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黎美娟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彷彿端木景行是什麼髒東西一般的讓她難以忍受。
端木景行的頭因爲剛纔的那一巴掌到現在還沒有轉回來,楚靜知不忍的看着他的臉,剛纔的話給自己的衝擊太大,直到此時她纔回過神來。
“伯母,不論如何,打人是不對的!”她轉而站在了端木景行的面前,將他的身子擋住,用一種犀利的眼神望着黎美娟。
黎美娟這纔想起來還有楚靜知的存在,她忐忑的望了一眼楚靜知,剛纔的話她全都聽進去了?
“既然那麼的嫌棄我,當初爲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端木景行緩緩的擡起頭來,不難看出他眼神當中隱藏着的陰霾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爲什麼要讓我頂着私生子的頭銜活在這個世界上!”
當端木景行用低吼的聲音將這句話喊出來的時候,黎美娟害怕的向着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什麼人再聽到他們的對話。
而站在他身前的楚靜知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到從端木景行身上傳來的痛苦!
長長的羽睫微顫着,她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這樣的氣氛,又或許她什麼都不說只是站在這裡。
“你瘋了幺?你以爲我不想幺?你以爲我不想殺了你幺?”
黎美娟所幸也拋開了,望着端木景行的臉,他以爲她就不想將他扼死幺?當自己知道懷了他的時候已經不能打胎了,除了生下他自己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
要怪,只能怪那個玩弄了自己又拋棄了自己的男人!
楚靜知擔心的望着身後的那個男人,他的臉上一片冷寒,在聽到黎美娟的話時更是一片土灰之色,無力闔上眼眸。
楚靜知的心裡一緊,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話已經脫口而出。
“夠了!”
蘊含着身體所有力量的兩個字成功的制止了黎美娟接下來所有的話。
“你怎麼——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楚靜知蠕動着乾涸的脣角,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只是她不敢相信剛纔從黎美娟口中說出來的竟然是一個母親應當說的話。
母子父女之情理應當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感情不是幺?可是爲什麼當一個母親說出這般冷酷的話語時,就連聽在她的耳中都覺得生疼?
“我只知道你馬上要成爲霍家的兒媳婦,那麼就應當維護霍家的臉面!如果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丟了霍家的臉面——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黎美娟說完這一句話,狼狽的離開,原本她就只是在這附近採買東西,卻沒有想到會遇到端木景行!
楚靜知望着黎美娟的背影,心裡一陣陣的泛疼,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撞破這樣的關係,端木景行——
她想要轉過身去看看他臉上的紅腫,或許還可以去附近的藥店買冰袋冰敷一下。
“不要回頭!”端木景行沙啞的聲音在下一刻傳進了她的耳中,那雙猶如鐵臂一般的手將她的肩膀緊緊的攬住,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端木景行,讓我看一下你的臉。”
楚靜知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試圖轉身的動作被端木景行的手阻止住,只得維持這樣的姿勢站在原地。
“楚靜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私生子!”他低沉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邊,莫名的讓楚靜知的心揪緊着。
“私生子又怎麼樣?你管別人怎麼說你!”
她故作輕快的說着,可是每說一句話心都沉重萬分,還記得楚語柔曾經說過自己奪走了她的一切,可是事實上是怎樣的呢?
她曾經妒恨父母親收養了語柔與曦夏,也曾經怨恨過這兩個人分撥了父母親對自己的愛,她刻意的驕縱就是爲了可以引起父母的注意。
可是——
別人的流言蜚語只能讓父親更加嚴厲的責備自己,母親一次次的對自己失望,更是對語柔與曦夏好到入骨。
“你讓我看看你的臉。”遲疑了一下,楚靜知再次嘗試轉過身來,而這次——端木景行並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楚靜知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撩開他一側的栗色髮絲,她終於看清楚那用力拍打過後的紅腫。
“我去給你買冰袋敷一下吧!不然恐怕好幾天都不能好!”楚靜知知道依憑着端木景行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不被拍到不讓人起疑的!
“不用了,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原本的凌厲褪去,恢復成如溫玉一般的溫澤。
“剛纔發生過什麼幺?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楚靜知當然知道,秘密這種東西當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就算是自己知道了端木景行的秘密,她也會選擇刻意的遺忘真相!
“端木景行,同樣的,我希望你將今天晚上聽到的我幫別人頂罪的事情忘掉。”象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楚靜知擔心的望着他的臉。
不論如何,這件事情自己希望親手解決!她想讓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嚐到比她苦澀一百倍的滋味!
而現在自己能做的,就只是沉默。
“今天晚上發生過什麼幺?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端木景行的眼眸一直都望着她的臉,隨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們這樣,算是相互爲對方保密的同盟幺?就算只是因爲這件事情而有所聯繫,他的心中都是暖暖的!
或許只因爲這個對象是她而已!
或許是沒有想到端木景行會用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回答自己的問題,楚靜知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楞,隨後便輕聲的笑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跟端木景行在一起的時候與跟霍邵宸在一起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感覺。
跟端木景行在一起時候的放鬆與跟霍邵宸在一起時候的緊繃,兩種不同的極端卻完全都被她感覺到了。
就連楚靜知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子到底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
與端木景行道別之後,楚靜知向着兩年前那個家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