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讓人清醒,比如我被人從水裡撈起來。
很滑稽……也很詫異。
男子說:“果然水也淹不死,看來也只有把你……倚天屠龍記你看過嗎?”
他說這拿起一罐啤酒往嘴裡灌了一口。
我趴在地板上,像極了死狗。
沒個辦法,遇到這種通天徹地的人物,我認了。
真認命了,我沒想到丁璇帶給我的傷害挺重的。
我沒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繼續說:“用大鐵鏈子,把你困在某個地方會不會是最好的選擇?”
我心裡一沉,死有時候不可怕,但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這比死更可怕。
這種方法,我之前從沒想過。
這句話激起了我內心的怒氣,但我現在並不在乎,我冷笑:“挺好!正好可以休息休息,或者也是一種解脫。”
說到這裡我自發的來了一點靈感,就是豁然開朗的感覺。
混沌中破開了一絲縫隙,我腦海裡竟然看到了一片高聳雲間的閣樓。
天地從未有過的廣袤,不是地球,而是天空、星河、宇宙。
忽然的明悟給了我巨大的信心,我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給我十年我就能打敗你!”
我不是信口開河,就在剛纔感覺到一絲桎梏的破繭而出,說不清,但能清晰的感覺到,我的神識多了從前不曾有過的感悟。
我在心裡想,難道元魂玉?它能升級?
這就是一剎那的思路,我看到男子神情一僵,仔細打量着我,稍後繼續威脅:“那就再狠點,雷峰塔白素貞的故事你可知道?”
這老東西真狠!
我笑笑:“又能如何?十幾年後還是倒了!”
“也是啊!”男子已經喝完了一罐啤酒,抹乾嘴脣說:“我叫蘇河,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姓蘇?我吸了一口氣,蘇家的人,那不是蘇琯的親戚?莫名惶恐嘍!
別說,此刻再一看臉模子還真有三分相似。
蘇河看着我臉上精彩的表情,嘴角一彎齜牙道:“我是蘇妍的爺爺,上次諸葛家的事情過來謝謝你!”
真的是熟人,尤其提到蘇妍,我忽然有了一絲親近感,一骨碌爬起來憤憤不平:“你這就這樣謝我?”
他把頭轉過去又開了一瓶:“你要慶幸今天是我來,若是換一個人,恐怕剛纔說的已經成現實了。”
我冷道:“這麼說你們內界打算和我們開戰?”
他牛逼哄哄道:“是又如何?”
我咬了咬牙,同樣威脅道:“我不會坐以待斃,打不過我可以跑,我相信你想抓住我,但也不是很容易的,那我……就專挑你們內界年輕一代下手,你們可以試試!”
這老東西目光一縮,如一頭兇惡無比的大灰狼盯着我。
我雖然心裡有點炸毛,但剛纔那種破繭而出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到有點膨脹。
蘇河真的出手了,而這一次我的確躲過了他伸手一抓,雖然有點僥倖,但他接着來的第二次還是被我躲過了。
而此刻我已經離他三十米開外。
蘇河的臉上精彩極了,有驚轉怒!
“你之前在耍我?”
我心裡想,還是比不上對付上官雷他們那樣輕鬆,我只不過先躲了,如果他執意要追,恐怕還有點牽強。
我說:“沒有,不好意思剛剛突破了,就在水裡的時候,所以我覺得給我十年,你一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緊接着我嘲笑他:“金丹又如何?!”
蘇河眼睛裡微微失落,但他稍後冷笑:“大言不慚,看來你對衛道者根本一無所知。”
我的確一無所知,馬昆說暫時不要知道太多,但是今天我卻知道了,我和蘇河交完了手,又像老朋友坐在一起喝光了啤酒,他也分享了很多關於衛道者的故事。
元魂玉並不只有一塊,而是很多,而它並非是一塊玉,而是一個人的元神。
故事很簡單,沒有來龍去脈,說是幾百年前,有個叫魏崇雲的大能人,已經是修行到了渡劫飛昇的地步,被人殘害,元神跑到外界化作元魂玉,這纔有了衛道者。
三十年前,衛道者如日中天,內界偶然在一處隱蔽地府找到了魏崇雲的骸骨,運用亡靈經超度七七四十九日,元神歸位,元魂玉消失殆盡。
而剩下的元魂玉僅僅有四枚。
其中一枚就在蒼雲派,還有三枚,分別在崑崙、紫微、天機三大門派之中。
只不過其它三枚都是元魂玉殘片,並不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各有三種不同能力,飛天、避水、遁地。
毫無疑問只有蒼雲派的元魂玉是最強大的,也同樣成爲了所有人素趨之若鷲的寶貝。
好在元魂玉屬於自動認主,即使搶過去也無濟於事。
可惜二十年前一場大火,正好在蒼雲派掌門金元子壽終正寢的時候發生了。
於是衛道者基本上消失了二十年之久。
蘇河臨走和我說了一句話:“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內界外界井水不犯河水,別仗着元魂玉就肆無忌憚的挑釁,下一次可不是這麼容易。”
言辭之間對外界的輕視和對我的威脅表露無遺,但我還是聽出了點什麼,我問他:“你好像有點忌憚外界,是什麼?肯定不是我。”
他冷笑一聲:“你想多了,外界蠻荒之地,物慾橫流,如果不是爲了心境,請我來我都不會來。”
他這麼一說,把我給逗笑了,我嘲笑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吧,上官家諸葛家不都在斂財?好像也沒那麼清高吧,外界人的命在你們眼裡真的如同草芥?”
