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最後的賭注

隨着系統被破壞,原本扣住歐陽華景的鐵圈也跟着鬆開了,緊閉的眸子緩緩的張開。空洞的瞳孔在四周收索了一遍,最終停在了南宮旭身上:“旭……”

聽到這個蒼老的聲音,南宮旭身子猛的一顫,木那的回頭看向那個歷經歲月蒼老的人,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在棺材裡躺了兩年,心裡一直有個疑惑,你既然恨我,當初爲什麼要用一把假匕首。”歐陽華景雖然一直被放在冰棺裡面,麻醉意識被控制了行動,其實他早就知道雖然南宮旭從小到大百般的對他孝順,其實一直懷疑他是他的殺父仇人,而他也一直沒有找機會和他把這件事說清楚,造成了事後這麼多的災難。

南宮旭眸底有一閃而過的愧疚,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的父親是不是曾經出賣了歐華集團,我的母親爲我的父親頂罪而死,後來我的父親遭別人的陷害而死?”明明是已經確鑿的事情,可是他就是想聽歐陽華景親口說出來。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歐陽華景震撼不已,因爲他不想讓南宮旭生活在愧疚之中,一直向他隱瞞。

“現在30分鐘已經過去了5分鐘,沒有那麼多時間解釋,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死。”南宮旭急切的說道。

他們腳下的定時炸彈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再做掩飾:“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的父母和我是至交,他的離去我很痛心,只希望能夠再你身上多彌補一點。”

南宮旭無力的退後了幾步,眼神開始渙散,嘴角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父母的死跟你無關。讓我錯把撫養我十幾年的親人當仇人,爲了報仇我處心積慮,沒有一天真正的快樂過……沒有一個微笑是發自內心的……我犯的錯,連我自己也不能原諒。”垂首看着地面的定時炸彈器:“也許我還要感謝能夠借這個東西獲得解脫呢。”

“原來你只是一個不堪一擊的懦夫!”江落雪從地上站起來,眸光銳利的像把劍,筆直的朝向南宮旭:“不管是那個意氣風發、溫柔、熱情,全身上下充滿着陽光的南宮旭,還是心底填滿了仇恨,手段、頭腦高超的鳳仇,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絕不向命運低頭。你以爲犯了錯,死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嗎?更何況你當初沒有真正的殺害歐陽伯伯,那就說明你對他其實還是有感情的。只要你誠心悔改,你又怎麼知道大家不會原諒你呢?”

南宮旭現在身上已經完全失去了鳳仇的戾氣,也沒有了南宮旭的身上優雅的氣息,一雙眸子茫然的看向江落雪:“爲了報仇,我扮演着南宮旭與鳳仇,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就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你們還有可能原諒我嗎?”

“誰說一個人不可以擁有多種性格?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只要你最後能夠改邪歸正,我們還是好朋友。”江落雪眼神無比堅定,她之前雖然很討厭鳳仇,霸道又自私,殺人如麻。後來才發現他身上揹負着如此沉着的仇恨,跟他相處下來才發現他其實也不是那麼的讓她討厭。

南宮旭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柔和,兀的,緊緊的將江落雪擁在懷裡。貪戀着她發稍的香味:“謝謝你,落雪……”沉默了良久,一雙眸子深情的與江落雪對視,輕啓紅脣:“如果我不是鳳仇,你會不會愛上我?”

江落雪爲難的看着南宮旭,脫離了南宮旭的懷抱,轉過身往前面走了幾步。就在南宮旭失落的垂下眸子的時候,江落雪的聲音傳來:“如果南宮旭一直是南宮旭,鳳仇一直是鳳仇,歐陽晨從始至終也都沒有出現過,我想我會喜歡上你,那樣起碼我現在不會如此痛苦吧。”

江落雪說的話南宮旭只聽懂了一半,心底微微蕩起了一絲海浪:“有你這句話,就算即將死在這個地方,那也足以。”

“誰說你們要死了?”小靈子冷厭着語氣,一雙眸子死死的盯住穆小雪胸前的十字架:“只要拿回十字架,這一個小小的炸彈根本就不在話下。”小靈子陰沉着一副臉飛到穆小雪面前。

穆小雪捂住發痛的胸口,一步一步的往後挪,眸底閃過一抹恐慌:“不要、不要……”

“只要我還活着,沒有人可以傷害小雪。”樊慕擋在穆小雪面前,張開雙臂,他說過他會一生一世保護她,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子。

“臭小子,你給我讓開,不然到時候你們都得死的!”小靈子好言相勸着。

江落雪忽然譏笑一聲,擋在了穆小雪的左邊:“死對你又有何影響?到時候我們死了,你不一樣也可以取出十字架嗎?”

南宮旭走到穆小雪的右邊,溫柔的對江落雪一笑:“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江落雪也會心對南宮旭一笑,他的旭終於回來。

一旁靠在玉磚上的歐陽華景,蒼老的眸子注視這一切,臉上勾起一道慈祥的微笑,年輕真好!

小靈子錯愕的看着這一切,爲什麼在這羣人裡面老是會有這麼多的出乎意料,雙手挽在胸前,飛到了角落邊上,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你們的選擇。”

江落雪欣喜轉身,握住穆小雪的手:“太好了!”

