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你
隔壁。
關洛蘊氣惱地啪地把茶盅放在桌上,大聲罵道:“四公主沒說錯,熙言錚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人,到處勾三搭四……”
關洛蘊的聲音這麼大,不止言錚聽到了,正給她處理傷口的駱太醫還有隔壁的趙天楚和拓跋言也聽到了敦。
拓跋言頓時臉色就沉了下去,盯着剛進門的趙天瀾冷笑道:“是誰在罵熙小姐?誓”
趙天瀾尷尬,總不能說是自己未來的太子妃罵的吧。
“龍四,去看看!”拓跋言纔不管他爲難,命令道。
“殿下,一點誤會,她是本宮沒過門的妻子……”趙天瀾怕節外生枝,只好解釋道。
“未來的太子妃?瑞親王的千金……”拓跋言眸光微閃,點了點頭,似乎記住了這個人。
趙天楚挑眉,關洛蘊來做什麼,難道也是來看戲的?
他今天來收賬,這一個個都來看戲,讓他怎麼下臺呢!
拓跋言目光掃過趙天楚和趙天瀾,不喜不怒地說:“熙小姐有意思啊,三殿下想把她送到軍營,四公主刺殺她,未來的太子妃不喜歡她,熙家不待見她,端木家恨她入骨……本宮真的覺得很有意思,熙小姐要怎麼活下去呢!”
趙天楚身後的端木翊冷冷地看着拓跋言,他臉上的傷還包裹着,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誰給自己的這個恥辱,他一定會找機會還回去的。
趙天瀾也不知道該怎麼接拓跋言的話,他隱隱覺得,雖然拓跋言的語氣沒有波瀾,可是這下面卻隱隱有種說不出的敵意,想到拓跋言昨天去熙府,聽說在熙言錚院子裡呆了半個時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駱太醫這邊已經給言錚處理好傷口,言錚讓綠荷解下止血帶時,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有什麼用?”
言錚隨口就道:“這是不會點穴止血的人用的一種止血方法,很實用。”
駱太醫看了她一眼:“熙小姐懂醫?”
言錚怔了一下,隨即想到這老頭是御醫,又是太子身邊的人,趙天瀾的傷口他一定處理過,他不會懷疑什麼吧!
“不懂,以前見人用過!”她否認道。
駱太醫點了點頭,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剛要退出去,就聽到關洛蘊的罵聲,駱太醫無語地搖搖頭,關家這千金怎麼也和四公主一樣任性啊,她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怎麼像個潑婦一樣罵人呢!
他看向言錚,見言錚只是愣來一下,面色不改,他欣賞地頜首,想了想低聲說:“白夫人會保佑你的!”
駱太醫退了出去,綠荷給言錚取了新衣服來換上,言錚看棉服用的布料都是上乘的綢緞,比自己穿出來的棉袍好了幾十倍,微微一笑,趙天瀾這是想息事寧人嗎?
可惜,她言錚可不是受了點好處就忘記恩怨的人,趙曉綹這一劍她記住了,決沒有下次。
走出來,看到原來的那些客人都被攆下去了,大廳裡坐着的幾個男子氣氛有些微妙。
言錚上前先對趙天瀾施了一禮,謝過他贈衣之恩。
趙天瀾尷尬地一笑:“熙小姐不用謝,說來還是本宮教妹無方,纔給熙小姐帶來這一劫,還請熙小姐見諒。”
趙天楚一聽就道:“熙小姐,小綹不懂事刺傷了你,我這個做兄長的也有責任。算了,你欠我的三百萬我也不要了,就拿這些錢代小綹向你賠罪吧!”
言錚一聽就笑了:“三殿下這麼大方,言錚惶恐啊,這一劍怎麼就值三百萬呢!錢我還是要還的,三殿下要誠心想替四公主賠罪,那就免了我答應幫三殿下做事的條件吧!”