蘇河站起身來大步朝前的懸浮於水面之上,回頭冷笑:“你的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我看着這老東西一瞬間消失,差點破口大罵。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挺難過的,但我也無所謂,長這麼大一大半時間都在冷眼中度過的。
一半鬱悶一半的欣喜,我的元魂玉竟然還有升級的功能?
金丹?這種牛叉的人,現在對上我,竟然也無可奈何了。
無敵是多麼寂寞!
第二天我又掛科,項婉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好吃過中飯進校門。
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因爲上次的事情,估計在她心裡我恐怕已經是非正義的化身了吧。
女人的直覺非常敏銳開口就問我:“喝了多少?隔着屏幕我都能問道一股酒味。”
人頹廢的電波難道可用通過無線信號傳播我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什麼異常.....。
“哪有,剛進學校門呢。”
項婉呵呵一笑:“別裝了,小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沉默中。
她又嘿嘿一笑:“好吧,不提她了,你讓我查的人我一會兒發給你,帥哥!天涯何處無芳草,哈哈哈!”
我回到宿舍換了一套衣服,高中時期的校服。
等我套在身上,張浩宇玩着電腦瞟我:“裝嫩了吧?餘辰,還會cos?口味很多啊!”
讓我難受,我能讓你好受?
“聽說你和吳曉月鬧彆扭了?”
沒想到下一秒張浩宇臉就青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生這麼大的氣。
嚇了我一跳,我走到王鵬牀上拍了拍這小子。
他如牛之大眼,驚悚看我一眼:“我去,小朋友,一邊玩去!”說着又是扭嘴巴眯眼睛地看着張浩宇。
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動了惻隱之心問張浩宇:“哦對了,晚上有個飯局,說不一定會有妞,你去嗎?”
王鵬頓時呲溜落下地面,速度之快我真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內界出來的奸細。
他嚷嚷:“臥槽,餘辰太不夠哥們了吧,怎麼也要帶上我啊!”
我當然不能帶三個人,有點不合時宜對吧。
瞪了他一眼,我就繼續喊:“走吧,耗子!”
張浩宇猶豫了三秒,把鼠標一扔,套上衣服換了一張臉:“走唄!泡妞去!”
我倆出門的時候王鵬還在發牢騷:“遇人不淑啊!”
我倆樂呵呵的出了校門,這才一秒,張浩宇就苦大仇深的嘆氣,一臉的蕭瑟。
這種事吧,知道大概就好,不用細問,時間會磨平一切,再說我也失戀了。
按照地址,我倆打車來到萬寶中心城市匯“俏佳人”酒店。
推開包間門嚇了我一跳,一大桌子人,還以爲走錯了。
不過下一秒看到了馬昆,還有我爸我媽。
讓我眼前一亮是,馬昆穿着乾淨整潔的道袍,頭髮扎的整整齊齊,臉上的鬍鬚也都一抹順。
而讓我和張浩宇同時驚訝的還有另外兩人,而且都認識。
張浩宇直接喊出了聲:“陸雪,虞蘿,你們,原來是你們請客?”
馬昆這時候站起來介紹:“哈哈,都不是外人,餘辰,蒼雲派餘掌門!”
又示意陸雪身旁幾位:“這位是秦家,秦鵬天,秦掌門,按輩分您應該稱呼一聲,秦叔!”
秦鵬天四十多歲憨厚模樣,個頭和我差不多,比我魁梧,有點發福。
我是一一施禮,最後也介紹了張浩宇,拉着他坐在一旁。
這貨有點懵....。
剛坐下,秦鵬天就打開天窗對我說:“小女秦曉雪,這個化名陸雪同在一座學校,餘掌門、鴻飛兄見笑了!”
他說的鴻飛兄,是我爸,餘鴻飛。
我看着陸雪羞澀不已的低着頭,虞蘿笑意甚濃的盯着我。
也沒覺得什麼尷尬,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想當初明兮月也是化名。
但心裡還是非常非常意外,意外到我對陸雪提不起好感。
我太怕與人算計,尤其是身邊的人。
秦鵬天繼續:“原以爲時間還早,可是一晃兒女們都大了,這不也就冒昧前來,今日也算是了卻一番心願啊!”
我爸餘鴻飛笑道:“那是那是,人間佳話、人間佳話!金師尊若還在世,一定很開心,是吧,小辰!”
這話分明在提醒我,你拉着一張臉給誰看呢?
張浩宇垂頭喪氣小聲嘀咕:“可以啊,我看你如何向丁璇交代。難怪陸雪粘着你,原來早就三生緣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