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由於稻米價格的下降,很多地主都覺得種稻米虧本,所以準備收回耕地,改種大蒜或者甘蔗.”
說到這裡,羅芳伯有些埋怨的看了看朱明王。
你說也是。
這續命水是好東西。
賣的也貴。
甚至北面都有不少商人來購買後悄悄走私回去的。
這可真的是救命水啊。
在後世只能算是小感冒的風寒,在這個時代都能很輕鬆就要了人命。
而這救命水還真的有點包治百病的意思。
圍觀的人們議論着。
她看了看朱道樺,發現自家夫君似乎卻並不打算阻止這種事情。
被趕出家園的農民,則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藥是好藥。
不過現在明軍佔廣東。
但是也更吃人。
因此陳秀才小時候捱揍了,最多隻能叫上自家兄弟揍回去,可沒辦法憑藉陳家的勢力做什麼——仗勢欺人欺負外鄉人是可以的,但要說欺負到本鄉大宗的人頭上可就不切實際了。
一名中年農人坐在田裡,哭着大吼道。
“是啊是啊,我聽說知縣老爺都不管這事.”
他的旁邊還有一名手粗腳粗脖子粗的粗壯女子試圖把他拉起來。
長得五大三粗倒是沒什麼。
而毛紡織業的迅速發展,使得羊毛的需求量逐漸增大,市場上的羊毛價格開始猛漲。
“繼續租給你種米,那主家可就要虧本了,這買賣你能做嗎?”
見許三斤無法溝通,那陳管家只好看向他旁邊的壯女子。
他不怕這許三斤。
就是脾氣不好。
蓮花山在後世被開發成了景區。
“陳秀才來了,陳秀才來了。”
佃農被驅,衣食無着。
“王上,這裡是番禺的崗尾鄉, 前方是大嶺村。”
尤其是連續發生驅佃這種事,一個處理不好, 那出點亂子可就樂子大了。
“右相, 這地是地主的,他們要怎麼做咱們也不好管。”朱道樺擺擺手說道,“而且本王也不是沒給小農出路,這去鐵路公司修路,或者去蘭芳屯墾,可都是好出路啊。”
不過現在也不差。
不過隨着大明佔有廣東。
各品官員的官服區別主要在顏色。
雖然許姓不如陳姓興旺,但也是大嶺村的大宗,人數比起陳家也不少。
陳秀才在老家轉悠了有兩個多月了,也沒招到幾個。
首先招人就難招。
“蘭芳的蠻子多,要習會火槍才能去,怕是有命去沒命回啊。”
力氣大點在農家家庭還是個大優點。
朱道樺還沒靠近。
這明王什麼都好。
義門陳家二房的十三少爺纔不會去幹這種放在大清的時候屬於是吏員做的差事呢。
反而是僱人來搞種植園式的農場,才能更好的節省成本,配置資源。
朱道樺倒是非常有性質的看着周圍的景色。
羊吃人發生在英國。
畢竟朱道樺只是微服出訪,後面跟着的護衛也是一副僕童的打扮。
但陳家的大小少爺們可不敢隨便在欺負許家人。
不過隨着秋收結束。
哪怕許三斤很窮,家裡人丁也不旺,這一房也基本到了他這一代要絕後了。
這是宗族的特點。
陳管家搖着頭說道。
讓不少地主都開始改稻爲蒜。
“王上,義門陳是番禺大族,各房算起來有男丁好幾百呢。大嶺村其中一部分是義門陳的族田,還有一部分是屬於各房的私田,算起來大嶺村有一大半都是陳家的田。”
所謂差遣官就是沒有固定官位,處於哪裡需要人手就往哪裡派遣的雜官。
這種大蒜就不好收租子,而且種大蒜就是爲了賺錢,把田租給佃農耕種其實並不是一種非常高效的經營手段。
“我家從來可沒有短過租子的。”
這和如今由於製藥業需要大蒜,推高了大蒜價格導致大量地主收回田地用來種大蒜情況近乎是如出一轍。
這義門陳家大房的老三陳廷選就是他的同學,所以他對於這大嶺村的事情還是有些瞭解的。
你怎麼能站在地主那邊呢?
朱道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想到的是三個字:羊吃人。
“那就去蘭芳,聽說蘭芳的地都是荒地,種五年就是自己的了。”
毛紡織業在英國被帶動了起來。
再加上稻米大降價。
老實說。
官服款式差不多,經過了些許改良,下襬沒那麼長方便活動。
但是卻很是許多在政務大學堂進修的同學們極爲羨慕。
本來按照原來的歷史, 宋湘會在乾隆五十六年考中解元,然後在嘉慶四年中進士。
一名穿着綠色官服,頭戴四方帽,腰上還掛着一把短管火銃的青年官員急匆匆的趕來。
“不能啊,不能啊,陳管家,你把我趕走了我一家人吃什麼啊。”
短管火銃都影藏在衣袍之下。
朱道樺一行人前來沒有引起注意、
“看來又發生驅佃之事了.”