話都說了,趙天楚不能反悔,雖然覺得自己寧願用三百萬買言錚幫自己做事,奈何言錚聰明,寧願用這個條件抵消幫他做事。
“熙小姐不再考慮一下嗎?做一件事可不值三百萬呢!你今天就要還錢……據我所知你還沒湊夠錢,你拿什麼還呢?”趙天楚問道。
“到天黑不是還有很長時間嗎?我相信到時我一定能還上的!”言錚自信地說道。
拓跋言就道:“對,還有好幾個時辰呢,反正本宮今天也沒什麼事,就陪熙小姐在這等吧!”
拓跋言都這樣說了,趙天楚不好再咄咄逼人,
tang只好點了點頭:“那咱們就以酉時爲止,到時熙小姐還不了錢,就按我們說好的履行。”
言錚大大方方地坐下,看了看趙天瀾道:“太子殿下,剛纔好像聽到你的未婚妻也在,何不請出來一起坐呢!”
趙天瀾還沒說話,雅間的關洛蘊就一把撩開簾帳走了出來:“熙言錚,出來就出來,難道你以爲我會怕你嗎?”
言錚看向她身後,簾帳垂落下來前,她看到裡面還有一個人,一件白色的狐裘,安靜地坐在那邊,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只可惜她還沒看清她的面目,簾帳就垂了下來。
和她一起注意到簾帳裡面有人的還有拓跋言,拓跋言一看到那白色的狐裘,眸光中就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悄然無波……
“關小姐!”言錚久聞關洛蘊的大名,這還是第一次見關洛蘊。
第一印象,這關洛蘊和關洛飛長得不是很像,她更像瑞親王,面相高貴雍容,的確有太子妃的福像。
言錚一看到她對自己的敵意就猜到怎麼回事了,一定是關洛飛回去說要娶自己,所以關洛蘊才跑來搗亂的吧!
只是不知道關洛飛現在怎麼樣了,是被家人勸說不敢來了,還是被囚禁起來了呢?
言錚寧願相信是前者,因爲以她對關洛飛的瞭解,如果認定了一件事,就算被關起來,他也會想辦法逃出來的。
從昨天到今天,她等了關洛飛兩天,關洛飛都沒出現,那麼結果可想而知了!
言錚無法忽視自己心裡的失望,難道自己想學十娘讓人賞識自己這顆蒙塵的寶珠的願望,終於抵不住世俗的偏見,終要落得和十娘一樣的悲劇嗎?
她不是十娘,自然不會允許自己步十孃的悲劇。
只是,這種認知還是讓她情緒低落,那種異世獨處的孤獨感包圍了她,以致她對身邊這幾個名門富貴都失了應酬的興趣。
誰是什麼身份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熙小姐,你是在失望嗎?沒看到想見的人失望,還是爲自己沒能力還錢就要被送到軍營擔心呢?”關洛蘊咄咄逼人地問道。
言錚看到衆人都在看着她,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微微一笑:“關小姐倒是很關心我啊,我第一次見關小姐就被關小姐這樣關心,受寵若驚呢!”
“我怎麼能不關心你呢?你的‘事蹟’我還沒回帝都就聞名已久了,我真不敢想象,一個女人,額上頂了個‘奴’字,又背了那麼多罵名,不一頭撞死,是怎麼厚顏無恥地活下來呢?”
關洛蘊言詞夾槍帶棒,毫不掩飾地攻擊言錚。
趙天瀾聽着就皺起了眉頭。
拓跋言眸色暗沉,手在桌下就捏緊了。
趙天楚含笑,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地看着言錚。
端木翊則是矛盾地看着言錚,她劉海遮住了那個‘奴’字,讓端木翊第一次有些懊悔,如果早知道言錚刻了這個奴字會讓她無時無地被人羞辱,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會縱容家人給她刻上這奴字嗎?
