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張璋在南城租了個閒置的廠房,將那個玄生安置在裡面,又在四周佈置了一個偌大的結界,這纔算勉強結束了這件事。
等都處理完之後,已經又過去3天了。
早已不耐煩的沈曦徑直打了車準備回小樓,然後張璋和葉歆卻也跟了回來。張璋的理由是要第一時間趕回去給小樓加個結界,而葉歆的理由,卻是要幫沈曦取出肩頭的子彈。
“你不能去醫院吧?就算你對自己夠狠,怕是也看不到子彈的位置吧?”葉歆語氣雖然淡淡的,卻還是隱約有些擔心,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擔心什麼。
沈曦皺了皺眉,不知怎麼,竟沒有拒絕。
推開樓門,些微的塵土氣息揚起,令人有一種久別的感慨。闊別幾日,重新再看,有些陌生,但卻讓人有機會邁出陳舊的思維,重新去認識眼前的一切。張璋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從未踏下心去了解過沈曦。
然而,就在三人剛剛邁入大廳的瞬間,一個陌生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你總算回來了。”
張璋和葉歆嚇了一跳,擡起頭,看到了聲音的主人正站在二樓的挑空陽臺上,端着一杯紅酒,很是享受坐在一張舒適的白色沙發上,一頭紅髮張揚的披在肩上,側轉過來的臉上帶着輕佻的神情。
話說,那張沙發應該是放在三樓那間臥室裡的吧?……
“咦?”歐陽陵飛看到張璋和葉歆愣了愣,意味不明的看向沈曦,輕笑道:“我不記得你有將食物帶回家的嗜好。”
沈曦看了歐陽陵飛一眼,毫無反映的走向樓梯。
張璋擡起頭,衝着歐陽陵飛伸了箇中指,大聲道:“看清楚了,我這個食物可是有毒的!”
“誒?”歐陽陵飛一愣,突然瞪大眼,指着張璋道:“獵狩者?”
張璋,跌倒;葉歆,黑線……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沈曦很不爽的瞪着這個一點不懂得客氣的男人,心裡不住的咒罵着:麻煩,麻煩,又來了一個麻煩的人!
歐陽凌飛依舊坐在那張沙發上,目光在對面三人身上環視一圈,對張璋和葉歆的存在頗爲不解,狐疑的看着沈曦,不答反問:“你和這兩個東西,怎麼勾搭上的?”
嗖!
一把銀刀貼着歐陽陵飛的臉頰掠過,釘在後面的木質欄杆上,截斷了兩根鮮紅的髮絲,落在純白的沙發上。
“勾搭這個詞,不應該用來和東西搭配。”葉歆職業般的笑着,眼中依舊清明,找不到一絲怒氣,似乎剛纔那柄引導壓根就不是她發出的。
歐陽陵飛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那柄銀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脣角卻是浮起一絲邪氣的笑意,看向葉歆:“我喜歡潑辣的女人,很美味。”說完,竟伸出舌頭舔了舔脣角,眼中的光芒陡然一斂,隨意擺放的手腳也在那一瞬間充滿了力量,仿若一隻正要捕獵的野獸。
而那男人發出氣息的瞬間,葉歆的身體猛然抖了一下,心臟擂鼓般的跳動起來。這種感覺是什麼?那如山巒一樣沉重的恐懼幾乎讓她失去抵抗的力量!
怎麼可能?!她怎會如此膽怯?!
張璋暗中一驚,跨前半步擋在葉歆身前,這個男人,竟似比沈曦還要危險!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氣息是怎麼回事?不是玄生,不是那些宗教修行者的氣息,不是獵狩者,更不是人類的!
“這兩人不是食物。”千鈞一髮之刻,沈曦突然揮了揮手,隔開了三人膠着的視線,也打破了方纔沉重的壓力,不滿的瞪向歐陽陵飛:“你若是不能控制自己,就不要來給我添亂!”
呼……張璋暗鬆一口氣,這才發現葉歆的臉色很是蒼白,有些擔心的攬住她的肩,卻沒想到驚了她一跳,不由暗中皺了皺眉。
“好,好,好”歐陽陵飛一臉無奈的舉起雙手,妥協道:“算我多事,你的事我不管還不成?”
