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向前疾馳着,經過一段漫長的顛簸過後,在一道刺耳的剎車聲中,車子穩穩的停住了。
緊跟着,她被用力的撕扯着從車上拖了下來,一時沒站穩,腳下一個踉蹌,她登時跌倒在地上。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隱隱的能夠聽到海浪的聲音,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流淌着一種鹹溼的味道。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紛沓的腳步聲,下一刻,一陣濃烈的香水味道撲面而來。
“吆,看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人瞧着真是心疼。”
隨着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她的下巴被人猛地擡了起來,那長長的指甲緩緩滑過帶着一種刺刺的疼。
頭使勁的搖晃着,阮青青只能發出一陣陣“唔唔唔……”的聲音,眼不能看,口不能言,此刻的她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只能是任人殺任人剮。
“好了,別鬧了,走吧,前謝少夫人。”
說話間,她的手臂又被人拎了起來,在幾道蠻力的拉扯下,整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腳下是崎嶇不平的路,她只能跟隨着別人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着,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上,卻又在最後時刻被人扯了起來。
淚水經過這一路似乎已經流乾了,那遠去的理智已經慢慢回籠,她試着去分析目前的狀況,尤其是剛剛那女人的聲音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邪魅的聲音,中間還夾雜着一陣陣清脆的巴掌聲。
心頭一驚,她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她敢肯定這個聲音是她絕對沒有聽過的,但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就在她滿心狐疑的時候,矇眼的黑布突然被人扯去了,那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登時讓她的雙眼緊閉,直到眼睛慢慢的適應光線,她才一點一點的睜開。
強忍着那種讓人作嘔的感覺,她用盡全力將嘴裡的抹布吐了出來,擡起頭,靜靜的凝視着那坐在大班椅裡的男子。
美!
美的簡直都不像人!
在她的身邊不乏外貌出色的男人,謝震霆的冷峻,風慕的陰柔,南宮紹謙的倜儻,哪一種都可謂被他們展現的淋漓盡致,可是這個男人不一樣。
他的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着他自己獨特地空靈與俊秀!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是誰?”
她失聲問道,印象中,從不曾見到過這樣的人。
“小美眉,你這樣說我可是會傷心的。”
拋給她一記媚眼,男人施施然的從椅子上起身,嘴角噙着一抹清淺的笑意,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了過來。
下意識的,阮青青後退了好幾步,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座廢棄的廠房,視線所及處,隨處可見的都是鏽跡斑斑的老舊機器。
“別害怕,我沒什麼惡意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冷眼一掃看向了跟在她身後的人,“混賬東西,還不快點鬆綁,你們就是這麼請人的嗎?”
“是是是”
手下一迭聲的說道,迅速的給她解開繩子,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邊。
揉着酸澀不已的手臂,阮青青再次擡起頭看向他,“你找我有事嗎?好像我們並不認識吧。”
如果印象中真的有這樣一號人,她不會一點記憶都沒有。
“一回生二回熟,久了自然也就認識了,阮小姐,請坐吧。”
微微頜首,示意了前方的椅子,他笑着說道。
如果這裡不是破舊的廠房,如果四周沒有站着那成排的身穿黑色西裝,腦袋剃的錚亮的彪形大漢,如果這裡的氣氛不是那麼的怪異,眼前的一切真的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這真的只是朋友之間的款待。
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阮青青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
屁股還沒坐穩,只聽見“嘎嘣”一聲響,下一刻,那把椅子壽終正寢了,而她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一時吃痛,她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牙齒緊緊的咬着下脣,似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哎吆,真是對不起,阮小姐,沒傷着你吧。”
男子見狀連忙走了過來,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活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出來,半晌,阮青青擡起了頭,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
“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阮小姐果然爽快,我喜歡。”
隨着一道重重的擊掌聲,男子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走到她面前,然後一把攫住了她的下巴,那雙隱隱泛着紫色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溫熱的指腹不停的摩挲着她的下巴,一股溫熱的氣息就這樣悉數噴在了她的耳際——
“都說謝震霆這輩子只在意過一個女人,在見到阮小姐之前,我是不相信的,可是現在我信了,因爲阮小姐的確值得男人爲你付出所有,我的寶押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