“關小姐,生命是很寶貴的,我娘生下我,不是讓我遇到一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的……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如果爲一時的挫折死了,又怎麼能有機會和關小姐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喝茶聊天呢?”言錚淡淡一笑,意義深長。
“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還能如此坦然……白芷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讓她死了也蒙羞!”關洛蘊毫不客氣地繼續攻擊。
言錚微笑:“關小姐,我對你也是聞名已久了,在我印象中,能被皇上太后賞識,賜婚給太子殿下的女人,一定是知書達理,溫婉賢惠,德行上佳的女子,可是今天見到關小姐,卻有點失望……關小姐和傳說中大不一樣哦!讓我忍不住感慨,傳言誤人啊!”
“哈哈……熙小姐說的對,傳言誤人,的確不能相信!”拓跋言放肆地笑起來。
關洛蘊臉被氣得通紅,本想反駁,卻看到了端木翊臉上的傷,她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想起端木翊的妹妹端木纖雲,她差點被趙天楚退婚……
她當時聽到還不齒端木纖雲的愚蠢,怎麼自己不知不覺就學了她呢!
男人喜歡的是溫婉賢淑的女人,她被教導的就是如何做這樣的女人,將
來好母儀天下,這樣不計後果地攻擊熙言錚,太子會怎麼看她呢,在座的人會怎麼看她呢?
“熙小姐伶牙俐齒,本小姐領教了,面也見過了,本小姐就不打擾熙小姐做正事,我去陪朋友了!”關洛蘊沉住氣,起身施了個禮走了回去。
言錚挑挑眉,看來關洛飛這個姐姐比端木纖雲和趙曉綹高了幾個層次了,不錯,懂得審時度勢,這女子配得上趙天瀾。
這小小的插曲讓氣氛低迷了一點,趙天楚和趙天瀾都看出言錚不是個好惹的女子,只看她談笑間就把囂張的關洛蘊擠兌走,這女子的智商比關洛蘊高多了。
兩人各懷心事,對言錚更看高了一層。
拓跋言和言錚卻沒受影響,兩人當着趙天楚和趙天瀾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
雖然兩人聊的是茶道,膳食無關大雅的東西,可是兩人之間和諧的氣氛卻讓人無法不遐想。
端木翊臉色就沒好過,言錚這樣和拓跋太子聊的火熱,難道是想拓跋太子幫她出面還了這筆錢嗎?
趙天楚也心思重重,要是到最後,拓跋言幫言錚還了這筆錢,那言錚會選擇她還是自己呢?
“熙小姐,還記得第一次你見我時問過我一件事嗎?你問我認識‘牟陽,郝易’嗎?他們是誰啊?還有你問我‘言錚這名字對我有什麼意義’,這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我們以前認識?”趙天楚沉不住氣了,插進兩人的話題中。
言錚聽到他又提起這事,就轉頭看了看他,淡淡地道:“那三殿下想起來了嗎?”
趙天楚困惑地搖頭:“我想了很久,我真不認識叫‘牟陽,郝易’的人,我在端木家和你應該是第一次見面,難道不對嗎?”
言錚失望地在心裡嘆了口氣,淡淡地道:“可能我弄錯了吧,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那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當時還以爲遇到故人了,所以才問你我們都認識的人的名字……你不認識,也說第一次見我,想必不是我認識的人……”
“真有人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你不是騙我吧?”趙天楚蹙眉。
言錚微微一笑:“我聽人說過,十萬人中就能找到一個和自己相像的人,可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三殿下沒見過,不代表這人就不存在!”
“是誰?他叫什麼名字?”趙天楚追問道。
“他死了……所以三殿下不用擔心他成爲你的威脅!”言錚嘲諷道。
趙天楚還想再問,這時一個侍衛上來稟道:“殿下,下面有幾個人想見熙小姐!”
趙天瀾疑惑:“都是誰?”
侍衛看了一眼言錚,才道:“是祝大人,石尚書的公子,陳總兵的孫子,孫將軍的管家,還有穆老相爺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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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楚一聽心就沉了下去,果然,父皇說的沒錯,白將軍的下屬不會對熙言錚被送進軍營坐視不管的,這來的這幾個,全是當年和白將軍交情很好的。
“請他們上來!”趙天瀾和趙天楚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幾人明明知道他們在,卻還是公開地來支持熙言錚,白家虎威猶存啊!