不過尷尬的是。
一時間,在英國到處可以看到被木柵欄、籬笆、溝渠和圍牆分成一塊塊的草地。
“那陳管家說的也沒錯,聽說去修鐵路的工錢也挺高的。”
羅芳梅也面露憂色。
這時,一些有錢的貴族開始投資養羊業。
都是大嶺村的人。
資本主義式的生產關係,當然要比農業時代的佃農經濟更高效。
但是他是許家族人,平日裡你可以看不起,但是你要說敢害了他家姑娘性命之類的,那許家族人可絕對不答應。
這宋湘是嘉應州人, 前來廣州府求學,還考了個清朝的秀才。
對方怎麼都是女流。
這可真的不是個好差事。
但是還算是比較容易聽得懂。
朱道樺揹着手,邁步向前。
陳秀才小時候可被許紅霞揍過一回,給年幼的十三少爺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這就是圈地運動。
“唉,這是個什麼世道啊。”
煥襄是他的字,名爲宋湘。
萬一亂起來可就麻煩大了。
“對啊對啊,義門陳以前可不做這種事情的。”
崗尾就陳、許二姓。
一品至四品,緋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九品,綠袍
現在這義門陳家的陳秀才陳仲良是陳家三房的老幺,當年十七歲就中了秀才,是遠近聞名的天才少年。
“都讓讓都讓讓。”
就聽到了前方的哭嚎聲。
現在這個補子繡着小鵪鶉的綠豆官被派了個苦差事:拉人頭去蘭芳屯墾。
陳秀才處理這事顯然已經很有經驗了。
羅芳伯聽到這話直搖頭。
具體就是在廣東這裡招人,招夠一百之後上船去南洋,把人交給當地的屯墾司的官就算完事。
便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陣哭聲,向前走幾步,就看到聚攏了一大羣人在看熱鬧。
那陳管家也一臉無奈的說道:“許三斤,不是我不給你租,是我家主家說了,這種稻米眼看着就是虧本了, 要收回來僱人種大蒜。”
“看看去。”
發起潑來誰也管不住。
但是卻推高了大蒜的價格。
許三斤家這一房雖然沒落了,淪落到要給陳家做佃農的程度。
“許姑娘,你看着你老豆一點,我也是沒辦法,你們趕緊自己尋活路去吧,去工地當工人,或者去蘭芳,都是一個出路。”
宋湘皺起了眉頭說道。
朱道樺向一旁的一名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文士問道。
隨着新航路的開闢,國際貿易的迅速擴大。
“這裡的地是誰家的?”
這粵省名士宋先生看來是沒希望再去做大清朝的官兒了。
“唉,以前大清的時候還沒有驅佃呢。”
就在大傢伙嚷嚷的時候。
在許多人眼裡, 嘉應州宋湘也成了“天子近臣”了。
“都是他們家的?”
現在是朱道樺的秘書官,負責抄錄口諭,撰寫王旨等秘書工作。
他走向前,看了看許家婦女,腳步微微一頓。
這陳秀才倒是很快得到了大明朝的官兒——一個九品的內閣殖民地司差遣官。
就在幾人說着的時候。
朱道樺之所以知道這個人是因爲他當年去嘉應州旅遊的時候聽說過“梅州八賢”的名號。
官位雖然不高。
像是痢疾之類的, 更是藥到病除。
“煥襄,前方是什麼村子?”
“是大嶺村義門陳家的。”
養羊需要大片的土地。貴族們紛紛把原來租種他們土地的農民趕走,甚至把他們的房屋拆除,把可以養羊的土地圈佔起來。
這許紅霞是大嶺村出了名的老剩女了。
陳家族內大小少爺們見到她有時候都繞着走。
早早就中了秀才的陳仲達連試不第,這天才少年陳秀才的花名現在越來越有些嘲諷的意味了。
若是不好好處理。
番禺城郊的白話雖然和廣州城的稍微有些口音上的不同。
事實上陳秀才也不好意思揍回去。
“修路不長久,萬一不修了做什麼?還是種田好。”
確實算是風景秀麗的好地方。
因此,養羊業與農業相比,就變得越來越有利可圖。
“活不了了,活不了了。”許三斤還坐在地裡哀嚎。
一行人沿着蓮花山腳下的田埂走着。
宋湘說道。
要不是因爲當這個差遣官半年之後,明年的大考據說有10分的加分。
就是真的好像不太關心小民
你好好的一個明王,未來可是要做大明皇帝的。
大明官制基本上沿用了前朝,分九品。
倒是挺怕他女兒許紅霞。
“陳秀才,陳秀才,你們家二房驅佃,你可得去和你家九大伯說說啊。”
他招人倒是變得順利了許多——這也是退佃鬧的。
他雖然是嘉應州人,但是很早就來了廣州府,入學粵秀書院。
許久沒見過許紅霞,這許家十三姑長得是越發粗壯了。
壓下心中童年陰影帶來的隱隱約約的恐懼感。
陳秀才走上前去。
“許三斤,你嚎什麼嚎。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廣東到處都是驅佃的。沒辦法,現在種米虧本,連田稅都交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