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與風發現找不到明蕊的時候,他擔心壞了。
他先後找了林逾靜和雲晉堯,但他們均不知道明蕊的去向。
就在一羣人幾乎要將北城翻過來的時候,最後,杜與風卻在馬路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天色已晚,路燈下的明蕊蹲着,雙手抱着膝蓋,顯得弱小而孤單。
人既然已經找到,林逾靜和雲晉堯也就鬆了口氣。
“去吧,我們先回去了。”
林逾靜對杜與風說道。
“麻煩你們了。”
杜與風感激地看着他們兩人。
“沒事,快去看看她吧,我們先走了。”
雲晉堯拍拍他的肩膀,帶着林逾靜離開。
杜與風慢慢走近蹲在路邊的明蕊,當他將手輕放在她肩上的時候,她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當她擡起頭,雙眼腫得像泡泡魚,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
“與風……”
看到杜與風,她徹底崩潰,靠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我們回家……”
杜與風抱緊明蕊單薄的身體,感覺到她皮膚的冰涼,試圖給予她溫暖。
上車以後,明蕊閉着眼睡了,看上去好像是很累。
杜與風動作溫柔地幫她繫好安全帶,看着她哭花的臉和紅腫的眼,無比心疼。
他注意到她衣服上的大片污漬,也聞到了她身上散發的酒精的味道。
思考了一下,杜與風大概猜到了,在明蕊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她到底去了哪裡。
緩緩發動車子,他盡力保持平緩的車速,以保證不打擾明蕊休息。
到家之後,明蕊卻自己睜開了眼睛。
她不困,只是有些累,所以才閉着眼睛。
對於在酒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隻字不提。
比起之前,明蕊覺得自己成熟許多。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自己不能夠獨當一面,就永遠只能做被保護的那一個。
一旦保護她的人無法再保護她了,一切都變了。
爲了那些在意她、疼愛她的人,明蕊知道,她必須成長和改變。
下車的時候,腳剛落地,她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往一邊倒下去。
杜與風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明蕊,她皺着眉,低頭看着腳下。
“怎麼了?”
明蕊站穩後,杜與風在她面前蹲下,發現她的腳上全是高跟鞋磨出的血泡。
“怎麼弄成這樣?”
杜與風擡頭看她,眼神極其心疼。
明蕊抿着嘴脣,沒有回答。
杜與風嘆了口氣,起身之後,他將她攬腰橫抱起來。
明蕊摟着他的脖子,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只有這個懷抱,能讓她暫時地忘記所有不快樂的事情。
雲天和沈氏的合作,在同一問題上,出現了意見分歧。
代表雲天去談判的,是一個異常偏執的經理。
沈氏代表方几次和他從技術和專業的層面溝通,對方一概不聽,仍然固執己見,認爲自己的方案沒有問題。
會議室,雙方已經僵持了好幾個時辰,兩邊的人差點沒打起來。
項目小組人員趕緊溜出來找林逾靜,因爲林逾靜除了沈氏負責人的職位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雲天集團的夫人。
雲天的當家人是雲晉堯,作爲他的妻子,林逾靜出面,興許對方會更容易聽取意見。
只是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最後雲天的代表反而氣憤地表示,沈氏這是想要拿林逾靜壓自己。
事情沒有得到解決,對方便憤然離開了,林逾靜卻有些發懵。
她當然沒想過用自己的身份來給對方施壓,只不過是林逾靜聽說這邊吵起來了,所以纔來看看。
結果,她還什麼話都沒說,就發生了這種情況。
“怎麼回事啊?”
她問還逗留在會議室的人。
“我們覺得他們提供的方案需要更改一些細節上的地方,可對方不聽,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林經理,我們也是爲公司的利益考慮啊。”
一人話落,其餘人都跟着附和。
林逾靜不瞭解情況,只聽了他們的片面之詞,她也難以定論這件事的問題到底出在了什麼地方。
但剛纔雲天的代表既然說她壓人了,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澄清一下的。
離開會議室,她準備去雲天集團一趟,便和沈昊天交代了一聲,就出公司了。
到了雲天集團,上下的職員大都認識她,有人和她問好,她簡單迴應對方,大步往電梯口去。
徑直上樓,來到了雲晉堯辦公室,剛好有個女人從裡面出來。
這種情景早見怪不怪了,雲晉堯太優秀,投懷送抱的女人自然前赴後繼,一個接一個。
時間長了,她也不像從前還會吃醋什麼的,現在心胸也算坦然了不少。
只要雲晉堯無意,外面的鶯鶯燕燕不足爲懼。
“你來了。”
看到他,他輕笑了一聲,就像早知道她會過來一樣。
“你知道我要來?”
她疑惑的看着他,順便將辦公室的門關上。
“嗯,項目部的人回來已經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雲晉堯專注於電腦上的圖標,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頭也沒擡地說道。
“我當時進去都不知道什麼事,他就很生氣地走了,我……”
“我知道,我已經讓他把文件傳到我的郵箱了。”
雲晉堯敲下最後一行字,關閉文檔,然後擡頭看林逾靜。
他寵溺地笑了笑,解釋道:“他其實也是本着負責任的態度去和你們談工作,不要怪他。”
林逾靜有些鬱悶,嘟囔道:“我們公司的人也是本着負責任的態度提出意見和建議,可他怎麼那麼扭呢。”
雲晉堯端着桌上的咖啡走過來,笑道:“喝杯咖啡壓壓驚,沒多大事,別放在心上。”
林逾靜白了他一眼,疑惑道:“不過,我還不知道他們爭執的是什麼,我的人只是簡單和我提了一下,是因爲一起合作的項目上出現了分歧,具體是什麼沒有告訴我。”
她接過咖啡以後,雲晉堯在她身旁坐下:“是原材料供貨商的選擇問題。
你的人覺得我們選擇的供貨商沒辦法保障質量,但初定的供貨商是我們這邊項目負責人的同鄉,剛好也是做這一行。
最近,聽說同鄉的家裡遇到困難,又有一大批貨滯銷,他就想幫個忙,我已經訓過他了,做生意和感情不能混爲一談。”
聽完,林逾靜的反應卻是:“你怎麼這樣?怎麼做生意和感情就不能混爲一談,如果他那個同鄉提供的材料是合格品,也不是不可以由他供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