拓跋言看言錚一臉疑惑的樣子,就解釋道:“熙小姐當年還小,可能沒聽說過,祝泰,石毅,陳坤明,孫淦,穆煜山都是白老將軍的交好,陳坤明還是白夫人的師兄呢,而白夫人對祝泰還有救命之恩!”
言錚聽了心頭一震,讓她震動的不是這幾人派人來見自己的動機,而是,她在熙乾明夾在書裡的那張紙上見過石毅和穆煜山的名字。
趙天楚也有些震驚,拓跋太子爲什麼這麼瞭解白芷和白將軍的交好呢?
端木翊忍不住脫口就說了出來:“言殿下倒是很瞭解白家啊,如今知道他們和白家關係的可是寥寥無幾!”
拓跋言冷冷一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白家昔年是拓跋最大的威脅,本宮瞭解白家也不奇怪。對了,端木將軍,本宮還知道一事呢,端木將軍的父親,昔日也是白老將軍的故友,聽說還結拜過兄弟……本宮倒好奇了,白將軍一死,端木家對言錚就翻臉不認人,這就是你們端木家對兄弟的情分嗎?”
端木翊氣惱地叫道:“是熙言錚先做了對不起端木家的事,我們沒做錯!”
“是嗎?”拓跋言拉長了聲音,鄙夷地看了一眼端木翊:“那言錚沒做對
不起端木家的事之前,端木家又是怎麼對白家的?當年白家一家滅門蹊蹺,端木將軍幫言錚調查過真相嗎?言錚在熙家被欺負,端木家爲她出頭了嗎?”
端木翊被問的啞口無言,半響才擠出:“我父親沒有對不起熙言錚,是他幫和我言錚定的婚事!”
“哼……誰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麼呢?”拓跋言冷哼了一聲,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就閉口不言了。
端木翊卻不肯罷休,他越想越疑惑,脫口問道:“言太子,你這麼幫熙言錚說話,你的用意又是什麼呢?”
“憑你的身份還不夠格問本宮任何問題……不過本宮現在心情好,回答你也沒什麼……本宮尊敬白家,熙言錚作爲白夫人的後人,本宮對她有好感,路見不平,爲她仗言幾句而已!”拓跋言坦然道。
端木翊挑不出毛病,撇撇嘴不說話了。
有拓跋言的解釋,那幾人上來時,言錚整衣上去相迎。
陳總兵和穆老相爺的孫子和言錚一般年紀,兩人都是英俊少年。石尚書的兒子和祝大人的兒子是三十多歲的男人,成熟穩重,長得還一表人才。
幾人上來見太子和趙天楚也在,不卑不亢地上前行了禮,祝大人的兒子祝禧上前,把一個信封遞給言錚說:“熙小姐,我父親和各位伯伯聽說你欠了三殿下三百萬,大家都知道你的情況,就湊了這些錢給熙小姐還債,熙小姐別拒絕,就當是白將軍和白夫人給你的吧!”
言錚不安,如今朝廷給各位大臣的俸祿還很低,這三百萬他們是怎麼湊出來的,有可能是他們全部的家產,她怎麼能要他們的錢呢!
“熙小姐如果不願我們白送,可以寫張借條,等以後熙小姐方便了再還!”陳總兵的孫子陳勝嶼微笑道。
言錚頓時說不出話來,鼻尖有點酸酸的,這幾人的父親爺爺雖然沒出面,可是這舉動卻表明了他們支持她。在這身體的父親和前未婚夫都唾棄她的情況下,這舉動讓她很感動。
白芷,白將軍,她這是託他們的福啊!
