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我和江染染,發,發生了關係……”這些話壓在他心裡很多天了,他像小時候那樣向葉庭深求助,“她,她,她還是……”下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可就算不說,大家也是懂的。
葉庭深靜靜的看着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她人呢?”
“應該是回來了吧。”眉頭皺的很緊,其實說到底他也不確定,“第二天她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拍戲,戲份結束了就先走了。”
“四哥,我找不着她。”
默默的在心裡過濾了一遍這事兒,又不着痕跡的瞧了眼陸輕瀾,葉庭深才說道:“這事你自己解決,不過,她畢竟是輕瀾的最在乎的朋友,你悠着點。”
“你們在講什麼?”掛了電話的陸輕瀾顯然心情很好,“咦?顧凌修你怎麼了?怎麼垂頭喪氣跟個小怨婦似的?”
“爲新戲煩的。”葉庭深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一個話題就帶了過去,“誰的電話?笑的這麼開心?”
“嘿!”陸輕瀾神秘一笑,“還在葵語的時候,有次出差,和一個美女不打不相識成爲了好朋友,剛纔就是她打來的,說是過段時間來A市,到時一起吃飯吧?”
葉庭深寵溺一笑:“好,你安排就行。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一頓飯就在三人不同的心思中結束。
隔天就是沈蓓蓓的訂婚,顧凌修準時來接她。
到達索菲雅大酒店的時候,賓客已經來了一半。
沈家在A市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加之最近頻頻傳出沈慶山是下屆常務副市長的熱門人選,沈家可以說是是春風得意,單從這次奢華的宴會上便可窺見一斑,來的基本都是上流圈的人。
陸輕瀾和顧凌修也就是給個面子來湊熱鬧的,簽到之後兩人又如上次一樣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聊天。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讓他們如願。
這不,才呆了不到幾分鐘,就有道身影靠了過來。
“顧凌修。”
沈隨面無表情的走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兩人,確切的說,是盯着顧凌修。
陸輕瀾細心的發現,他垂在兩邊的手是緊握着的,儘管沒什麼表情,但依舊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就好像那次他們第一次在葵語碰面一樣。
“什麼事?”顧凌修知道有些事今天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更何況,他也想趁這個機會說清楚,暗暗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繼續說,“有什麼話就說吧。”
薄脣越抿越緊,沈隨的氣色很不好,最後把話說出來的時候,略顯艱難:“小書想要見你。”
“好。”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餘光瞧見他手背上青筋盡顯,顧凌修皺了皺眉,隨即轉向陸輕瀾,“瀾瀾,我去去就來,你找個位子坐下。”
“好,你去吧。”陸輕瀾點頭,示意他放心。
顧凌修走後,陸輕瀾在原地站了有一會兒。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喲,這不是陸輕瀾麼?你也來了?”
蹙眉轉身,原來是曲鳶安。當初的大學舍友之一,和沈蓓蓓走的最近。
“恩,好久不見。”仔細算了,大學畢業後基本就沒怎麼聯繫,這會兒陸輕瀾還真不知道怎麼接話。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曲鳶安比以前熱情多了,當下就笑着湊了過來:“是啊,是很久沒見了,同學聚會也沒見你出現過。”
說着,還嗔視了自己一眼,那嫵媚中帶着性感的眼神,怕是不少人都會被迷住。
“哎呀,我說你怎麼來了就一個人呆在這邊,一起去聊聊嘛。”曲鳶安十分自然的挎過她的手臂,朝大廳中央努努眼,“喏,同學們都在那呢,一塊過去不吧?”
也不等她有什麼反應,曲鳶安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拉過去,也可以說是拽了過去:“這麼久沒見,大家肯定有很多話要說的。”
其實陸輕瀾是有點不願意的,畢竟,那些老同學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她和莫楊當初是一對,可現在,莫楊和沈蓓蓓要訂婚了。
可曲鳶安似乎鐵了心。
“哎哎哎,我說,大家看看誰來了?”
原本湊在一起的幾人一聽到曲鳶安的話就不約而同的轉了過來,在看到陸輕瀾的時候皆是一愣,隨後尷尬笑笑。
她們討論的人就這樣出現了。
“呵呵,陸輕瀾啊,好久不見。”
“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
陸輕瀾一眼就瞧出了她們的不自在,勉強笑着做了迴應。
她似乎有點後悔過來了。
下一秒,讓她不舒服的話響了起來。
“嘖嘖,真是沒想到呢,當時你和莫楊那麼好,到頭來他卻和蓓蓓在一起了,哎,陸輕瀾,你心裡什麼想法啊?給我們說說唄?”
說話的是當年一直跟在沈蓓蓓身後的眼鏡妹,一向尖酸刻薄。
她的話就像是*,衆人紛紛轉向陸輕瀾,眼巴巴的等着回答。
也有男生附和:“要我說啊,莫楊那小子也夠厲害的,能和局長千金在一塊。”
陸輕瀾不由在心裡冷笑,這是要幫沈蓓蓓呢。
不過還沒等她回答,一旁的曲鳶安故意責怪的看了眼鏡妹一眼,滿臉的不贊同:“怎麼說話呢?這麼不開心的事別提了!”