穆小雪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樊慕身上,爲什麼這個男子給他的感覺那樣的熟悉,他似乎看到一個小男孩倔強的擋在他面前,爲他遮風擋雨。忽然感覺到手心的溫暖,對上江落雪的眸子後猛的把手抽回:“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更不需要你們的保護,走開!”穆小雪猛的將江落雪推開,走到了對面。

此時的江落雪站起來也已經算是勉強了,被這麼一推猛的倒在了地下。

“落雪!”南宮旭焦急的呼喚着,準備去扶地上的江落雪,忽然被一拳用力的擊中臉部,樊慕臉上全是憤慨:“穆小雪已經死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她會變成這樣也都是拜你所賜,別以爲江落雪原諒了你,我就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爲。”

南宮旭欠他的實在太多,視無忌憚的利用,包過他的小雪此刻也因爲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眸中全是愧疚之意:“對不起!讓你們成我了我報仇的工具,穆小雪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爲我在十字架上動了手腳,讓她忘記了前生,無論怎樣她的心底只會有恨。但是穆小雪在死之前,曾今求過我,不要告訴你她已經死了。之後我把穆小雪的屍體保存,只不過是對你有一絲愧疚,想着有一天讓你見上穆小雪最後一面。那時我並沒有想過會遇上江落雪,以及用十字架讓穆小雪復活也完全只是一場意外的鬧劇。”

樊慕將拳頭捏得緊緊的,看着腳下定時炸彈一分一秒的流逝4:50:03,他們的生命只剩下僅僅五分鐘不到,他又何必去糾結於那些痛苦的往事呢。拳頭漸漸的鬆開,忽然開起了玩笑:“你說在炸彈爆炸時,是你先被炸碎呢,還是我?要是能親眼看到你被炸得四分五裂,那也算是給讓你虐待了十多年的我報仇了吧。”

南宮旭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眼神盯着樊慕腳下的炸彈:“你的最後一個心願,我怎麼能不幫你完成呢,竟然這麼想要看到我變成肉醬。”南宮旭一步一步的朝樊慕挪去。

“你想幹什麼?”樊慕情不自禁的往後退着,以他對鳳仇的瞭解,他接下絕對做不出什麼好事,指不定還會把他的炸彈調快幾分。

江落雪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索性把手枕在頭下悠閒的看着兩個生死關頭還在開玩笑的人。閉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歐陽晨正朝她揮手,他們很快就能見面了。想到這、脣角不自覺的勾起一道微笑。

穆小雪一對黝黑的眼珠,死死的盯着腳下一分一秒流逝的炸彈。她不明白爲什麼死到臨頭這些人還能笑出來,是瘋了麼?爲什麼胸口一直要抵抗這枚十字架?好難受……好難受……穆小雪緊蹙眉頭,用力的揪住胸口。

“你的心在抵抗十字架裡面的記憶,如果你想要知道你生前的記憶,我可以幫你。”耳邊忽然傳來小靈子的聲音,當穆小雪扭過頭卻發現小靈子仍是一動不動的蹲在角落上,緊閉雙目。這時小靈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別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時間只有3分鐘了,難道你想這輩子就這麼活在別人的記憶裡,不明不白的死掉嗎?我可以幫你恢復之前的記憶!如果你同意,那就點頭。”小靈子此時的聲音只有穆小雪一個人可以聽到,在房子還沒爆炸之前,他想做最後一個賭注。

穆小雪一雙眸子轉向樊慕,那個男子,爲什麼多次讓他心痛?就爲了這個理由,她願意一試。沉默了半響,最終點了點頭。

“很好!”小靈子看到穆小雪的反應,立馬施展法術,一道銀色的光芒將穆小雪包裹住。十字架慢慢的現出來,並脫離了穆小雪的體內。銀色的十字架周圍有五彩的花瓣圍繞,隨着芳香的傳來,穆小雪腦子裡的記憶正一點一點的甦醒。

她看到了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整天圍在她身邊玩耍,和她一起玩玩具,一起惡作劇,一起上學,一起回家,生病的時候會守着她一夜不睡,偷偷的將她喜歡的東西塞進她書包……直到有一天她的病情惡化,因爲不想連累江落雪而離家出走,碰到了第一次讓他心動的男孩子。她說他也是孤兒,他以後會保護他,照顧她……永遠愛她……

當她全都想起來的時候,眼淚已經爬滿了她的整個臉頰,爲什麼到了這一刻她纔想起這一切?爲什麼她復生之後所做的一切傷害的都是她最親最近的人?當下,穆小雪猛的想到了什麼,用力的抹乾眼角的淚水,握住眼前的十字架。此時腳下的定時炸彈已經是00:15:01。

就在小靈子以爲一切都已經來不及的時候,十字架的光芒忽然消失。穆小雪握住十字架用力的仍給小靈子:“救大家!”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她最應該做的一件事。

“小雪……”鳳仇、江落雪以及樊慕同時驚呼,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到時間的最後一秒穆小雪會把十字架拿出來。

穆小雪的身體沒有了十字架護體,腳部已經消失了一截,房間裡驚異的下氣了飄雪。

“姐姐……對不起……”穆小雪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幹,眸中滿臉不捨,繼而深深的看了一眼樊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慕……如你所說……徹底的忘了吧……”

樊慕眼眶已經鍍上了一層深紅色,用力的抱住正在消失的穆小雪,急切的想要留住什麼:“小雪……不要!!!”

撕心裂肺的哭聲伴隨着巨大的一聲爆炸,響徹天際,四周熔岩四起,大地間一片渾沌。巨大的衝擊形成一股風暴,天與地之間蒙上了厚厚一層灰塵。

還是沒來得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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