“言錚,你就收下吧!別辜負了他們一番好意!”拓跋言微笑道。
言錚看看他,拓跋言臉被面具遮擋了,看不見他的表情,她只能從他眼中感覺到讚許之意。
言錚想了想,對幾位躬身行了一禮道:“各位的好意言錚暫時不能答應,言錚是想靠自己還這筆錢,各位也知道言錚在酒樓是招夫,言錚是希望未來的夫君幫言錚還這筆錢……三殿下給了期限,到時酉時只有三個時辰了。這樣吧,諸位要是沒事,就陪言錚在這等着,如果到時沒有人應聘,言錚就向各位叔叔伯伯借這筆錢,可以嗎?”
祝禧蹙眉:“熙小姐,白夫人和白將軍不會願意你這樣招夫的,終身大事,慎重點爲好!”
言錚一笑:“謝謝祝大哥的提醒,言錚覺得自己很慎重了。不過三個時辰,大哥就陪言錚一起等等,好嗎?”
祝禧見言錚如此固執,也不好多說什麼,招呼幾人另尋了張桌子坐下,陪言錚一起等。
端木翊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錚,時間一點點流逝,她卻不焦不躁,胸有成竹地陪幾人閒聊,她到底哪來的自信呢?真的覺得僅剩的這三個時辰,會有奇蹟發生嗎?
這樣想着,端木翊更煩躁,一邊惱怒言錚當着自己的面招夫,一邊希望沒人應聘,這樣,或者他還能和言錚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時間一點點流逝,不知不覺,只剩半個時辰了。
趙天楚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態,明明知道言錚還錢已經不是問題,還是讓侍衛找了香點燃,笑着對言錚說:“熙小姐,香燃盡就是熙小姐還錢的時候了,熙小姐要趕緊拿主意,是接受他們的好意,還是給本宮做妾,又或者去軍營……”
陳勝嶼不滿地看了一眼趙天楚,道:“三殿下不用這麼咄咄逼人吧,熙妹妹一個女子,當時只不過形勢所逼纔拿了三殿下的一百萬,三殿下卻讓她還三百萬,三殿下這行爲可不是很光明!”
趙天楚沒想到陳勝嶼支持言錚不算,這還明目張膽地指責自己,臉色就沉了沉,挑釁地一揚眉:“她的行爲就光明嗎?她可是拐騙了小五勒索了我一百萬,本宮沒有追究她的大逆不道已經很仁慈了,要三百萬其實也就是兩百萬彌補本宮的損失,本宮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石尚書的兒子石麒看香一點點燃短,忍不住勸道:“熙
小姐,你還是接受我們的好意吧!你不用覺得欠我們什麼,家父和他們的父輩昔年都受過白將軍的恩惠,幫他的孫女這也無可厚非,世人都知道,就算皇上在此,也不能譴責我們報恩!”
這是打消言錚擔心連累他們的顧慮,言錚聽出來了,更感動。這些人明明知道他們站出來就可能惹皇上猜疑,卻還是站出來了,這份心意她怎麼會不懂呢!
看香只剩手指那麼短了,她沉吟了一會,叫道:“綠荷,找紙筆來!”
綠荷高興地去找掌櫃要紙筆了,她雖然不知道來的這些人爲什麼幫言錚,可是隻要有錢,小姐就不用被送到軍營,也不用給人做妾,她高興呢!
熙興平站在一角把這一幕都看在眼中,他又氣又恨,明明今天可以把言錚逼到死角,卻偏偏跑出來這幾個攪事的,這讓他怎麼不恨呢!
眼見事已成定局,言錚今天不可能被送到軍營了,熙興平狠狠瞪了石麒他們一眼,帶着自己的人先回府向熙乾明稟告了。
這幾個老不死的站出來支持言錚,他要及時提醒熙乾明早做防備。
言錚把紙鋪在桌上,綠荷給她磨了墨,言錚提筆蘸了墨,眼睛往門口看了一眼,隨即一笑,視線移回到紙上。
前世家境殷實,只有別人向自己借錢,自己卻沒有向別人借過錢,這第一次寫借條,讓她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穿越了,還過的沒有從前好,這是命運之神對她的捉弄嗎?