看起來似乎在爲自己說話,實則是暗指還沒放下。
一來一回間,陸輕瀾一下子就明白了曲鳶安對自己特別熱情的原因。
呵,感情在這裡等着自己呢。
想清楚了這一點,陸輕瀾忽然狡黠一笑,說道:“沒什麼想法,唔,他們挺配的。”
呃……
幾人面面相覷,是真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原本是計劃着看她笑話的……
眼鏡妹撇撇嘴,似乎不服氣,還想說什麼,卻被曲鳶安一個眼神制止。
“壽星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陸輕瀾也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沈蓓蓓正緩緩從旋轉樓梯那下來。
潔白的晚禮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恰到好處的珠寶爲她增添了幾分貴氣。
陸輕瀾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平心而論,沈蓓蓓長得美,又是那樣的身份,可就是因爲她知道了她隱藏的那些面目,所以再美的皮囊也僅是外表而已。
正準備回到原來的地方,沒想到沈蓓蓓走了過來。
一如既往的趾高氣昂:“陸輕瀾,沒想到你肯來。”
她一出現,以兩人爲中心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原先圍着的幾個同學明明想靠近卻又不敢,只得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除了眼鏡妹和曲鳶安像左右護法一樣跟着。
這陣勢,到讓陸輕瀾笑了。
挑眉,她說道:“你邀請了我自然要來。”
揚起下巴,沈蓓蓓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是蠻擔心你會受不了的,畢竟,你曾經和莫楊在一起過。”
這句話,成功的讓衆人的視線再次聚集在了陸輕瀾身上。
陸輕瀾孤身站在那,遠遠看去,很像一朵竭世而立的蓮花,讓人不敢褻瀆。
瞧見沈蓓蓓挑釁的眼神,陸輕瀾無比淡定,輕聲反問一句:“我有什麼受不了的?我早就說過,你不必總是擔心來擔心去的,我一向對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敢興趣。該放下的,倒是你了。”
一番話結束,沈蓓蓓又氣又惱,偏偏又不得發作!
見狀,曲鳶安適時打破局面,笑哈哈道:“陸輕瀾你看你,這麼久沒見,嘴巴還是這麼厲害。”
“哼,有什麼好傲的!”
陸輕瀾不想和她們兩個計較,索性噙着淺笑看着她們:“是麼?”
“哎呀,大家老同學一場嘛,還是喝點酒聊聊天吧。”一直在最邊上的班長出來打了圓場,轉身朝着陸輕瀾微微一笑,“瀾瀾,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陸輕瀾迴應。
班長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衆人自然要給她一份薄面。
在她的勸說下,其餘人也或端起紅酒或端起飲料,先祝福了沈蓓蓓。
沈蓓蓓一向喜歡被人捧的滋味,當下似乎也忘了自己挑起來的不愉快,拿起高腳杯就要喝。
“哎,蓓蓓,你不能喝酒!”曲鳶安忽然誇張的跺了跺腳,一把攔下她,顯得很着急,“你忘啦?”
馬上有男同學發問:“怎麼了?蓓蓓不舒服麼?爲什麼不能喝酒啊?”
其餘人也跟着擔心起來:“蓓蓓你怎麼啦?”
陸輕瀾沒有上前,因爲她知道孕婦是不能喝酒的。
果然,沈蓓蓓一臉嬌羞起來,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可看過來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挑釁。
呵……
陸輕瀾不禁覺得好笑,沈蓓蓓的思維真的不一樣麼?爲什麼到現在還是樂此不疲的要在自己面前秀幸福?就那麼堅定的以爲她會難堪?
曲鳶安得意的向圍攏過來的衆人宣佈沈蓓蓓要當媽媽的喜事,自然又是一番道喜。
緊接着,又提議大家敬最美麗的沈蓓蓓一杯。
陸輕瀾也舉起了酒杯。
可沒想到,曲鳶安從人羣中退出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撞上了她!
下一秒,陸輕瀾的衣服上沾滿了紅色的液體!
“啊!對不起,對不起!陸輕瀾我不是故意的!”曲鳶安沒想到自己闖了禍,一個勁的賠不是,又向服務員招手要來紙巾,可紅酒一旦灑到衣服上,哪是擦擦就擦得掉的?更何況,陸輕瀾穿的還是淺色衣服。
陸輕瀾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其實因爲怕沈蓓會來個栽贓嫁禍之類的,好吧,原諒她這兩天宅鬥小說看多了,忍不住就腦補了一下。可事實上,她離得還算遠的,就是沒想到會被灑到紅酒。
曲鳶安還在那急的團團轉,見狀,陸輕瀾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擺擺手:“沒事,我去洗一洗。”
要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和顧凌修提前離場。
“怕是洗不掉吧。”曲鳶安不安的接過話,“而且洗了的話留下痕跡也難看的。”
“那怎麼辦?”班長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要不?”曲鳶安爲難的看了一眼陸輕瀾,結結巴巴就是不說下去。
眼鏡妹是個急性子,最見不得別人拖拖拉拉,當下甩了個白眼過去:“要不什麼?鳶安你倒是說呢。”
“哎!”似乎是被催的,曲鳶安大膽說出了自己的辦法,“要不蓓蓓,你借身衣服給陸輕瀾吧,我把她衣服送去幹洗,很快的!”
“借衣服給她啊?”沈蓓蓓似乎有點不樂意,但架不住曲鳶安懇求的眼神,只得擺擺手,語氣勉強,“好啦好啦,二樓最裡面一間休息室有我的衣服,鳶安你陪她去吧。”
聞言,陸輕瀾只覺就想皺眉,下意識就想拒絕,可沒想到曲鳶安根本不給她發言的機會,像之前那樣拽着她就跑。
算了,低頭看了眼那一大片酒漬,陸輕瀾暗地裡搖搖頭,不再說什麼,跟着曲鳶安上了二樓。
在她身後,沈蓓蓓忽然就得意的笑了!
哼!陸輕瀾,你就等着身敗名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