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和尚將人皇璽還給了金四璽,也順便將人皇璽裡面的帝王龍氣給死死的困在裡面,這個小動作也只有他知道而已。
自從帝千鸞被金沙淹沒之後,金四璽像是丟了魂一樣,他終究還是沒能逃出自己的命運,楊洛辰非但不能替代他,還把帝千鸞也搭上了。
心灰意冷等着新主人出現的金四璽帶着人皇璽來到了雪山腳下,這裡有他建造的秘密領地,就在雪山內部,也是當初安置帝千鸞的地方。
另外,這裡也是了空所說的三年後新主人出現的地方,金四璽也不想去見外面的世界什麼樣了,帶着玉璽就躲在雪山內部修煉。
他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任何事情,也可以說他根本不關心外面的任何事情,從帝千鸞被金沙淹沒那一刻開始,他已經能夠完全認命,只想等新主人的出現,做回那個任人擺佈的人皇璽器靈。
雪山內部不像外面這麼寒冷,裡面不僅有黃金打造的樓閣,還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可謂奢華至極。
原本喜愛這些黃白之物的金四璽卻對這些東西不削一顧,捧着玉璽,一個人在金山上面打坐修煉,猶如一尊雕像,只是這雕像很是虛幻。
他嘗試了很多次回到玉璽裡面,卻怎麼也回不去,對玉璽裡面帝王龍氣的感應也慢慢的淡化,最後直接消失。
他也不關心究竟是爲什麼,甚至還想着他也能隨着帝王龍氣的消失也消失就好了,免得要生不能生,連活着的意義都不知道什麼。
要死他也死不了,玉璽不滅,他就是不死,但是也只限於意識還在,根本沒有實際意義上的身體,連鬼魂野鬼都算不上。
這麼一看,金四璽此時卻是人不人鬼不鬼,要說他是人吧,沒有肉身,要說他是鬼吧,他又不能投胎,也不會被至陽之物剋制。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也不在乎自己是什麼東西,等,是他唯一能做的事,而等也是很漫長痛苦的事情,於是他選擇了入定。
這一天,雪山外面來了一位客人,看了一下頭頂巍峨的雪山,滿天的飛雪,一躍就到了雪山腰間,一拳就打出了一個一丈的窟窿,便走了進去。
這動靜很大,入定的金四璽卻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這人正是來到西域的帝芒,因爲西域的情況很難收拾,便按照少師琨瑤所說,來雪山修煉。
帝芒想得也很簡單,與其被大雪慢慢掩蓋,還不如直接進雪山裡面,也免得被人發現,打擾了他的修煉。
帝芒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斜下方的雪山內部,還有着另外一個地方,正是金四璽閉關所在。
兩人在同一個地方修煉,卻相互不干擾,一個在雪山冰層,一個在雪山內部,一個天寒地凍,一個金銀護身。
與外面紛擾的世界相比,這裡顯得很淒涼,除了白色就是白色,除了飛雪、冰層,剩下的也只有寒風,誰又能想到這種地方會有人在閉關。
連天恆這位強者都沒有想到兩人會在這裡,也只能靠着修爲和對帝王龍氣的感應,一天天的尋找。
對於外面,那是時過境遷,局勢不斷變化,西域由天堂變成煉獄的過程,對於他們兩人,時間就好像沒有動過。
帝芒不知道少師琨瑤爲何讓他來西域,還說這裡纔是他的歸宿,他只是從未懷疑過少師琨瑤。
至於金四璽,那是了空指引他來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選擇這裡,他只是認命而已。
冥冥之中,兩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線牽在了一起,只是現在兩人相互不認識,也相互不打擾。
離西域迷霧消失,已經過去了一年零九個月,雲國找到了解決食鐵獸的方法,大軍壓境,將西域十三個國家納入了雲國的版圖。
而楊國也因爲天河村楊家的態度,那些搖擺不定的世家心裡面的想法暴露無遺,開始拉幫結派,謀求未來發展之路。
只是有一幫人,在悄悄地對所有楊國世家弟子進行調查,上到那些老將軍,下到十幾歲的少年。
這些人隱藏在楊國百姓之中,看上去很尋常,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卻在編織這一張無形的大網,各路消息正在匯聚,而這匯聚的地方居然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商號,錢氏商號。
錢氏商號坐落在楊國都城很不起眼的街道,周圍人都知道錢氏商號的老闆叫錢不多,這名字也是很奇怪,卻很符合錢氏商號的特點。
錢氏商號經營着各類雜貨,爲左鄰右舍提供生活上的便利,比起街道上擺攤得稍微有點檔次,那也不過是個有門面的雜貨鋪,跟商號這個名字有些不符合。
老闆錢不多,也恐怕是因爲錢不是很多的緣故,一直就這麼經營着,顧客少,雜貨的種類也不是很多。
主要也就是左鄰右舍平日裡面的照顧,從他這裡買些生活必需品,這纔不至於倒閉,一直也是不溫不火地維持着。
這位錢不多還是個跛子,走路一顛一顛的,其貌不揚,還有點佝僂,蓬頭垢面,娶了一房妻子,生有一兒一女,也算得上成家立業之人。
比起這位錢氏的大掌櫃錢不多,很多人更熟悉的是他的悍妻,隔三差五就會在錢氏商號門口上演着一處潑婦罵街的好戲。