她忍不住看向趙天楚,脫口問道:“趙天楚,你就沒想過,自己幫我還了這三百萬,只娶我一人嗎?”
趙天楚愣了愣,沒想到言錚會這樣問自己,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本想說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只娶你一人……你怎麼配給我做王妃呢?
可是看着言錚,心裡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自己曾經給過她這樣的承諾……
趙天楚還沒想好,端木翊就冷笑道:“原來這就是你拖延時間的真正用意,熙言錚,你愛慕虛榮的本質一點沒變……我來告訴你吧,三殿下納你做妾都是擡舉你了,你還妄想做王妃,哼……真是癡人說夢!”
“是嗎?”言錚淡淡一笑,轉向拓跋言:“拓跋太子,你呢?願意幫我還這三百萬,只娶我一人嗎?”
拓跋言怔了一下,看着言錚晶亮的眼睛說不出話來,他可以寵她,愛她,珍惜她,可是他卻不能娶她爲妻啊……
“熙言錚,你沒有廉恥嗎?給三殿下做妾你都不配,你還妄想做拓跋太子妃,你真是無藥可救了!”端木翊氣急地罵道。
“我是無藥可救了!”言錚見拓跋言不說話,自嘲地搖搖頭,邊提筆邊道:“言錚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不是什麼蒙塵的寶珠,你該認清事實了……”
她突然揚頭高聲說:“言錚今日招夫失敗,此生就絕了嫁人的念頭,從今日開始,言錚自梳,今生再不嫁人……若違此誓……”
“慢着……”
“慢着……”
同時響起了兩聲大叫,拓跋言猛地站起來:“……”
他話音還沒落,有一人就衝上前,一把將言錚攬到了懷中,氣喘吁吁地叫道:“拓跋太子,你別和我搶言兒,她是我的!”
關洛飛……衆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關洛飛衣服不整,還半敞着領口,頭髮凌亂,上面還沾着不少雪花,更過分的是,他衣服下襬還有些水漬,似乎在雪地上滑倒過。
“言兒,我來的倉促,沒帶錢,這借條就讓我寫吧!”關洛飛重重抱了一下言錚,搶過她的筆迅速在借條上書寫着。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他已經龍飛鳳舞地寫完借條,拍在了桌上,拿過信封丟在趙天楚面前叫道:“錢還清了,以後請三殿下別再打擾我家言兒……”
“關洛飛……你不可以娶她……”
關洛蘊聽到聲音跑出來,氣急敗壞地嚷道:“你……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關洛飛狠狠瞪了她一眼,回身摟住言錚,低頭衝她一笑:“我來遲了,讓你擔心了吧!什麼自梳……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沒信心呢,以後不許說這種胡話了!”
言錚看着他,關洛飛甚至沒穿
棉袍狐裘,就這樣一身單衣地跑了來,要知道外面冰天雪地啊……
“被嚇傻了?還是感動的想哭呢?”關洛飛溺愛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言錚鼻子一酸,嬌嗔地一把拍開他的手,怒道:“關洛飛,你知不知道外面在下雪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生病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衣衫不整跑出來會嚇傻那些愛慕你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邋遢,毫無形象……”
關洛飛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抱住她,頭往她肩上耍賴地蹭了蹭,帶了幾分委屈地說:“我還不是怕來晚了你被人欺負嘛,我不管,反正我沒形象都是你的錯,你要對我負責……”
言錚嫌棄地推開他的頭,撇嘴:“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就算要撒嬌也麻煩分分場合啊,沒看到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嗎?”
關洛飛這才直起腰,轉向這一羣看呆了的人,動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拉着言錚先走到祝禧等人那桌,躬身給祝禧等人行禮:“多謝各位哥哥和伯伯們對言兒的憐愛,洛飛在此謝過各位了,請各位哥哥回去轉告伯伯們,我關洛飛以後會好好待言兒的,這輩子只娶她一人,不會納妾,不會欺負她,如違背誓言,哥哥們可以唾棄洛飛!”
