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今天可真是嚇我一跳,消失這麼多年,真是不夠義氣!”顧陽的笑罵聲打斷了張璋的沉思,初見顧陽時,他並不肯定,可當他看到他手上那個小時爲他揮開熱湯時留下的疤痕,便忍不住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是啊,是我不夠義氣,自罰一杯。”初見時的拘謹和陌生早已在三杯酒下肚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兄弟之間,哪需要那麼多扭捏。
“呵呵”顧陽笑着笑着,神色暗了暗,自己倒了杯酒,低低的道:“張璋,這麼多年了,你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爲什麼不來找我們?我們都以爲你也…….”
張璋笑了笑:“當時摔下山,失憶了。不然,我怎麼能不去找你們呢。大伯大媽可一直當我親兒子,我也當你是親大哥啊。”
“失憶?怪不得…….”顧陽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
“你知道,你們是在去我家的路上出的意外…….”
張璋一愣,卻笑道:“你以爲我躲着你們?怎麼可能!你瞎想什麼啊!”
顧陽哼哼了一聲,半是憂心半是責備:“現在記憶總恢復了吧?爲什麼不回去?我雖然出來了,可我爸媽還在老家呢啊。你知道,當初沒有找到你們的屍體,我爸媽心裡總是不願意承認你們……..唉,我總說讓他們來城裡一起住,可他們就是不來,說是萬一你們回來了,怕找不到家……..呵呵,還是他們對,你看,你這不就沒事嘛!算了,不說這些了。”顧陽自己灌了口酒:“過兩天我請個年假,你跟我回去看看他們吧。”
“好。”張璋的聲音有一些哽咽,剛剛灌下的酒躥到了鼻子裡,讓他的眼睛都有些溼了…….
抹了把臉,掩飾去眼中的潮溼,張璋笑道:“大哥,你結婚了吧?”
“我孩子都倆了!”
“什麼?!”張璋張大嘴,是真的有點吃驚:“你……你可真夠快的。”
“什麼話啊。”顧陽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張璋:“你呢?”
“我才21。”
“21怎麼了?現在的孩子,高中開始談戀愛都算是晚的。”
“我又沒上高中。”
張璋不過是隨口而言,可顧陽聽了,心裡卻一陣難過,拍了拍張璋的肩膀道:“沒關係!現在掙大錢的,都是沒上過學的。”說完,就覺得話有點不大好聽,連忙解釋道:“咱是話糙理不糙,大學生怎麼了,出來不就掙2000來塊?你看現在有錢的,都是山西煤老闆。”
張璋搖頭笑了笑,想說自己的情況和別人不太一樣,不需要寬慰,可想想,卻什麼都沒說。他這樣的情況,真是有點沒法解釋。玄生的存在,普通人知道了,不過是多了無謂的恐慌罷了。
“你什麼時候不忙到我家去,嚐嚐你嫂子的手藝。”
“什麼時候都成,看你和嫂子什麼時候方便。”
“你不上班啊?”顧陽似乎想到什麼一愣,隨即張大眼:“那茶葉店不會是你自己開的吧?哎呀,白操心了,你都成老闆啊。”
“不是”張璋悲哀的發現這些日常話題對他來說竟然很頭疼:“我是幫人看店呢。”
“啊,哦”顧陽又是愣了下,心裡恨不得給自己兩下,笑道:“你要想自己開店,回頭大哥給你出錢。”
張璋連忙道:“不用,不用。”
“客氣什麼。”顧陽道:“就算大哥入股唄。”
“不是客氣…..”
“那就這麼定了!”顧陽一拍桌子:“給人打工,哪有自己幹好。大買賣你大哥幫補了你,可弄個茶葉店還是沒問題的。”
“不是……”
“怎麼?不喜歡茶葉店?沒貨源?沒事,想想看,還能幹什麼?”顧陽今天心裡實在是太高興了:“你大哥這些年混的不錯,支持你,沒問題!賺了咱倆分,賠了算我的!”
張璋徹底無語,卻偏偏又很感動,只得舉起杯子:“大哥,這事以後再說,來,乾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