周圍閒着無聊之人便會過來圍觀,不但不爲錢不多解圍,還在一邊起鬨,每次都讓錢不多受盡了苦頭收場,成爲了茶餘飯後人們閒談的笑話。
周圍的人都說錢不多雖然長相不怎麼樣,但是心很寬,要是誰娶了這麼一位,早就休了,哪能讓她三天兩頭的鬧,一個男人的面子全都往大街上扔了。
這錢氏商號在最近一年的時間,生意居然好了很多,門面還是那個門面,很陳舊,經營的東西還是那些,一成不變。
等左鄰右舍注意到錢氏商號的生意跟以前不一樣的時候,也才意識到好久沒見錢不多兩口子鬧了,心裡面也覺得失去了一些生活的樂趣。
每天來往錢氏商號外地客商有很多,錢不多也招了四個小工幫忙,似乎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好,卻也沒怎麼壯大。
這錢氏商號其實就是隕星閣安插在楊國都城的一個點,沒有隕星閣的任務就安生過日子,現在隕星閣有動作了,這個隱藏了很多年的暗點也起了作用。
錢不多原名錢洋,以前是隕星閣一位得力的干將,實力在地階上位,是最前線的一員,此人油腔滑調,辦事能力卻極強,深得戚陽平的賞識。
後來在一次任務之中右腳受了很嚴重的傷,才變成了這副樣子,從此便退居二線,做些傳遞消息的事情。
而他的妻子也是隕星閣中的一員,以前就是專門在俗世收集情報,跟錢洋可謂一對冤家。
受傷了錢洋打擊很大,這位看上去很彪悍的妻子卻從未離開過他,錢洋原本不想拖累她,卻也對她沒有辦法,無論躲到哪裡都會被她找到。
最後,在戚陽平的一頓臭罵之中,錢洋的心結也打開了,兩人成了家,在都城建了一個暗點。
在別人看來錢不多就是個慫包,整天被自己的老婆欺負,還不敢出聲,男人的臉都丟盡了。
但是在錢不多自己看來,他的這個媳婦不過是閒得無聊,他也被欺負怪了,要是不被欺負,他還覺得不自在,有時候還會因爲嘴賤,專門去招惹。
兩人打打鬧鬧也不是結了婚以後的事,結婚之前就是這樣,恐怕也是兩人生活之中的樂趣所在。
一千年,兩人收到了戚陽平的信,啓用他們這個暗點,兩人這纔回到了當初的狀態,一切以任務爲重。
這一年的時間,錢氏商號的生意有很大的改觀,不是因爲錢不多經營得好,而是因爲隕星閣的人要將收集到的消息通過這個地方傳遞。
來的那些客人大部分是隕星閣的,店裡面招的四個小工也是隕星閣的人,平時就做些打雜的事情,關了門,便是整理情報。
錢不多的兩個孩子也被他們送到回了老家,而這個老家既不是錢不多的老家,也不是妻子的老家,是戚陽平在後面建立的善後之所。
隕星閣的人大部分是孤兒,有些是被父母遺棄,有些是父親戰死沙場,被隕星閣收養之後教他們一些生存的技能,便順理成章的成了隕星閣的人。
他們知道接了任務就意味着隨時可能暴露,他們兩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也只能割捨了這份親情。
戚陽平所建的這個善後點也不是集中的,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資金由隕星閣出,其實也就是楊家的錢。
那些善後點都是很多戶大戶人家,裡面就算多了十幾個孩子,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不過是大家族開枝散葉。
原本這任務只要錢不多一人就行,一封修書,便可以讓妻子跟着孩子一起離開是非之地,但是他的妻子卻不願意離開。
錢不多執拗不過,便也就這樣執行着任務,但是心裡面一直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妻子走,不負這份不離不棄之情。
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們曾經也想過徹底脫離隕星閣,做一個平常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去管那些大人物之間的鬥爭。
每當任務來的時候,卻也只能投身其中,養育之恩也好,被逼無奈也罷,路已經走了,便也只能一直往前。
隕星閣確實解散了,從楊家隱退那一刻開始,但是後面發生的是是非非讓這些原本已經離開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戚陽平每次啓用這些以前的手下,都會事先徵求當事人的意思,要是願意幫忙便恢復他們的隕星閣的身份,要是隻想過平穩的生活,便也不會強求。
也有不願意恢復身份的,戚陽平也不會怪他們,甚至還會告訴那些恢復身份的人不要去打擾這些人的生活。
錢不多夫婦兩人同意了恢復身份,這纔有了這個暗點,也是楊國都城裡面衆多暗點中的一個。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隕星閣有了動作,其他勢力一點察覺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你有你的暗線,其他勢力也有其他勢力的探子,要是這點意識都沒有,哪天被人給滅了,也是稀裡糊塗,一點也不冤。
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傷害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對你下手,這也不過是生存之道,誰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