“關洛飛,你不可以……我們關家決不允許你娶她的!”關洛蘊衝上來一把抓住熙言錚,怒不可恕地一巴掌就往她臉上招呼:“熙言錚,我打死你這狐狸精,我讓你勾,引洛飛……”
手腕被抓住了,關洛飛一手抓住她,一手把言錚扯到了自己身後,對着關洛蘊冷冷地說:“姐……言兒是我將來的妻,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你如果還當我是你弟弟,最好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關洛蘊手腕被捏的生疼,難以相信地瞪着關洛飛叫道:“你……你爲了這個賤人威脅我?”
手腕又被緊緊地一捏,關洛蘊失聲叫了起來,關洛飛這一捏讓她有種自己的手腕被捏碎的感覺,她看着關洛飛,看到關洛飛眼中的無情……
關洛蘊呆住了,關洛飛從來沒這樣看過她,她一時就有種畏懼的感覺,覺得這個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弟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瞭解他了……
“洛蘊,你先回去吧!來人,護送關小姐回府!”趙天瀾見兩兄妹這樣僵持,上前拉開了關洛蘊,轉頭叫自己的侍衛送關洛蘊回府。
關洛蘊根本不想走,可是侍衛已經來到身邊,她看到趙天瀾臉色也不是很好,深吸了一口氣,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轉身走進雅間,叫道:“璇璇,我該怎麼辦?”
璇璇拉高了狐裘領子,起身說:“回去吧!”
“嗯,我們回去,我去找孃親商量,決不會放任洛飛娶這女人回家的!”
兩人一起走了出來,所有人一看見璇璇,就暫時忘記了關洛飛和言錚,目光都落在璇璇身上。
只是,除了毛領上露出的兩隻眼睛,沒人能看清璇璇長什麼樣子。
那雙眼睛已經夠美麗了,這毛領下面的又會是張怎麼傾國傾城的臉呢?
拓跋言看着璇璇,璇璇走過來,從他們面前走過,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眨了一下眼睛,那長長的睫毛像排小扇在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陰影,又美又脆弱,讓人都不敢大聲呼吸,似乎呼出的氣會摧毀這份美麗……
一直等璇璇和關洛蘊消失在樓梯口,衆人才回過神來。
趙天楚看向關洛飛,叫道:“洛飛,她是什麼人?”
關洛飛聳聳肩:“不知道,是洛蘊這次出去交到的朋友,她沒介紹,只說她來帝都尋醫,暫時借住我家!”
拓跋言聞言心中一動,眸光深邃地看着空空的樓梯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關二爺,你是真的要娶熙妹妹嗎?”祝禧嚴肅地問道。
關洛飛回身,攬住言錚的肩膀堅定地說:“當然是真的,我不會拿言兒開玩笑的!”
祝禧蹙眉:“你和你母親說了嗎?你家裡人都同意嗎?”
關洛飛知道是關洛蘊的態度讓祝禧擔心,他笑了笑道:“他們會同意的!祝大哥你放心吧,等我回去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定下日子,到時會請各位哥哥和伯伯來吃喜酒的!”
“洛飛,父皇和太后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趙天楚盯着關洛飛勸道:“你想幫熙小姐也行,這錢就算你借的,我不再爲難熙小姐。所以你犯不着
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冒險!”
關洛飛一把拉過言錚,脣貼在她脣上,狠狠地吻住了她,衆人都被關洛飛這一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端木翊氣得握緊了拳,很想衝上去往關洛飛臉上狠狠揍上一拳。
許久,關洛飛放開言錚,轉頭對趙天楚示威般地說:“這是我第二次當你們的面吻一個女人……皇兄,上次是姣娘,你還記得吧?就因爲我當時不知道她對我意味着什麼,所以我失去了她……這次,我知道言兒對我意味着什麼,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有多少人阻攔,我都不會再放手!也不會允許有人再欺負言兒……”
“你……”趙天楚臉色發青,關洛飛這是公開和自己叫板嗎?
“等等,姣娘是誰?”拓跋言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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