,險些釀成大錯,埋沒了我司徒一族的人才。若不是四弟明察秋毫,汶今日還被瞞在鼓中。四房的推薦名額十分珍貴,送給青嵐是他的榮幸,我也替青嵐高興,何來怪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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