“哼!”沈曦冷哼,繼而不耐煩道:“你什麼時候走?”
“我等了你5天,你一回來就趕我走?”歐陽陵飛一臉無辜的叫完,卻是根本不給沈曦再趕他的機會,轉而看向葉歆,語氣霸道的調笑道:“你,做我的女人吧。”
張璋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葉歆卻毫不示弱的盯向那個囂張的男人,冷冷道:“如果我要殺你,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歐陽陵飛好笑的道:“那你什麼時候想要殺我呢?”
葉歆一隻手悄悄背在身後緊緊攥住張璋的衣襬,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等我有足夠的力量那一天。”
歐陽陵飛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個氣息依舊散亂,顯然還未從恐懼中完全放鬆下來的女人,反感的情緒竟減弱了許多。這女人還不錯,至少不會像其它女人那樣看不清形勢,還只知道瞎叫瞎嚷。
“算了。我對你沒興趣了。”歐陽陵飛突然沒了戲弄人的興致,卻懶洋洋的對張璋招了招手:“你過來。”
……
“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見張璋不動,歐陽陵飛挑釁道。
……張璋嘆了口氣,不想深入這種話題,無奈道:“我爲什麼要過去?我連你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爲何要聽你的?”
歐陽陵飛嗤笑道:“你怕我?不敢過來?”
張璋呲着牙笑了笑,卻是冷哼道:“雖然不想承認,可無知者無畏啊。我倒是很想怕你呢。”
“呵呵”歐陽陵飛也回給張璋一個呲牙的笑:“想套我的話?我就不告訴你!”
……
張璋瞪着那個性格變化如此豐富的男人,竟有種無處下手的無力感,所幸不再理他,轉而向沈曦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沈曦瞥了張璋一眼:“想知道?我幫你把他抓起來讓你拷問。”
……
張璋無語的瞪着沈曦,恨恨道:“玄生也懂得冷笑話嗎?”然後又看向歐陽陵飛,嚴肅道:“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查。到時候若有什麼意外,你別怪我。”
“等等,”歐陽陵飛皺眉看向張璋:“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一定會查出你是什麼!”張璋刻意加重‘什麼’兩個字,卻沒有加上個‘人’字。
“不對,不對”歐陽陵飛不耐煩道:“前面那句。”
“前面?”
看到張璋不明所以的神情,似乎想不起來剛纔自己說了什麼,更是不耐的道:“過來,過來,你趕緊過來。”說完,竟不等張璋反映,卻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一瞬間便到了張璋身前,抓住他的脈門,臉上隨即露出驚疑之色,另外一隻手又飛快的抓住沈曦的脈門。
而張璋直到脈門一涼,才驚覺歐陽陵飛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隨即驚出一身冷汗,剛想措手摔脫,那個人卻已經鬆開他的手,坐回到沙發上!
好快!……
歐陽陵飛神情古怪的看向一旁的沈曦,嘴角有些抽搐,一臉又是想笑又是想怒的詭異樣子,使得那張原本很帥氣的臉看起來有些變形:“雙禁術?你……不是,你們,這是在玩什麼?!”難怪剛纔感覺兩個人體內的氣息都有點怪異,竟然!……
“還有,”歐陽陵飛指着沈曦道:“玄生是怎麼回事?”
沈曦看着歐陽陵飛,忽然毫無熱度的一笑,語帶威脅道:“你不知道嗎?真是笨的可以!”
歐陽陵飛眼角也開始抽搐,忍了半天,突然大吼一聲,仰面摔入沙發之中,狀似絕望道:“完了,完了,我會被滅口的!”突然跳了起來,對沈曦道:“今天當我沒來過,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假髮,一邊往頭上帶,一邊毫無預兆的翻身躍下欄杆,大門吱的一聲,又砰的一聲,一切都安靜了……
哼!沈曦冷哼一聲,轉身往三樓而去。張璋和葉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人到底是幹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