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託孤
客氏本是個爭強好勝的角色,在輕微的猶豫之後,她下定了決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豁出去了。其實到了這個份上,她不豁出去又有什麼辦法呢?難不成跟萬曆反悔,你們另外再找奶媽吧,本姑奶奶有事請假了,活膩歪了。
好在這小傢伙跟自己挺有緣,初次見面就給足了面子,大有非她莫屬的架勢,讓她的身價陡升了起來,也纔有之後的與王才人的結拜之緣。而正是因爲她們結下的這份在深宮當中難得一見的友誼,才演繹出了之後一系列的情感故事。
客氏與這位小皇孫之間的戀情跟她與孩子媽媽王才人的情義有很大的關係。這些都是後話。
話說王才人這番類似於託孤的話表達完以後,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似乎全身的精力都已經耗盡了,立馬就癱軟了下來。
她的身體向來虛弱,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她的性格也像她的身體一樣,溫柔有餘而剛勁不足。
她跟朱常洛的邂逅以及被招幸,也許都跟她那柔弱的體質及氣質有關,正好符合了皇上當時的心境,於是發生了突發性行爲,以至於最終孕育出了朱由校這個小皇子,將來的皇帝明熹宗。
“我有點累了,想靠一會。”話多傷神,王才人覺得氣血供應成了問題,不得不斜靠在榻上歇一會兒。
“姐姐,你的身體怎麼這樣弱呀?”客氏關心地問道。
“沒辦法,這是從孃胎裡帶來的,天生就是這樣的,沒有辦法的。”王才人有氣無力地把話說完,就已經是滿頭冒虛汗了。
“爲什麼不吃點藥調理一下呀?”客氏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吃過,不見效的。”王才人無奈地搖搖頭,“人各有命,生死在天,姐姐認命了,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就支撐到什麼時候吧。”
聽了王才人這番傷感的話語,客氏不由得熱淚盈眶,“姐姐,不要這麼說,小皇孫還這麼小,他不能沒有你啊。”
這是客氏的真心話,此時在客氏的心中尚還存有不少人間美好的情感,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美好的情感慢慢地消失殆盡,以至於幾近爲零了。
這就是環境的造就,環境的影響就像水一樣,即能載舟、也能覆舟,全看上天的安排了。
客氏的人生悲劇就在於此,在惡劣的環境中,強烈的要出人頭地的願望,把她的心燒得發燙,使得她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偏差,最後毀滅於自己苦心營造出來的虛幻的榮華富貴當中了。這就是她可悲的一生。
“從前我也擔心這一點,但是現在我不擔心了。”王才人強打起精神,擡起失神的眼睛,看着客氏,一字一頓地說,“他現在有了你,月兒,姐姐相信你會把他照顧好的。”王才人喘得厲害,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
“姐姐,我……”客氏感到身上的責任重大,不知如何是好?
王才人又接着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真,我相信我的直覺,你將是皇兒一生當中至關重要的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