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池打了一個響指，“買單。”
侍者送來賬單，他丟出一張黑金卡，“沒有密碼。”
帥氣又流暢的動作差點閃瞎顧心艾的眼。
這種卡她還只是聽媽媽以前說過，據說信用額度是美國的一棟摩天大樓呢。
“赫連池，你真的很有錢嗎？”顧心艾放下湯勺，沒有多想，單純地就問了出來。
“對啊。”
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赫連池大方點頭，“你跟着我，就可以有錢花，隨便花。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他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的，只是那眼神似戲謔，又似認真……
顧心艾被他盯得不自在極了，撓了撓頭，“錢要那麼多做什麼？我只要夠花就好啦！家裡人的陪伴比錢更重要吧！”
小時候父母都忙着打拼，時常冷落她，現在父母又因爲資金問題不知所蹤，所以在顧心艾看來，錢真的沒有親情來得重要。
夠花就好。
赫連池默了默，從一旁拿過餐巾遞到她手裡，輕聲罵她，“傻瓜。”
他的語氣，好像沒有剛纔那麼緊繃了。
又一次被他藐視了智商……顧心艾鼓了鼓腮幫子，氣呼呼地又叉起一塊龍蝦放進嘴裡，示威一樣地瞪他，“就你聰明哦？”
赫連池掀開眼皮淡淡地睨她一眼。
咕咚……顧心艾趕緊把龍蝦吞下去，不敢造次了。
又等了一會兒，纔等到夏芸芸和石佳倩從洗手間回來。
兩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異樣，石佳倩還很有禮貌地和他們在餐廳門口揮手道別。
只是等她一走，夏芸芸立刻就拉着顧心艾的衣袖，十分得意地開口，“剛纔我在洗手間觀察過了，她腿沒你的長，胸也沒你大，更沒你漂亮，所以，你放心吧！”
顧心艾：“……”
她放心？
她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不過聽夏芸芸這麼說，她心裡也忍不住有了點‘我比別人美’的小得意，頗爲羞澀地低頭，“哪有啦，阿姨，呵呵呵……”
赫連池聽着這一老一小的對話，實在理解不了女人們的腦洞，只能由着她們隨意聊着。
但當他看到路邊挺着的那輛黑色悍馬時，立刻就黑了臉，怒火沖天地看向夏芸芸，“媽，你沒駕照，又開我的車出來幹嘛？！”
沒駕照？！顧心艾頓時腿軟，差點站不穩，“阿姨你……”
她就說爲什麼夏芸芸開車的時候總是姿勢怪異，還不斷地說一些鼓勵她自己的話！
原來果然如此……
一想到剛纔自己在來的路上差點小命不保，顧心艾就各種冒虛汗……
夏芸芸瑟縮了一下脖子，討好地看着他們，“我會開車的啦，只不過你爸爸不准我考駕照而已啦，沒駕照又不代表不會開車……”
“你還好意思說？”赫連池怒了，“你學開車的時候，不是撞到樹就是撞到電線杆，我爸不讓你考駕照難道不是爲了你好嗎？”
“這個這個……”夏芸芸呵呵呵呵地笑着，心虛地看向別處，“事急從權，我這不是心裡着急，纔想着自己開車，帶心艾來找你嗎？”
“我爸這次不肯帶你來，又不準司機們給你開車，所以你才偷偷溜出來的是不是？”赫連池無奈又憤怒地看着自己的媽媽。
夏芸芸猛地一抖，“呵呵，這個也被你看出來了哦？我兒子真聰明的呢……”
赫連池：“……”
顧心艾：“……”
赫連池連看都不想再看夏芸芸一眼，直接伸手過去，“車鑰匙拿來，這個月你別想再出門。”
夏芸芸一臉討好地把鑰匙趕緊交出來，“心艾，你幫我說句話嘛……”
顧心艾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樣無照駕駛，也虧得夏芸芸敢……
原本以爲她只是溫柔，沒想到這位長輩既溫柔，又大膽，偶爾還很……可愛。
但顯然，赫連池並不認爲自己媽媽可愛，他冷着臉打開車門，“上車。”
夏芸芸可憐兮兮地躲在顧心艾身後，小鵪鶉一樣地上了後座。
赫連池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給許琛打電話讓他把車子從餐廳的停車場開出來。
悍馬車廂裡，氣壓有點低……
夏芸芸一直低頭絞着裙襬，“阿池，別這樣嘛，媽媽也不是故意的。”
赫連池一直沒有說話，面色可怕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
顧心艾看得也是心有慼慼焉，不敢幫腔。
許琛很快就出來了。
赫連池下車，把夏芸芸拉出去，塞上賓利車，吩咐許琛，“一定要把她交到我爸手裡。”
“阿池……”夏芸芸眨着眼，扒拉着車窗。
赫連池冷臉關門，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自己媽媽一個。
賓利車很快離開餐廳門口。
赫連池這才轉身，重新上了悍馬，“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嗎？”
他的語氣和眼神都沉沉的。
顧心艾心有愧疚地埋下頭，“我之前……不知道阿姨沒有駕照，她堅稱這輛車是她的。”
“她的？”赫連池冷笑，“你見過那麼嬌小的女人開這麼大的車嗎？她能駕馭得了嗎？！”
說到最後，他不免有點怒了，臉上更是冷峻如霜。
生氣，是因爲這兩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人居然差點出事。
而出事的原因，是因爲他。
這一點，他想想也不能忍。
可顧心艾卻有點委屈，以爲他是在怪她不管，她悶悶地出聲，“我哪裡能分辨得出什麼人開什麼車？你說這輛車是你的，那你現在叫它，它應嗎？”
赫連池：“……”
她居然還有詭辯的本事，氣得他肝疼！
真想把她從後座抓到前面來打一頓！
不過……他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發現那顆小腦袋埋得太低，下巴差點就要垂到胸口去了，責備的話……他也就說不出來了。
“別垂頭了，再垂當心把你的胸壓得更平了。”赫連池涼涼道，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
顧心艾立刻擡頭，“會嗎？！會嗎？”
說完才發現他眼裡的幾許捉弄，她恨恨地瞪回去，“赫連池，你欺人太甚！我的胸好歹是我們宿舍最大的！”
“你們宿舍除了你，其他全是男人吧？”
顧心艾：“……”
她一口氣沒提上來，噎着了。
不過氣氛倒是沒剛纔那麼緊張了。
赫連池愉悅地輕輕勾脣，發動車子，調轉方向盤，走的卻不是回家的路。
到了一個地方，他停下來，“下車。”
“去哪兒？”
他擡手看了一眼腕錶，答非所問，“嗯……十二點還沒到。”